丑丑见倾妍不愿意再多留一个月,也不勉强,知道她不光是还要上学,还因为他们俩是偷跑出来的,时间长了怕家里人担心。
毕竟不是异地而是异时空,想联系都联系不上,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第一次离开家人,这段时间的表现已经很好了。 丑丑问倾妍道:“那咱们还继续换银票吗?”倾妍点点头,知道了不是历史上的朝代,她反而比之前更有一些兴致了。 “换,你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咱们去把金子拿出来,不过你得想办法拿一个容器出来,几十斤的金子呢,我总不能放在布包里边儿,这块儿布可撑不住,到时候再掉在地上就麻烦了。 丑丑在空间里点头,“放心,之前在陈家弄的那个箱子不是还在呢吗,我就把那些金饼都放在那个箱子里,那个箱子不大,也不是什么好木头的,以你的力气应该完全没问题,就是一会儿那掌柜的应该会吓一跳吧。”
倾妍可不管那掌柜的怎么想,知道她的力气大更好,还能震慑一下宵小。 根据丑丑的指挥转到了一个死胡同里,这个胡同只有一户人家的院门,别的都是院墙,门口并不在这边。 看那样子,这户人家应该已经有段时间没有人住过了,那台阶上长了不少杂草,门上的锁都已经锈了。 假装在门口那里停了一会儿,等丑丑把箱子弄出来,两手端起箱子就往外走。 五十斤对她来说完全是小意思,没有任何压力。 这箱子看着不起眼,还有些破旧,不知道的还以为装的是些杂物呢。 看来陈家旺家几人还是挺谨慎的,本来就不是什么富贵人家,若他家突然出现一个特别豪华的箱子,也是挺引人怀疑的。 再一个这个看着挺陈旧的,很有可能是陈家旺他娘的嫁妆箱子。 那个死胡同离钱庄不远,也就七八十米的距离,在钱庄的东边。 她出来之后就直接去了钱庄,因为她的动作太过轻松,加上箱子也不起眼,周围的人还真没关注在箱子上。 大多都是看向她这个人,毕竟这一身衣服加上她的长相,还是挺亮眼的,刚刚本来就来过一次钱庄,现在又来,多少也会引的别人多看两眼。 倾妍倒是没感受到什么不好的目光,所以也不在意,对她来说,被瞩目已经习惯了。 再次进到钱庄内,掌柜的看她这么快就回来了,而且还搬了一口箱子,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直接从柜台里走了出来,准备帮忙端箱子。 这么一个精致的小姑娘端着一口木箱子,他这个大男人若是不帮忙,好像有点过意不去,虽然看着她挺轻松的。 当然,倾妍肯定不会让他接手,虽然对方一个大男人,几十斤的东西应该是没问题的,可是万一对方没有注意,被突然闪了腰或者抻了胳膊也不太好。 倾妍把箱子放在地上,然后朝着掌柜的把箱子盖打开。 掌柜的看到里面的金饼又是一愣,这成色看着可不是假的,刚刚看小姑娘端着那箱子跟空的似的。 他伸手拿起一块金饼,分量挺够的,最后一块一块的从箱子里拿出来,拿到柜台里面称了重,足足的五十斤。 转头看向倾妍道:“那现在给你全都兑换成银票?”
倾妍点头。 掌柜的想了想还是多问了一句,“都换成一百一张的银票吗?还是要零散的,要不要换一些小面额的,或是一些碎银子?”
