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义父,让盛宴铃羞恼了好几日,不肯见宁朔,更是偷偷对着阿爹哼哼。好在宁朔跟着不雨川每天东奔西走根本不在家,这才免得她对他也哼哼。
他当时偷笑了!他绝对笑话她了! 哼,哼! 然后就是搬家。他们买的宅子已经收拾好了,这几天栗氏和盛母两个人前前后后跑,买了不少家具和家用的东西,总算将一个空旷的宅院收拾了出来。 因四月二十就要定亲,到时候有纳彩问名纳征请期等事,所以还是住到盛家宅院里面去才好。 五姑娘颇为不舍。她一定要跟着去住。 栗氏也感慨:“来的时候还不觉得家里多了个人,等要走了,才知晓家里少这么个人万万不可。以后曦曦出嫁,我可怎么办哦。”五姑娘抹眼泪,“母亲,那我就不嫁了,留在家里陪你。”
栗氏马上变了脸,“那你还是嫁吧,我可不愿意为你操一辈子的心!”
哪里有姑娘家不嫁人的。 盛宴铃在一边跟着哭,也要五姑娘陪着一块去新家,“我舍不得五姐姐,姨母和二嫂嫂要管家,五姐姐没事,就跟着我去吧。”
五姑娘顺势上了马车,两个人又抱在一块哭。 宁朔在马车下瞧着,突然发觉自己好像在宴铃心里,也并不是那么的重——瞧,此刻就想着曦曦了。 他好笑道:“不过是过去住两个月——” 等五月份盛家父母走了,还是要回来的。 但话还没有说完,便遭了两个姑娘一记白眼,便也不敢说,只觉得宴铃和曦曦实在是可爱。 比起男子,女子总是格外的真挚和美好。 他今日是不能跟着去的。他还有事情,只能晚间再过去拜见盛家父母了。 到了四月中旬,宁朔已经将晋王和太子手底下的人多多少少认识了一个遍。因为安侯爷在牢狱里死不承认自己做了这么大的事情。 孙良志也没见过真正的主人,只知道自己背后的主子是安家。不过哥哥曾经给他送过画像,告诉他这就是他们真正的主子,以后万一碰见了也好认得。 孙良志被提过去辨认安侯爷,道了一句:“比画像里的人胖一些,应当是长胖了。”
言外之意,这些年没少吃。 安侯爷被关在牢狱里倒是没受苦,还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只是住在这里就跟脑袋上面悬了一把刀一样,实在是个不得安生。于是见了孙良志就骂:“你这个龟孙!”
宁朔就发现安侯爷骂人文绉绉的。可是孙良志也不像是说谎,他道:“我很肯定我是为安家做事的。”
他也没有什么证据,只是道:“我从小到大,上头的人都说是安家。最开始,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叫我埋伏黎家去,后来知晓是安家后也能说得通了。”
“因为安贵妃跟黎太妃不和。”
“不然,为什么我先去的黎家呢?”
安侯爷:“宫里妃嫔那么多!”
他都要气死了,“不雨川,你最好有什么证据!不然等我出去了,我就参你一本,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不雨川并没有来,来的是宁朔,闻言笑着道:“侯爷息怒,请侯爷来自证清白,也是陛下的意思。”
安侯爷:“……” 他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那我问你们,你们到底有什么证据?”
宁朔指了指孙良志,“他就是证据。他说,安侯爷曾经亲自给他赏赐过一块玉佩。那玉佩我们也看了,确实是上好的货色,同样的玉色在您家里,倒是搜出一枚。”
但这不是直接的证据。直接的证据是,孙良志说他哥哥在景泰二十二年给他寄过一封信,让他藏起来。那信件说是安侯爷与随平通信的时候用的。 “松大人已经去藏信的地方拿信了,相信很快就会回来。”
安侯爷大吃一惊,“你们还伪造信件!阴谋,这是阴谋!”
他痛骂出声,“好啊,好啊,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还能拿出什么证据来。”
然后他就开始乱咬了。 “这是陷害!我要报案!”
宁朔也顺应他的要求,“侯爷请说。”
安侯爷知晓宁朔的身份,对他的态度倒是不错,道:“宁家小子,你帮我报案,我要检举太子手底下的司马郎贪污受贿,我也有证据。”
他的证据就是他看见过。 他极力要求宁朔去查案,“你们能这样抓我,就不能这样抓其他人了吗?”
宁朔笑眯眯的看着他。 安侯爷冷笑一声,但想了想,道:“你还别不信,我真有证据。”
然后就说了。 宁朔记在册子上,带着督察院的人去寻人了。 此事不查不知道,一查还真有。太子勃然大怒,也不叫宁朔兄弟了——前段日子见了宁朔就勾肩搭背,一副好兄弟的模样。 今日见着却是怎么也看不顺眼,冷笑连连。不过很快,他又看顺眼了,因为司马郎进去之后,又咬上了晋王的人。 宁朔又去查晋王的人。 晋王的人进去又咬出太子的人。 谁还能没有几个见不得人的私事呢? 朝堂上就乱套了。虽然目前进去的都是些小官,但是这些官员也有派系,自然也有靠山。伍大人就试探着上了一个奏折,称述没有这些小官,衙司四处兵荒马乱。 皇帝淡淡的,只是称知道了。然后派了几个太监过去做替补。 举朝震惊。 晋王和太子反而安定了下来。太子回去跟太子妃道:“父皇是借着此事整治,我还是不要插手了的好。”
晋王也对皇后道:“母后,你别担心舅舅,舅舅是清白的,这件事幕后还有真凶,父皇估摸着心里也有数。“ 安皇后还是害怕。 晋王的目光却越发阴狠。 他心思百转千回,心里恨过无数人,但最恨老皇帝。他深吸一口气,“父皇想要玩,那就玩吧。”
等回到晋王府的时候,发现晋王妃正在选礼。 他问:“送去哪里的?”
晋王妃:“是给宁国公府三少爷的。”
晋王笑了笑,想起最近被宁朔带去督察院的下属,讥讽道:“宁朔什么都学不雨川,怎么姻缘上不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