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了半个时辰,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夏荷带着顾老太太和甜宝两人,去了后院一处幽静的房间里,这间房间是夏荷专门留出来给甜宝的。
前面的铺子则是让一个小丫鬟给看着点。
进了房间后,顾老太太将手里拎着的点心放在了桌子上,这个举动让夏荷有些受宠若惊,身形微晃,眼底带着一抹不可思议诧异,似是没想到夫人会有这个举动。
回过神的夏荷,对顾老太太一阵感激,顾老太太只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反而话语一转,问着最近的收入如何。
夏荷当即将账本都拿了出来,堆放在顾老太太面前,语气恭敬的说道:“夫人,这都是这几个月的收入,您瞧瞧。”
顾老太太一扫账本,随意翻了几页,眼底皆是遮不住的惊讶,这一手簪花小楷...当真让人瞪目结舌。
字迹写的真好。
顾老太太收拢了神情,连忙开始认真看了起来。
大致看下来,初开业的几日,没有什么人流,可随后的几日里人数渐渐多了起来,时至今日,只增不减。
粗略算了一下,胭脂铺子的收入在两千两,净赚两千两左右。
也就是三个月左右的时间。
“不错,条理清晰,没有糊涂账,夏荷你做的很好。”
顾老太太对夏荷十分满意,同时也觉得对方身上谜团重重。
写的一手好字,记得一笔好账,显然也是学过掌家的本事。
至于为何...
这些顾老太太没有深想,毕竟也是不是她该过问的。
顾老太太也将利润同甜宝说了一番后,便只拿了五百两放在身上,余下的则是放在铺子里,若是人手短缺,直接去牙行买个身家清白的女子,最后也是买个死契的。
夏荷将这些一一记在心里。
甜宝接着从怀中掏东西的模样,从空间里拿出四哥送的簪子,直接放在了夏荷面前,奶声奶气道:“夏姐姐,受人所托!”
甜宝说完,便滑下椅子,同身侧的娘亲说道:“娘亲,我去旁边瞧瞧。”
说完不等两人反应过来,便匆匆跑了出去。
夏荷脸色微烫,她望着桌子上放着一根同体碧绿的簪子,只觉得指尖微烫,她蜷缩了一下手指,面上还是一副慌乱模样。
“夫人...这?”
她心中隐约猜到几分,但也不敢相信这男人竟然这般胆大。
“这是我家老四送你的。”
顾老太太这一番观察下来,到觉得顾老四眼光也是极好的,眼前的女子虽然样貌秀丽,但为人心细,且是饱读诗书的女子,想必以前家境也是不错,虽然不知眼前女子遭遇了什么,但如今能得老四相中,必然是有过人之处。
夏荷一听这话,顿时觉得惶恐不安,当即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求夫人明鉴,奴婢没有跟四少爷私相授受!”
夏荷颤抖着身子,低着头不敢直视顾老太太,这种后宅法子她见多了,也十分惧怕,谁料...
她原以为会等来顾老太太的暴怒,没想到却被对方亲自扶起来,她险些腿软了。
“你且宽心,我不是寻常话本子里的恶妇。”
顾老太太神情温和,眼角带着笑,十分轻松的说着话。
倒让夏荷紧张的心松了口气。
*
另一边。
甜宝出了房间,就朝手艺人作坊走去。
但她也只是在门口站了站,并未进去打扰他们做工。
但却皱了皱眉。
目光触及手艺人那红肿的手时,眉心拧的更厉害了些。
“明日便开始放年假!”
甜宝没有时间给手艺人设计暖炉,索性给众人放了假,可话一落,众人停止了手里的活,纷纷围了上来,面上带着拘谨。
“东家,莫不是我们出了什么岔子?”
手艺人心惊胆战的小心提问了句。
甜宝摇了摇头,奶声奶气道:“你们没有岔子,只是天气太冷了,你瞧瞧你们手指,若是不小心些,当心会截肢!”
手艺人闻言也是低头看了看手指,便藏在身后,反驳着:“东家,你这是看错了,我们身体都好着呢!”
他们还要养家糊口,连喘口气的时间都不敢有。
甜宝态度坚决,但也能想到大家伙的心思,便提了一个折中的法子。
“若不然这样吧,这里便放假,我还有其他几个铺子,你们去帮忙一下,若是人满了,你们就去庄子上给我看着庄子,工钱照给!如何?”
手艺人一听,面面相觑,紧接着就摇了摇头,占便宜的事情,他们不想做。
“东家!我们不能占你便宜!”
这里的工钱本就很高,如何还能再占便宜?
甜宝挥了挥手,此事就敲定下来。
她又掏了几个花样给手艺人,让他们琢磨琢磨,算是明年的新品。
等甜宝忙完这边的事情,另一边的顾老太太就走了出来。
甜宝听到动静,转身就朝顾老太太走去,一抬头就看到红着脸走出来的夏荷。
甜宝眉头一挑,眼底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显然是有戏。
她当即哒哒哒的朝顾老太太跑了过去,伸手牵着娘亲的手,侧着头看了夏荷一眼,只可惜她个子不高,只能看到夏荷的侧脸,以及那微微卷起的黄边...
人皮面具?
一个念头在甜宝心中升起,尤其是看到脸颊那泛红的模样,显然是过敏了。
她从怀中掏出随身带的小药丸,塞给了夏荷,也没有言明,只是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颊对夏荷说道:“夏姐姐,治红红。”
顾老太太瞧见动静,心里想着红红?片刻便明白意思。
“夏荷,你且收着,这药丸治疗过敏是极好的。”
夏荷心里微颤,但还是将东西收下,并且将夫人和小姐送走后,她才看向躺在掌心里的白玉小瓶子,又抬手摸了摸有些刺疼的脸颊。
便直接将木塞子拿掉,倒出里面褐色的药丸,一口吞下。
只不过片刻功夫,脸上就没有刺痛感了。
她看着手心里的白玉瓶子出神,直到一滴热泪滴落在白玉瓶子上时,她才回过神,将脸上的泪珠胡乱擦掉,脸上又重新挂着一副笑容,转身走入了铺子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