倾妍摇摇头,“都要一百一张的就好,正好是六百两,不用碎银子。”
掌柜的看看她腰间那个沉甸甸的荷包,觉得自己多事了,对方确实用不着。 这荷包就是出门儿的时候,薛夫人送给她的那个。 掌柜的不再多说,直接给倾妍兑换了六张一百两的银票。 倾妍接过挨个看了看,她其实也不懂真假,不过想到这么大的钱庄,总不会是骗人的,就把银票收进了怀里,拎起那口空箱子就离开了。 掌柜看她那随意的样子,好笑的摇摇头,真是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小姐,这么多金子直接就给端过来了,那么多的银票随意就揣到了怀里,也不怕被偷,这兴唐府的扒手可不少。 还有那荷包,鼓鼓囊囊沉甸甸的,就那么随意的挂在腰间,这不明摆着让人来偷吗? 等等,掌柜的这才反应过来,刚刚那金饼子他自己还来回的搬了几回,那可压手的很,小姑娘直接端着箱子就过来了? 看着那高高的门槛儿,小姑娘刚刚可是挺轻松的,一点儿都不显着费劲。 想到这里掌柜的不由再次笑着摇摇头,看来是深藏不露的呀,自己倒是瞎操心了。 倾妍敢这么大大方方的挂着那个荷包,当然不怕人偷,有丑丑这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监控在,若是还能让小偷把她给偷了,那真的是太无用了。 而且那个荷包看着鼓鼓囊囊的,其实里面还真不是银子,薛夫人给她放的确实是碎银子,不过都被换成铜板了。 真要是买贵的东西,到时候再让丑丑往外拿就行,买小物件儿就没必要拿碎银子找了,要不然铜板太多都没地方放。 解决了这个事情,倾妍就又去了那个胡同,先把那空箱子收了起来,就算不是什么好木头,放在后世那也是古董,还是留着吧。 银票也让丑丑收到了空间里,然后就准备从胡同里出去,结果还没走到胡同口,就被拐进来的一辆牛车给堵住了。 那个赶牛车的车夫看到里面有个小姑娘,神情一愣,接着就是一脸疑惑,倾妍猜他可能就是那家院子的主人吧,肯定是疑惑这里面有没有别家,她怎么会进来。 应该是倾妍的衣着让对方忌惮,倒是也没说什么,直接把牛车朝一边赶赶,让倾妍可以过去。 倾妍走到对方让出来的一边,侧身贴边儿过去,这辆马车有点宽,这胡同有些窄,不侧过身子恐怕要挂到衣服了。 等她从胡同里出来,准备拐出去逛逛的时候,就听到那边传来了呜呜声,倾妍看了过去,就见牛车上被麻袋盖住的地方正在蠕动。 倾妍忙对丑丑道:“丑丑,那车上是什么?咱们不会遇到人贩子了吧!”
丑丑在空间里头直翻白眼儿,“你想多了,哪那么容易就遇到人贩子,现在是古代,还是乱世,现在的人口是允许买卖的,可以光明正大的,没必要这么偷偷摸摸的。 而且也没有那么多人会冒着危险去到处拐人掳人的,这买卖人口不犯法,但是要自愿,还得是奴籍,若是掳好人家的被抓到,那可是要判刑的。 就算想要做无本儿的买卖,也得看自己有没有命花,这乱世人命不值钱,相对的,人口也不值钱。 真的想要倒卖人口,直接去受了灾的村落或者是在路上找一些吃不上饭的,卖儿卖女的多的是,给点儿粮食就能换走。 好人家的,尤其是大户人家的女子和孩子若是被掳,多是那种后宅阴私才会发生。 像薛明华那样的大家小姐被掳走,其实就是很不正常的,我一直想跟你说的,不过看薛明华那样子,不像是看出什么端倪的,便没说。 毕竟已经过了十几年了,就算有内情,这事儿估计也不好查了。”
