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浣轻轻摸了一下头,看着谢桥的眼神带着几分刁钻:“表妹,你看我这手上空空的,你这么有钱,也送我点好东西呗?以后我带出去也能长长脸呀?”
给谁长脸?自然是谢平岗了!
谢桥那车帘子还没放下,听到这话,轻轻一笑。
“无需如此,表姐这脸已经够大了。”
谢桥说着。
贾浣一听,跺了跺脚,“昨儿你大哥欺负我,今儿你也看不起我是不是?咱两家好歹也是亲戚,有你这么做人的吗?这么小气!”
她常常去姑姑那里!
早先姑姑家妹妹们,可都不少好东西的!
听说都是谢溪送的!
“溪儿表妹可就比你大方多了,你这年纪也不小了,怎么没有溪儿表妹懂事?你这样子,活脱脱一个守财奴!将来能有什么出息啊?”
贾浣教训起人来,倒是挺理直气壮的,好似这会儿已经成了谢平岗的媳妇儿一般。
谢桥听着忍俊不禁。
这姑娘倒是不见外,脑袋都撞成这副德行了,还这么生龙活虎的。
“做个守财奴倒也不错,你要是觉得我抠门,不去就行了。”
谢桥说着,放下了帘子。
她对这多出来的贾姑娘没兴趣,毕竟她这克亲的本事……也克不到外人身上。
不像老太太,乐子多。
“你甭理她,回头看上了什么算我的,我让她买!”
老太太拉着贾浣的手,“她那个娘彭氏就是个抠门的!”
有一年,日子不好过,全赖着老二在山里让人偷偷摸摸送些米粮回家。
她家老二是个大方的,奈何那彭氏管得严,拥有那么大的一个土匪寨子,每次竟还只送一小袋子米面来,全家那么多人呢,就指望那点口粮,哪能够吃的?
吃了上顿没下顿。
土匪玩意儿,白抢的东西还舍不得孝敬婆婆。
想起彭氏,老太太便唾了一口唾沫。
只是竟也不多想想,若是彭氏着人送的东西太多,会是什么个下场。
那一年,村里家家都缺粮,只谢家日子还过得去,虽然也挨饿了,但也没瘦几斤,这粮食时不时便能吃上一些,可是捡回了命!
老太太也都上了马车,直接去东街那边逛逛。
走到一银楼,老太太这才让停。
谢桥先下马车,她将暖炉放下,走到老太太车马前,伸出了手,是要扶着老太太下车。
那双白嫩嫩的手才伸出一会儿,在半空中停了停,便冰冷发红了一些,老太太在马车里磨磨蹭蹭,瞧见谢桥的手之后,哼了一声,又故意让她等了一会儿。
谢桥见状,也不着急。
“也用不着人前摆孝顺,我还没老到连马车都下不去的地步!”
片刻之后,老太太开了口,无视谢桥,踩着凳子下去,也不碰谢桥的手。
可这脚才接触地面,竟是一打滑,又摔了!
再一看,那地面上,也不知何时结了一小块冰面!
也就两个巴掌大的冰块,竟被踩中了!
“砰”的一声,直接冲着那银楼的柱子撞了过去,谢桥连忙上前,将人扶了起来,一脸关切:“祖母您怎么又摔了?是不是眼睛有些花了?要不咱们不逛街了,还是去药铺瞧瞧吧……”
“不去药铺!没什么大碍!”
老太太直接将谢桥往后推了推。
老太太一使力气,谢桥连连后退了几步。
沟壑的脸上,紧绷的情绪,咬着牙,非要迈进银楼去。
银楼门槛还挺高。
老太太走路没长眼,“咚”的一声,整个人竟又直接掀了过去,这一下,谢桥听到了十分清晰的……骨头断掉的声音。
“咔嚓”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