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预毫不客气的质问道。
其实,所有人都清楚,这其中的问题的关键就是军府兵的郡县将校们,与各地的豪强世家相互勾结在了一起。
军府兵拥有大片免税或者减税的垦荒土地,而世家大族拥有累计数代的隐蔽人口。
随着朝廷对于隐蔽户口的部曲奴仆的严厉稽核,根本不舍得吐出人口利益的世家大族,就慢慢与军府兵们勾结到了一起。
他们以相互联姻、绪论宗族等为借口,把自己的部曲奴仆都是挂名到了军府兵将士名下。
就这样,军府兵出土地免租税,而世家大族出人口和管理,把一个个丰收增产的军制田变成了在军府户部连年‘亏欠’的薄田。
甚至于,在有些军府兵家中,已经是举家没有人耕种劳作了,全都是以军功营田与豪强大族联合收割朝廷税赋韭菜。
毕竟,豪强大族拥有田产万亩的税赋,只要寻找十几个中高级军府兵将校,就能轻轻松松兑换出来。
“这就是年年要释放奴仆,年年却是没有多少编户增加的原因吧!”
旁边的郗鉴说道。
华琇此时心中已经是极为懊恼了。
他只是知道,在三州的各家豪强宗族想尽办法隐匿各家的奴仆户口,却是从来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么明目张胆的举动。
这个行为,简直就是把军府兵变成了豪强大族的一部分了。
“陛下,不仅如此,恐怕还有更严重的情况呢。”
公孙盛脸色阴沉的说道。
“还有什么,都不要藏着掖着,一并说出来!”
刘预催促道。
“陛下,在青州东莱、北海等郡,不仅有借军田隐匿户口奴仆的事情,不少的军府兵就连秋冬集兵操练,也有人冒名顶替,甚至于去东平州、辽东轮戍,也是可以有人代替!”
公孙盛的话,立刻就是让刘预愤怒了起来。
青州乃是军中老兵最多的地方,为了照顾一些家中子弟死伤的情况,特别青州的军府兵已经固定执行轮戍辽东、东平州的情况。
其实,说是轮戍,也不过是改变形势维持军备操练,毕竟这两地本身就是有自己的军兵和义从兵马。
真要是镇压一些蛮夷部落,也根本不用担心青州兵上阵。
“这才不过是十年时间,这些往日的老兄弟们,就一个个变成了豪强的帮凶狗腿了!”
一直在旁边听着的董平不由的发出了感慨。
这一声感慨,仅仅是对于部下军府兵荒废军备的感慨。
但是在刘预这里,却已经想到了不仅仅是这问题了。
刘预不禁在心中后悔的想到。
“才短短的十年,本来应该耕战结合,维持军备的军府兵,竟然就这么快的开始腐坏了。”
“甚至于,并不是军中自身的问题爆发,而是因为外界的糖衣炮弹。”
“不,根本都算不上糖衣炮弹,这些州郡的豪强,或者是郡县的小豪强们,只是嫁娶一两个女郎,就让那些军府兵如同舔狗一样合作了。”
“他们不顾军制法纪,敢隐瞒田亩数量,敢谎报营收,敢隐匿户口,敢顶替轮戍。”
“那是不是,有一天也可以听从豪强亲戚们的号召,拿起刀枪向着我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