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桥走后,那老婆婆神神叨叨的开了口。
缩在一旁没敢说话的儿媳妇儿吓得脸色都白了。
婆婆的话,是什么意思?
前头那个大姐是被剖腹生孩子死的,这她知道,但那不是大姐咽了气,孩子还在肚子里,所以逼不得已……为了保全孩子吗?为什么听这意思……那孩子……也不是自个儿死的呢?!
这妇人想了很多,忍不住想起自己生孩子时的场景。
那时候,是婆家姑姑过来接生的。
当时她只觉得,自己就像是案板上的猪肉,接生婆不顾一切的按着她的肚子用力的推,让她觉得自己就像是要死了了一样。
她以为生孩子都是那样的……
但仔细想想,自己生完孩子之后,姑姑当时的表情,就像是要将自己的孩子掐死一样!
好像还和婆婆说了什么?
说的什么来着……
她仔细的想,想来想去,最后想出来了。
婆婆说,怎么又是女娃?而姑姑却说,不好再出事了,否则以后没人敢找她接生,还说好在前面两个没了,就这一个,也费不了多少粮食,进门这么快就生了孩子,身体好,以后还有指望……
越想,浑身越凉。
……
谢桥回去之后,就找上大哥了。
谢平岗又拉着人家虞仙一起,非要人家教导那拳法,都弱冠的人了,竟还和谢平怀一起争先生,气的谢平怀在旁边直跺脚。
“大姐!先生这不是来教导我的吗!?大哥也跟着学,那我何年何月才能打得赢他?!”
谢平怀快要气死了!
他想让先生随便糊弄大哥,可先生是个实在人!
一看大哥热心求教,这家传的本事都要送给他了!
谢平岗见谢桥来了,收势走了过来。
“今儿那几个嬷嬷又寻你不到,你又去找莫大师了?”
谢平岗问道。
谢桥点头:“是啊,莫大师让我找你帮个忙呢。”
谢桥将前因后果说了一下。
“大师为了殿下也真是辛苦,都跑去帮严家的忙了。”
谢平岗先夸了一声莫初声,然后又道:“你说的那个包仑生,也着实不是个东西,像他这种人,老子见得多了,能行恶一次,就有二次,明儿老子去衙门那边将人调到司刑寺里来,好生照顾他一番,保证他将自己这辈子干的所有坏事儿全部吐露个干净!”
“至于那个接生婆子和那个恶婆婆……”谢平岗想了想,道:“哎,产妇情况特别,保大保小全靠长辈一嘴说,这事儿,不好判刑,至于孩子……溺杀的又是晚辈亲眷,最多杖七十,徒两年。”
谢桥眉头皱着:“不能重判?”
“这书上说,男子为璋、女子为瓦,寻常百姓家,尤其是那穷苦些的,溺死女婴者何其多?算是一种常态了,前朝都没这规矩,还是本朝加的律法。”
他是在司刑寺干活的,所以也听说过,有这律法的时候,天下人都十分不解震惊。
没这律法之前,有些偏远不教化之户,若有女婴呱呱坠地,不论性情,不辨体貌,只要父母默认不留,接生婆便用盆打水,将婴儿按入水中,任其挣扎啼哭,直到溺毙。
如今,乾元朝扫了不少恶风恶俗,女子性命倒是不如草贱了,但却还是有一部分人会狠下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