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谢平岗初到京城,有人说了些不好听的,他没忍住,动了手。
因为那事儿,谢平岗不能去皇家书院“镀金”,这是其次,重要的是,自此以后他这个粗鲁武夫,让读书人厌恶。
说得严重些,便是在朝堂之上,必然也要因为这往事,让那些文官心生偏见。
“这么说的话,好像是这个理。”
谢平怀点了点头,“想当初,小爷明明是和几个人一同去的青楼,可那些人表面和小爷好,背地里竟然让老鸨羞辱我,让我被人笑话……”
后来他也和那几个人打过几次,有几回也让他们哭爹喊娘,算是报了仇。
但……只有打人的时候痛快。
事后,他们装个可怜,所有人都会骂他是个土匪。
“大师伯,我怎么才能和我大哥不一样?”
谢平怀老老实实也坐了下来,伸着头问道。
“喜怒不形于色,克制欲望,委婉迂回,坚持久了,必有效果。”
谢桥道。
“……”他不明白。
高兴就是高兴,生气就是生气,竟还不能表达出来了?!
“你觉得,你的老师更喜欢你还是楚谏?”
谢桥问道。
“当然是楚谏,那小子忒是谄媚,见了老师之后脸上都能笑出花来,有时候老师罚他,他竟还高兴应着,跪得心甘情愿!”
谢平怀叹了口气。
他不一样,老师若是罚他,他想着自己的手又要费力,便高兴不起来。
“可你觉得,楚谏喜欢受罚吗?”
谢桥抬眉问道。
“自然不喜欢。”
谢平怀毫不犹豫的说道。
“这就是了,他不喜欢,却能表现的知礼,这便是他的本事,你若能比他还会克制自己的情绪,将来哪怕你的才学比不上他,可你的老师必然也会更喜欢你。”
谢桥觉得自己的歪理讲得还不错。
教导她这蠢弟弟做个心机深沉之辈。
那楚谏虽有野心,可的确是个懂事儿的读书人,对萧彧荣知礼,不是他能忍,而是他学的便是孔孟之道,心中有孝存恩义。
只是这些大道理,与谢平怀说得再多,他也从不上心。
屡教不会,哪怕如今收敛许多,可与寻常人相比,还是不太懂事些。
她说的这些,若他能懂其中一二,不让人觉得他是个好糊弄的傻子,也就够了。
“所以师伯刚才也很生气,只会表现的不生气而已,他们也瞧不出来,反而还怕你?”
谢平怀问道。
“……”谢桥无奈的点了点头。
其实,她确实是一点都不生气。
她不生气是因为身体不好,早已学会调整自己的情绪,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儿,便心情起伏过大。
“那我以后也和大师伯学。”
谢平怀觉得,眼前的大师伯比老师厉害多了,“大师伯,还是你讲道理,也不爱骂我,说话温声细语的,听着真让人舒坦!”
“萧彧荣有这么让你讨厌吗?”
谢桥也很无奈。
她这蠢弟弟,根本不知道不尊师长的代价是什么。
也是萧彧荣多次容忍他,这才能让他继续跟在身边学着,换成旁的夫子,怕早就将他赶出师门了。
“老师就是爱说教我,说得太深奥了,我听不懂,我若开口询问他,他为了让我记住那些典故,便要让我抄书,我若不问,下次再犯,罚得更厉害……”谢平怀觉得自己也是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