倾妍还真往这方面想过,当时也确实不好问,总不能一见面就问人家,你到底是怎么被拐的?是不是家里面出了内鬼,想要害你啊什么的,这就有点儿交浅言深了。 再说了,若是真有问题,想来以薛夫人那种一看就是经验老道的后宅精明夫人,不像是察觉不了的,估计都已经处理好了吧,只是不跟她这个外人说而已。 有可能当年就已经查出来了,把人给处理了。 倾妍想的还真对,当年薛明华的失踪确实不是普通的拐子给拐走的。 毕竟薛明华就算是偷溜出来,穿的是下人的衣服,那薛府下人穿的也不是普通百姓能比的。 就跟丑丑说的一样,哪个拐子拐人也不是随便下手的,就算是有那种做恶的,也大多是拐一些小孩子,还得是挑普通百姓家的。 有身份的,可不敢随便动,人家有钱有势有人脉的,一旦查出来那不是找死吗。 当时已经十几岁的薛明华被拐就不太正常,一旦让对方逃脱,那就是一个死的下场,所以还真的就是后宅阴私。 这事儿是薛明华她爹薛仁和的侧室搞得鬼,至于原因嘛,是因为当年汴州那边要与皇家子弟联姻,嫡系那边没有正当年的女儿,便想到了旁系这边的嫡女。 那侧室膝下也有一女,只比薛明华小三个月,平常就是个受宠的,还是薛仁和的姨表妹,便起了不该有的心思,想让自家女儿取而代之。 提前从薛仁和那知道了那边一个月后就会有消息,便重金买通了薛明华的丫鬟,也不让她作别的,就是让她给薛明华讲外面好玩儿的事,还给她读一些话本子,竟是一些大家小姐偷溜出去遇到的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当然,什么才子佳人一类的话本子也没少给她读,薛明华那时还没开窍,倒是没对那些情情爱爱的动心思,只对外面的新鲜事物感兴趣。 虽然她也经常跟她娘参加一些宴会,也去过寺庙烧香,可毕竟是大家小姐,没有去过市井。 虽然还没到以后那种,闺秀多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毕竟现在还有一些唐朝遗风,对女人来说还是比较自由的,直接出门打马游街还是没有的,最多去一些手帕交家里面聚一聚,逛逛胭脂水粉铺子什么的。 不过身后都是带着丫鬟婆子和侍卫的,这么一来当然对那些市井之间很感兴趣,一来二去的,便有了薛明华偷偷溜出去玩儿,跑去了南城那边瞎转悠。 可不就是让人有可乘之机,给直接掳走了吗。 这事儿也不难查,薛府还是薛夫人当家,卖身契都在她手里,哪怕是那侧室的丫鬟婆子,除了有两个是她自己带来的,其他的也都是薛府的人。 只是让小丫鬟撺掇着出去玩儿,其实也并不是什么大事,谁知道那侧室有后手,与外面的人联系上了,直接把人就给掳走了。 薛明华被掳走之后,直接就卖给了人贩子。 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那人贩子还真就是个正经的人贩子,并没有对薛明华有什么歪心思,就是想要多挣几个钱。 所以就准备带到北地去卖,在北地那,长得白嫩的小姑娘更能卖上价钱。 结果没想到,到了半路就被陈家旺他爹给截胡了。 而这边女儿丢了,薛夫人当然要彻查,这一查就可不就查到了侧室身上。 除了着急找女儿,那侧室她也没有放过,严刑逼供一番之后,追到了那个掳走薛明华的人。 结果就发现人已经被卖了,而那人确实也不知道薛明华会被带到哪儿去,人家人贩子也不会告诉他,他也没问,这么一来二去的就错过了。 然后那侧室和参与其中的人就全都被薛夫人处置了,因为一直找不到女儿,那侧室的女儿也被远嫁到了一个汴州的小官做填房。 联姻是不可能让她联姻的,薛夫人弄死了她亲娘,若是把这个庶女儿嫁给位高权重的人家,人家想要回来报仇,岂不是给自己树强敌。 那女孩儿倒是确实没有参与其中,让薛夫人狠心的一起要了命,确实也下不去手,而且薛仁和也不可能同意。 就是参与其中了,那也就是远远的嫁一个贫苦人家给打发了,也不可能让她死,毕竟是自己的骨肉。 侧室就不一样了,受宠归受宠,姨表妹也不是亲姨表妹,也是旁系家的庶女,嫡女可不会给他做妾。 那也不能害自己的女儿,动这个心思都不行!也怕其他妾室效仿,就直接杀鸡儆猴了。 当然,大家族都是要脸面的,对外说的是病逝了。 薛仁和也没有纠结什么,也是让家夫人出口气,毕竟自己的嫡女丢了,他也着急心疼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