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陈老夫人和长女金钏儿坐在一起说话。她们面前摆着干果碟子,有炒好的花生瓜子,山核桃,还有一些点心。
茶是绿茶,母女两个闲坐说话。
金钏道:“如今就听着着长安城里传的多,说那西凉月如何如何得宠,人还没进府,烈王府就安排了最好的院子给她住。又安排了这个那个。她们家里隔三差五就派人送东西进烈王府。那真是阵仗大的很。人也多,东西也多。煊赫的很呢。”
陈老夫人轻笑:“你我是看着娇娘长大的,这些事,你琢磨琢磨。”
金钏哈哈笑:“娇娘不愧是三妹养大的。”
其实前些年,未必就没有贵妃如何得宠的话传出来。
只是贵妃本人着实是不稀罕与后宫争宠。
而王皇后确实无子。所以两个人相处的还行。
不然就后宫那些争斗,贵妃不一定就比王皇后厉害。她性子并不是那样的。
金钏倒也想的不太对,王稚没有打算要把西凉月如何。可架不住对方不是个省油的灯。
她要想日后安稳,就必须等西凉月作个大的。
天欲取之,必先予之。不让她志得意满怎么能行?
“只是这丫头,终究有一日要自己过日子的。那时候怎么办呢?”
陈老夫人叹气。
如今她可以借着朝中言官的口,打压西凉月。
但是如果有朝一日,二皇子做了皇帝呢?打工
西凉人会不会反扑?
“那薛家二郎与圣人不一样。母亲也别太担忧了。”
金钏道。
陈老夫人只是点点头,她知道比起自己来,自己大女儿对娇娘的疼爱还是差一点的。
也就不执意提起了。
王稚被邀请去大公主府上做客,二公主也在,不多时裴闲云也到了。
她们四人凑一起倒也是难得。
大公主的封号是昭宁,所以这公主府,便是昭宁公主府。
说起来,王稚也有封号。她是郡主嘛,也是皇后提出的封号,就从了大公主和二公主。
王皇后是真的努力给王稚抬高身份了。所以她的封号是昭容。
大公主婚后,还是有些变化的,整个似乎柔软了不少。
她们去的时候,出连浩是不在的。他的职务不在京城,但是既然人在,那每天也得去点卯。
这个时间,自然是不在。
不过,王稚等人还是需要问候问候。
“怎么不见驸马?”
大公主笑意淡淡:“驸马一向是很忙的,不入夜不回来。”
二公主嘴快:“如今新婚就这样啊?二哥和娇娇姐姐成婚都这么久了,二哥哥还一早就回家呢。”
裴闲云趁着大公主没看见的时候捏了一下二公主。
她自知失言,一时也不知所措起来。
大公主轻笑:“人与人不一样,驸马不是那样的人。二哥和娇娘是什么关系,我和驸马从前又不认识,又不是一起长大的。”
二公主忙道:“原来是这样。”
话街的太快,颇有些此地无银的意思。
大公主笑出声:“这是做什么?我是公主,他还敢对我不好吗?只不过人家性子就这样。做不出黏糊样子来罢了。”
“悠娘啊悠娘,你真是还小。什么都不懂,就只知道瞎担心。”
王稚捏二公主的脸。
二公主吐舌头,就把这事揭过了。
出连浩是不是黏糊人不好说,她们几个确实不知道。
但是,出连浩却绝不是个冷淡人。新婚就能这么‘忙’,显见是有问题的。
只是人家夫妻之间的事,谁也没法说什么。
日子还算平顺就好了。
“对了,别光说我。闲娘啊,我可是听了个笑话。今日特地请了你们来就是说笑话的。”
大公主道。
“啊?什么?”
裴闲云不解。
“你们都不知道?”
大公主问。
王稚掩唇一笑:“昨日听说了,不过还没来得及跟闲云说。”
裴闲云越发着急:“到底是什么事?你们两个弄什么玄虚!快给我说来啊!”
“好好好,说给你听。”
大公主笑着:“昨日听说姜九郎当街发誓,要娶贤妻,日后再不许人邀他去什么秦楼楚馆。若是他的好友还要叫,便是断绝了友情。”
王稚跟着加一句:“说这话的时候,可正是大街上。姜九郎特地说了,家中有幸说了一门极好的亲。裴家的姑娘是求之不得的。”
裴闲云的脸渐渐红了。
她是不满意这门婚事,可如果未来夫君真能改过自新,从此不再流连那些地方,这日子也不是不能过。
“如今说这些有什么用,究竟怎么样,日后才能知道呢。”
她不好意思道。
“其实,他十来岁就去那些地方,我觉得反倒不太可能真是眠花宿柳。大概是好奇吧。”
大公主道。
只是外头看来,就是这姜九郎是个色中饿鬼。
王稚也点头:“是啊,其实一早就见过了,也没什么。人没有不能改的。”
也得看时代,这要是后世现代,管你是好奇还是不好奇。这种男人不能要。
可如今,谁也跳不脱家族的桎梏,除了服从还能如何呢?
所以除了这么劝又能怎么样?
不过,裴闲云听了这些话,倒是真心的思考起来。
今日得了这个消息,她还是有些安慰的。
大公主中午摆了一桌鲤鱼宴。做了好几个花样。
下午时候,就带着几个人去她府上的校场。
她喜欢骑马射箭,如今也没改变。
王稚是真的觉得她改变了不少,至少不是婚前那一副沉郁的样子了,这样也好吧。
天都擦黑了,大公主还是不舍得众人走。
她们只好说过几日还来看她。
说话间,驸马回来了。
驸马听说有客人,也过来见面。
他依旧是礼数周全,客客气气笑着道:“不知你们来,白天竟不在,实在怠慢了。”
“府上招待的很周到,怎么会怠慢。不过驸马如今这么忙呢?”
王稚问道。
“西凉驻军年久,如今与吐蕃,突厥交界处多有变动。这些时候就忙着这个。家父不在长安,只能是我代劳。布防弄好了,回去才好安顿。这是大事,不能轻忽。”
他不好意思的一笑,看着大公主:“是我的不是,才新婚,我就瞎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