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我只是累,但我不会回头。”“所以,也请师父随我一往无前的走下去。”
“师父,我还要让您住进咸阳宫呢。”
有点遗憾,不能烧了。 想当初他年少时,心里就憋着一股气,有朝一日一定率领千军万马冲进咸阳,以最血腥的方式洗刷国仇家恨,让秦人看看楚人的厉害。 现在,锐气尚在,仇恨也不曾泯灭,但他对底层的百姓,却多了一份恻隐。 嗯,他可不是心疼那些百姓,他只是孝顺师父。 谁让师父心心念念就想去住咸阳宫呢。 他深刻怀疑,师父就是想与秦始皇同寝,哪怕时空错位。 荪歌还来不及来上一顿激情澎拜的感想,就被项羽诡异的眼神膈应到了。 果然,她和项羽之间就不能有温情脉脉的师徒相处。 这眼神,贱到家了。 “你又给我拉了哪家郎配?”
项羽轻咳一声,眼神闪烁略有些心虚。 腰也不酸了,心也不累了,直接抄起一旁的兵书,欲盖弥彰。 师父这双眼,实在是太锐利了。 所有的小心思,都逃不过师父的眼。 “火眼金睛,懂不懂?”
“羡慕吗?”
荪歌拍了拍桌子,咧嘴一笑“羡慕的话,那你就继续羡慕着吧。”
好吧,她哪有那个本事拥有火眼金睛的神通。 主神练过,差点儿被烧的半死。 项羽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不羡慕。”
“我羡慕金刚不坏神功。”
用脑袋撞墙,塌的是墙,。 有这功夫,他觉得他能在战场上杀个百进百出。 毫不夸张的说,他觉得天塌下来,他都能顶起来。 荪歌:…… 无论时空如何变迁,项羽对金刚不坏神功热切之心不死。 “假如,我是说假如。”
“假如十年前,始皇帝泰山封禅,我也在,你信吗?”
“始皇帝封禅遇风雨,天降神雷把我劈了,然后就拥有了金刚不坏体。”
“轻易别尝试,尝试要人命。”
嗯,劈向她的那道雷,还让始皇帝看到了大秦的未来。 项羽眸光转动,心下惊涛骇浪“听起来像白日做梦的胡言乱语,但我信。”
“师父神通,可称仙人。”
天地良心,他真的没想窥伺师父的内心。 但奈何,随着他脱口而出的夸赞,他就不受控制的听到了师父的心声。 “装逼不会遭雷劈,但雷雨天大树底下躲雨会被劈。”
荪歌到如今还在心心念念着传播科学。 而项羽则是在谋算着九月份还有雷雨交加的天气吗? “你不惊讶,不反驳,不怀疑?”
荪歌皱皱眉,一脸复杂。
难不成能青史留名名垂千古的,接受能力都非常人可及? 项羽挑挑眉“我打心里觉得师父就是从天而降的仙人。”项羽看着面上故作谦逊,心里却骄傲得意的不行的荪歌,嘴角不住的上扬。 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他初见师父,就莫名其妙激活了读心术。 再离奇的事情发生在师父身上,他都觉得理所应当。 对师父,无脑吹。 对上项羽溢着光的双眸,晃如夜幕最明亮的北斗星。 莫名其妙就让她相信那是项羽的肺腑之言,而不是恭维敷衍。 …… 陈胜以陈县为都城,称王立国,“号为张楚”。 曾经揭竿而起的九百戎卒,此时已变成了拥有战车六、七百乘,骑兵一千多人,步卒数万之众的庞大起义军。 主力西征,偏师略地,是张楚政权的战略。 吴广,率领起义军主力试图西击荥阳,取道函谷关,最终攻占咸阳。 但,荥阳是兵家必争之地。 当年秦始皇统一六国,为了镇压六国残余势力,将设立在洛阳的三川郡迁到荥阳,并在此建立了敖仓,囤积着大量粮草,是秦国的东方门户。 由李斯之子李由,率重兵驻守。 李由扼守三川,吴广西征受阻,无计可施。 受挫之下,陈胜定另派周文为将军率兵西击秦,绕过荥阳,直取函谷关。 起义军直逼咸阳,似是大获全胜有望。 但这时,少府章邯横空出世,被恐惧慌张的胡亥任命为将军,赦免在骊山陵服役的几十万刑徒。 周文率领的起义军接连几次败于章邯的刑徒军,周文自刎。 章邯,一战成名。 紧接着章邯又解了荥阳之围,顺势攻打张楚首都陈县,数战数胜,陈胜的势力覆灭。 陈胜从谋划起义,到称王立国,再到兵败被害,前后不过半年时间。 章邯,惊艳了世人。 而陈胜吴广之死,让起义军的气焰一度低迷。 在这时,远在会稽郡平稳发展的项氏成了起义军中的翘楚。 “师父,秦国虽失蒙恬,但王离接任蒙恬接掌边军,王离虽算不得军事奇才,但好歹将门之后,掌边军不再话下。”
“倘若,秦二世如果能善用章邯,烽烟四起的起义军危矣。”
项羽分析着各地传回来的消息,在沙盘边踱步。 口中说着危矣,但眼神却是战意盎然,一片火热。 相比在暗中筹谋,项羽更渴望在战场上厮杀。 他有自信,他不输任何人。 荪歌也随手翻看着消息,与剧情中大差不差。 章邯,有那个本事。 在遇到项羽前,章邯从无敌手,差点儿又将反叛的六国再轮流打了一遍。 带着的是刑徒军,而不是真正的大秦军队。 细想之下,只真的有些可怕。 大秦,最后一个有希望力挽狂澜的大将。 “师父,他必败于我手。”
项羽意气风发,声音干脆自信。 荪歌勾勾唇角,她曾经将这些天之骄子全部聚在了一起,如今还是各为其主。 “这天底下,你最神通无敌。”
“但,如今天下的起义军的气势随着张楚覆灭,低迷消沉,你若想早日实现心中理想,在战场上攻无不克,那此时便应顺势而出了。”
项羽眼神一闪“师父的意思是,我一马当先,召集各地起义军?”
荪歌点点头“正是好时机。”
“形势低迷,又人心惶惶,正需要一个人高高举起反秦的大旗,成为张楚政权之后的一盏明灯。”
“但,还是那句话,不居人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