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辅导课定在九点半开始,要不该迟到了。 陆驰骁轻轻松松接住了枕头,嘴角一勾,笑起来:“我没说你还睡着,他以为你去学校了。”
“那也怪你!”
“好好好,怪我。饿不饿?起来喝粥吧,这回绝对是你喜欢的海鲜粥。”
他早上一起来就先下楼煲粥了,所以才没错过林建兵敲门。 渔场一般进入十二月就不再出远海了,怕有点什么事赶不回来除夕团聚; 隔三差五会去外围海域撒几网,也多是当天去当天回,实在遇到渔获丰收赶不及回来才会在船上宿一晚; 其余时候就在附近海域,早上四五点出港,七八点就能回来。 此时正好赶上近地商贩来批发、本地居民来买当日下饭菜,还经常有一拨拨的邻镇、邻县居民租车来这里挑点新鲜海味。 临近年关,正好需要囤年货,来这里买的就更多了,批发价便宜嘛。 总之,清晨的林氏渔场热闹得堪比年货交流会。 冬天天冷,本地海鲜肥美的有不少,林建兵知道表妹喜欢吃梭子蟹,这不,今天出海网到一拨,一回港就兴冲冲地送家来了,顺便问她明天母贝出珠去不去福聚岛,去的话十点光景在渔场码头等她。 “肯定要去的。一年一度的丰收日,怎好不去!待会我和学生说一下,明天的辅导课调个时间。”
琢磨了一下换哪个时间调课合适,徐随珠从床上一跃而起,洗漱完,跟着包子爹下楼用早餐。 “今年太忙了,去的次数不多,还没发现有变异珍珠。这批也许是最后一批星际母贝育出来的珍珠了,你说我要不要都自己留着欣赏咱不卖了?”
陆驰骁自然由她:“随你决定。来年的母贝苗联系好了?”
“联系是联系了,但价格还没谈妥,估计是这两年珍珠市场起来了,合浦那一带养殖珍珠的本来就多,这下订购母贝苗的养殖户太多了,想坐地起价吧。实在谈不拢我也想好了,明年休整一年,正好给我点时间把海底礁屿清一清,然后和潜水区一起做点美化。等以后潜水项目开通了,养殖场养不了珍珠,给小昱他们潜水玩也不错。”
徐随珠见他在盛粥,就拿了筷子、调羹出来,两人对面对坐着喝粥。 陆驰骁还给她摊了一张香葱鸡蛋饼,葱是南面小花园角落种的,本以为长势不会太好,毕竟不像种在菜地,偶尔还会施点农家肥。没想到长得挺好,株株挺拔、葱郁得都快赶上精心侍弄的花草了。 他不知道徐随珠给花草浇废渣水时,也会给葱浇一点,次数多了葱生长的土壤不就肥沃了吗? 所以他家的小花园是整个小区长势最喜人的,开花最早、凋谢最迟。傅总每次来串门,都会感叹上一番: “骁哥,咱小区要是评选个最美花园,你家的花园、露台绝对当选上冠军。你家究竟谁是养花高手啊?传授几招成不成?我和小娟绝对是养花杀手,好花好草到我俩手上,不出一个月保管蔫死。生命力旺盛的野花野草也活不过仨月……唔,倒是有一种养上小半年了还活着——睡莲!从你家抱回去的,养水缸里,不用操心浇灌。要是需要浇水,那估计也早已经死得透透的了……” 所以,傅总家的小花园除了定期修剪的草坪、墙头匍匐的野蔷薇以及几乎不用浇水也能好好生长的仙人掌、仙人球,别的啥也没种,种了也活不了多久,想看花了来他骁哥家,想看什么花没有啊,露台上的玻璃花房,简直像个迷你花园。 喜欢花却养不了花的傅总之后还想了个法子:见陆家某种花草养得多,就抱一盆回去,放在客厅里,给家增添点亮色,眼瞅着发蔫了,再抱回来。俨然把陆家当成了花店,每次来都会提上一兜俩小子喜欢的零食,当租花的钱。 徐随珠看到金黄鸡蛋饼上撒着的嫩绿的葱花,也想到了傅总的骚操作,忍不住笑起来:“他俩不在家,我家的花倒是安全了。”
“别放心得太早,他早就盯上露台那盆七彩绣球了,说囡囡生日咱别的都不用送,就送他这盆花好了。”
提到傅小弟,陆驰骁也是好气又好笑。 七彩绣球是驻扎在福聚岛研究油橄榄的专家,见她家花田里的白的、绿的、黄的、粉的、蓝的绣球花开得正鲜艳,灵机一动,把所有不同颜色的绣球花嫁接在同一植株上。 嫁接成功的绣球花取名叫“七彩绣球”。吴美丽挑了一盆最漂亮的给她移栽到大盆里,有渔船去送货就给她捎了过来。 其实福聚岛花田里漂亮的七彩绣球有很多,傅总偏偏看上了她家这一盆,好似在她家养过一阵子的花,就能多活几日似的,还打着囡囡的旗号来讨花,也是令人哭笑不得。 俩口子用完早餐,徐随珠开着她那辆小巧的甲壳虫,慢吞吞地去学校;陆驰骁留在家搞卫生、给花草浇水。 临过年,给家里厨娘、保姆放了假,这几天的家务他包了。 忙完这些,估摸着孩子妈该上完课了,驱车到峡湾中学,接上她去古街找了家两人都感兴趣的小吃店,坐下来解决午餐。 刚开吃,徐随珠的手机响了。 “嫂子嫂子,你猜我现在在哪里?”
徐随珠愣了一下,和包子爹对视一眼,问那头的林妹妹:“你不是在客山?”
“我是啊!”
林玉娟的语气有着抑制不住的兴奋,“但我在县城公|安|局啊。我跟你说啊嫂子,你家小昱立了大功了!”
“???”
“怎么回事?”
徐随珠越听越糊涂,“小昱人呢?在不在你旁边?昨天他和小毅跟你一起住的还是去了成劲康他们村里?”
“哎呀嫂子这些回头再跟你说,我是借公家电话给你打的,手机信号不好。是这么回事……” 听林玉娟说完,徐随珠无力地扶住额,磨了磨后牙槽,有种想把臭小子拎回来拴在家里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