妡玥显出神通化光而行,以须弥山守卫金刚和守卫夜叉的道行,自是难以发现她。妡玥落身忉利天菩提树园内,现出白鹿法相身,缓步前行,以示对菩提树尊的尊重。一夜叉发现了一只白鹿突然现身在菩提园内,忙从空中飞身近前,拦住妡玥:“来者何方神瑞?”
妡玥驻下足步,头项后化出白色毫光,脑后映现出一圈光晕。夜叉见状,忙躬身行礼道:“小神失礼,上神请行。”
妡玥行至一巨型菩提树前,满树的苞蕾和花蕊,青黄紫三色菩提果夹杂期间。妡玥抬起右蹄,轻叩地面三下,树干中间化现出一鹤发童颜、慈眉善目的老者面容。那老者声音洪亮地笑道:“白鹿上神,何必如此客气,现鹿相之身,折杀我也。”
“菩提树尊客气。昔日,我来此,树尊急于去兜率天听弥勒佛讲法未及一叙,突发事缘我又匆匆而别。今日特来当面答谢树尊两个菩提果之惠。”
妡玥客气道。“妡玥上神,此言谬矣!昔时,帝释尊天恭请黄老道尊来须弥山善见宫讲法,你为黄老道尊坐骑踏光而来。当时,帝释尊天赐所有灵兽坐骑两个可增500年天界修行的菩提果。只有你称‘道在自修’,待道成后能自由往来三界内外之时,再来取食。我那时就感佩为道心之志坚,相信你定有道成之日。现在,你来取走本属于你的菩提果,岂是我之惠!”
菩提树尊一口气说出原委。“话虽如此,但这菩提果却是树尊您善心舍供。树尊为这菩提园可谓呕心沥血,树木繁茂之势,果实之多,菩提果在三界之影响,自不输那瑶池蟠桃园,理应谢过才是。”
妡玥真心言道。菩提树尊谦然地笑了笑:“物随位尊,果随道显。举目三界,那玉帝昊天庭仙众多势力大,我这须弥山菩提园怎可与那瑶池蟠桃园相提并论。”
妡玥也笑起来:“树尊此言也谬矣。仙佛道圣及诸天尊,各行其事,各得其功,各占其位,焉有位尊高下之别?!”
菩提树尊听罢,“哈哈”笑起来,又道:“妡玥上神所说之理自是不差。可那新立的泰天庭能与玉帝昊天庭相比呼?据我所知,很多世间凡人修行得道升天,位列仙班之时都向往昊天庭,甚至会通过贿赂等方式求得昊天庭仙班之位。那泰天庭至今仍显势单力薄、仙眷寡少,尤其是太子耶华炸丹后,泰天庭虽是奋发图强,但在众天庭当中,还是势弱人微。”
妡玥听菩提树尊如此说,一时竟无言以对,垂眉轻轻地叹了口气。是呀,如果耶华还在,耶华太子还在,今之泰天庭定不会陷入如此危难境地。所以,自己一定要帮助五生,不,是帮助耶化!菩提树尊看了一眼沉思的妡玥,有意转了话题,又微笑着道:“听护法夜叉说,你先前已来过,还带了只兔子。你只吃了半个菩提仙果,把你的一半仙果给了那只兔子吃。妡玥仙姑可谓是一片慈心呀!”
树尊由衷地感叹。妡玥摇了摇头,不以为然道:“这两个菩提果于我而言,只是一个美味,而与那只小兔子而言是一种求之不得、不也奢望的道行。也是她因缘果熟,受得了这一个半菩提果之功用,我也是随缘而与之,助其增长道行而已。”
菩提树尊赞同地点点头,又道:“妡玥上神以白鹿相身来此,难不成真是为了道谢而来?”
妡玥额首,面露难色:“树尊,我今日来此,确有一事相求,却有些难以启齿。”
菩提树尊笑道:“真心人言真心事,说来听听无妨。自无住宫坛化一道宫在这须弥山山坳里,上神也时常来菩提园闲叙。你我惺惺相惜,互为师友。但凡我能做到的,尽可言。”
妡玥顿了一下,脸色严肃起来:“树尊,记得你曾说过,因你舍供仙果功德无量,帝释尊天允你可自行决定赠万年道行的紫色菩提果予人?”
菩提树尊听了,脸色一惊:“怎么说得?”
妡玥右蹄又轻叩地面三下,垂首行礼道:“树尊,我为求您两个万年道行的菩提仙果而来!”
菩提树尊脸现愠色:“岂有此理!我这两个菩提仙果是不会送人的!上神还是请回吧。”
“树尊,我妡玥也不是不懂事理、不知轻重之人。若非迫不得已,我是不会来此求助树尊。”
妡玥脸色有些戚戚道。“上神虽现白鹿身,可也是上神占位,还稀罕这两个万年道行的菩提仙果?上神定是要送与他人。以上神之法力,完全可以行顿造之法增长道行,又何必浪费我这两个菩提果?!”
树尊脸色愈发地难看。听树尊如此说,妡玥脸色难过,又羞愧起来,无奈道:“树尊,道法万备亦有所不及。我也实在是……”菩提树尊没等妡玥说完,便打断她的话道:“妡玥上神,请回吧!”
说罢,旋即隐身而去,空留巨大的树干于妡玥面前。妡玥默然良久,眼含泪光,提了声音道:“树尊,妡玥绝不是为私心而来,而是为三界生灵而来,还请树尊慈悲!”
妡玥的话消失在菩提树园里,却不见树尊回答。妡玥噙住眼泪,慢慢退身远处,仰望须弥山顶,只见那菩提树枝杈直插云宵如云盖。妡玥咬了咬牙关,轻声言道:“树尊,对不起,道下妡玥得罪了!”
妡玥说罢,突化身为一只白色公鹿法相身,瞬间长出两支硕大的鹿角,嘴里轻声念道:“法天象地,长——!”
只见妡玥的鹿身和鹿角无限长大,直追菩提树树冠之顶,引得虚空里一阵惊叫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