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怕袁夫人在旁边听着,心里不爽快,谢夫人非得大夸女婿三百回命。
否则都表达不了她,和她家司空对谢显的满意!
——好吧,谢显想尽一切办法瞒着萧宝信的事,终于在谢夫人这里破案了。
都是生产过的人,知道产妇累不得,更不要说袁夫人在谢显的授意下已经开始笑眯眯开始催人了,众人很识相地告辞。
基本上这都是很高级别的待遇的。
以谢婉为首,王十二娘,王十五娘,以及谢家二、四五娘都被排除在外。
除了并不真心想见的谢家二、四五娘,其他人都在生产第二天就来容安堂了,不过都让谢显给挡了,没让见。
洗三这一天倒是让见了,谢夫人走了之后,就说了不到半盏茶的话,就让送谢夫人出府,去而复返的谢显都给请出去了。
萧宝信一脸懵,感觉跟探监似的。
“你坐月子不能累着,好好歇着。”
谢显盯着她歇,盯着她吃,盯着她睡,这几天让他盯的萧宝信有些毛。
“人来人往的,容易进来风,可不能吹着了。”
“……所以,你让采薇将被褥挂在了门口当门帘子?”
萧宝信无语,不知道别人看了会如何想……好吧,至少阿娘很看好这女婿。
谢显:“阿琰呢?”
这就是他的日常,看完萧宝信看孩子。
她能说么,每每让谢显抱怀里,老儿子整个身体都是僵的,提心吊胆的就怕让他看出端倪,倒显得在谢显面前极为乖巧,把谢显喜爱的更是不行。
这就是种恶性循环。
“阿娘抱着呢。”
“去了自在院?”
谢显皱眉,“阿琰还小——”
萧宝信伸手在嘴前嘘了一声,“在隔壁呢,别让阿娘听到了。阿娘生养了你和七娘,不比你懂?”
谢显瞧她那小心翼翼生怕婆母听了生气的小模样忍不住就笑了,真是可着他的心长的,怎么看怎么就这么让他爱。
上前一把就将她抱怀里,狠狠亲了一口:
“知道了,我都听娘子的。”
哼,萧宝信扬高了下巴,就嘴上说的好听。
“你对蔡家下手了?”
谢显明显一愣,糟,日防夜防忘了他家娘子的天赋技能,还用人说吗?听心声就都听明白了。
“听阿娘说的?”
指的自然是谢夫人。
他就是佩服,他听着嘴就没停下来过,怎么心里活动还这么活跃,能把这事儿给带出来。大写的服啊。
话说到这里,他也没什么好瞒的,本来无论对萧家还是谢家,这都不算是个坏消息。
之所以没和她说,也纯粹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安安心心的想她把月子坐完。
“我和岳丈、二叔一齐参了蔡家家主,令其去职免官。”
言简意赅的够可以。
可就这几个字也足够让萧宝信吃惊的:“你不是一直不希望让人感觉谢家和萧家太强势?”
可他们做的已经足够强势了吧?
把蔡家家主——
那不就是谢显的亲姨父?
不只强势,难免还会被人说六亲不认。
“这是必须的。”
谢显眼神冰冷:“我自是不希望谢家太过锋芒毕露,可是更不希望的是有人胆敢伤害我谢家人!”
“出了这样的事,若是不强势到底,别人还当我谢家是吃素的。”
“我不会给人这样错误的观念。任何想要伤害谢家的人,他们都要在付出行动之前想好需要付出的代价,他们是否能够承受得起。”
至于萧司空,他可以肯定纯粹是想给闺女出气。
没有他这么复杂的心思,但为萧宝信好却是一样的。
这一套组合拳打的他相当满意,他想,萧司空也一样。
萧宝信看着他的眼神从看着她的温柔多情,几乎瞬间变的犀利冰冷,跟出了鞘的刀一般,顿时星星眼,打心底里觉得太帅了。
如果能看到他在朝堂上据理力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样子,估计她当时都得瘫地上。
得把她镇成什么臭德性?
“怎么了?”
谢显注意到她表情的变化,可是却想歪了:“吓着了?”
“别怕,我永远只会保护你,不会伤害你。”
萧宝信摇头,根本想不明白谢显怎么会看不出来她的眼神,她自己的脸都快烫熟了好么,这能是吓的?
分明是发那个什么夏秋冬发的!
“不是,”她小声说:“我只是觉得……我为你折服了。”
双颊飞红,双目含春,这回谢显看懂了。
“你这小娘子……”
“大娘子,请自重?”
萧宝信嘻嘻笑,学起了以往连番遭到谢显拒绝时,这位仁兄著名的台词。
谢显也让她逗的忍俊不禁,两人抱着笑倒在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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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两口感情真好。”
隔壁房间,褚袁氏坐在袁夫人旁边看她逗弄谢家金孙,听到隔壁笑闹的声音满脸都是羡慕。她就是年轻的时候也没有过这样的时候啊。
尤其是那位自家外甥,真没听过他这么放肆的大笑过。
袁夫人有孙万事足,看着百般讨好,各种乖巧,抓着她的手指就不撒手的谢琰,简直心都要化了,把天上星星摘下来给他都嫌不够。
不过,回褚袁氏的话就没心里那么柔软了。
语气淡淡的:“二姐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若不是有话要同她说,真没必要和她一道去送谢夫人婆媳,又一路折返回来。
褚袁氏叹了一声,下意识的将声音压低:“阿姐派人去了褚家找我,希望我能从中和你传句话。当时……好的确是带着气来的,但真心不是故意要将外甥媳妇给撞早产了的。”
“这话,”她犹豫了片刻才道:“我信。”
“阿姐是霸道了些,但不至于心存恶意奔着将外甥媳妇撞早产来。毕竟她也并不知道,外甥媳妇就在你那院子不是?”
袁夫人冷笑:“她来之前是不知道,可是之后,她可是带着六七个婆子,七八双眼睛看着。”
“……你觉得?”
褚袁氏心里发冷。
“我觉得什么不重要,既然撕破脸了,就没必要再继续粉饰太平。”
袁夫人摸摸谢琰的小脸蛋,这小家伙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她,让这样单纯明亮的眼睛看着,心里都是静的。
当然,从嘴里说出来的话却令人齿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