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郑神色认真,“在座的各位领导,我用我二十年的工龄发誓,我下面说的话句句是真,绝无虚假。”
“邮递员走了之后,我就想这个档案应该是很重要的,我应该先将档案送上去,然后再去整理归类其他的普通信件。 因为昨天上午也只收到了这一个重要的信函。我来到档案室的时候,郭彩珍同志还没上班儿,我在这里等了她大约有十五分钟。 她来了之后打开档案室的门,随手就将我手里的信件抽走。 我跟她说这是从京城邮寄过来的档案。是暖阳针织厂新来的法务代表唐久同志的。 像往常一样,我拿出签字本和钢笔,可是郭彩珍同志却当着我的面啪的一下将档案室的门给关上。 等我再敲,她就在里面喊道,烦死了,敲什么,档案我收到了,赶紧忙你的去吧。 因为这不是第一次了,一想起她那难缠的劲儿,我就感觉头皮发麻。 况且收发室还有那么多的信件要去处理,我在档案室的门口站了有一分钟的样子,我就离开了。 等再说起这个档案的时候,就是暖阳针织厂的秘书小桃同志来找我,然后就是顾厂长……” 老郑神色诚恳,“以上就是我的实话,请领导责罚,这是我的错误导致出这么大的麻烦,我真的是百口莫辩啊。”
说着说着,老郑眼圈就红了。 顾明棠看向郭彩珍,自然而然的说道,“这回轮到你说话了,跟我们说说你拿着档案进档案室之后都做了什么?”
郭彩珍,“还能做什么,上班……啊,顾明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根本就没拿档案,我也没看到老郑,老郑说的都是假话,你们不能听他的一面之词。”
“郭彩珍,你太过分了,我明明等了你十多分钟。”
“都谁看到了,你有证人吗?”
老郑:…… 五楼就几个办公室,其他的更是总没人,当时要是有人看到了,何至于这么憋屈。 周县,“郭同志,那你说说,昨天上午你打开办公室之后都做了什么?”
沈副县,“就当汇报一下你的工作吧。”
郭彩珍眼神闪了闪,硬着头皮说了自己都干了什么。 能干什么? 倒一杯水,看报纸,上厕所,找人聊天嗑瓜子,没到时间就下班去买菜…… 喔,这么清闲的吗? 周县都蹙了蹙眉。 好家伙,比他可悠闲多了。 周县去看沈副县,“这座大楼里的其他科室,也这样吗?”
沈副县,“大部分……差不多,但有的就很忙,比如老郑的收发室最忙,信访办也忙……” 没说的是,咱们几个领导也忙,秘书也忙。 不过这话徐秘书说了,“几位领导都很忙,甚至还要加班加点,甚至节假日都不得休息。”
周县转头去看沈副县,很认真的道,“感觉档案室每天锁门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老郑蓦然抬头去看周县,不可言状的喜悦升起,就算是自己被拿下了,如果郭彩珍也被撤了,那也让自己出了一口气。 就是啊,这个档案室设的都多余。 郭彩珍忙解释道,“领导,也不是每天都这样,基本都很忙的。”
“这个暂且不提,老郑同志,刚才你说和档案室接触的不多,今年一共就三回,这是第三次,郭彩珍同志不喜欢签字,那么,前两个档案签字了吗,分别都是谁的?”
顾明棠继续问。
“没签字,第一是沈副县,她说没必要,第二个是瓜子厂新来的徐副厂长,第三个是暖阳针织厂的唐久同志,都没有签字。”顾明棠,“不用问,前两个人的档案应该都在,我可以问一下,怎么这半年就三份人事调动吗?我记得咱们也有不少干部调动还有不少中专毕业的学生吧?”
所有人都去看郭彩珍。 这时候,组织科的科长也来了。 他是去下面办事,满头大汗的进来,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大杯水才感觉好点。 正好听到了顾明棠的问话,他看了一眼郭彩珍,眼底里闪过厌烦,却还是说道,“组织科还有一个档案室,负责普通干部的,今年毕业的中专生统一分配,所以档案暂时没有进行整理,如今都在另一个档案室放着呢。”
所以说郭彩珍的档案室才这么清闲。 顾明棠依然不紧不慢的,“那前两个同志的档案如今都在档案室吧?”
郭彩珍瞪了一眼顾明棠,不情不愿的说道,“那肯定是在的。”
“没签字也接收了对吧?”
郭彩珍冷笑了一下,不屑的说道,“顾厂长,你不用问来问去的,你单位什么代表的档案我根本没收到,直接告诉你,沈副县还有徐副厂长的档案,我的确都接收到了,现在就在档案室里分门别类的放着。你想要的话,我可以找出来给你。不过你没有资格调取他们的档案,但你手里要是有我们科长的证明也行。”
组织科的科长:…… 调取沈副县的档案,他本人就在呢,你们怕不是有病吧。 他尴尬的笑了笑,没说话。 顾明棠眸光微暗,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郭彩珍。 这人,就不能给她脸。 落得什么样的境地,都是她咎由自取。 她已经给过郭彩珍机会了。 但是这个女人不珍惜,反而还这么猖狂。 顾明棠再次问老郑,“你确定收到唐久同志的档案还拿着去了五楼?”
老郑,“我确定。”
“老郑同志,你拿着的时候是用手直接接触档案袋的吗,或者你戴没戴手套?”
顾明棠很是认真的问道。
周县和沈副县对视了一眼,突然保持了沉默。 老郑愣了一下,却还是老老实实的回忆道,“我没戴手套。”大夏天的,戴什么手套啊? “你确定?”
顾明棠神色变得严肃,又再次问了一句。
老郑突然感觉有些不安。 但今天他要做的就是,所说的话都是真实的。 不带一丝虚假。 哪怕他心里不明白顾明棠为什么要问这个奇怪的问题。 “我确定,我当时啥都没戴,就是用手拿着上的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