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1 / 1)

第025章节日

  虞惜脸上的红晕已经染到了耳后根。

  偏偏这个问题她没办法回答, 回答“满意”有点不矜持,回答“不满意”那好像也……她现在只想把江初意拎过来打一顿。

  纠结了很久,她还是跟他比划:[暂时还不想生宝宝。]

  说完就有些忐忑地望着他。

  男人好像对这种事情特别在意, 说得难听点, 一大半的男人结婚就是为了传宗接代。

  出乎她的意料,沈述沉吟了会儿说:“没关系,不急,等你什么时候想再说,爸妈那儿我会跟他们解释的。”

  虞惜没想到他这么开明,还帮她善后, 她心里是感激的, 对他绽开一个笑容。

  沈述捏一下她的脸颊:“那给我什么奖励?”

  虞惜渐渐睁大了眼睛:[挟恩图报!]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他笑,目光灼灼盯着她。

  靠得这样近,她的气息有些乱了。

  好像四周的景物都变成了迷乱的幻境,刹那间天旋地转、不断放映, 只有面前的他是定格的。

  她眼里, 也只容得下他。

  她有点不知道怎么回应,也有点迟钝的无措。

  沈述并不着急,只是那样静静望着她, 眼神带着鼓励和暗示。

  她这会儿终于有点会意过来了, 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啵”了一下, 发出清脆的声音。

  亲完, 她瞪着一双大眼睛望着他,意思是:可以了吧?

  沈述低笑,捞过她的腰:“这样怎么够?”

  他低沉的嗓音让人有意乱情迷的惑力。

  虞惜红着脸, 像是醉酒后上头, 又踮起脚尖亲了亲他的嘴唇。

  沈述挑了挑眉, 意外地望着她,像是第一天才认识她似的。

  他发现新大陆的眼神让虞惜有点绷不住了,原本强忍着的羞耻感又一次涌上来。

  她轻轻咬了下唇,比划:[不是你让我亲的吗?]

  现在还反过来取笑她。

  沈述见她真的生气了,不逗她了,转而说:“我过完年要出差,先跟你说一下。”

  [去几天?]

  他想了想说:“一个礼拜吧。”

  [这么久?]她的表情看上去不太乐意。

  沈述心情大好,指尖撇了下她的鼻子:“不想我走?那你跟我一起去?”

  [才不要,我也忙。]

  忙着换工作呢,她心道。

  沈述也没勉强。

  很快到了大年夜,北京又下雪了。

  今年的这一场雪来得迟,却格外猛烈,第二天起来,屋檐上、花坛里、车棚上都积攒了厚厚的一层。

  远远望去,视野里茫茫一片银白色。

  虞惜趴在玻璃窗上朝外面望去,后脑勺就被沈述敲了下:“你干嘛?”

  她摸着脑袋回头,瞪了他一眼。

  [看雪。]

  “你以前没见过雪吗?”

  [我小时候和我妈妈、继父在苏州那边生活的,后来才搬来这边。]

  “原来是这样。”

他不问,她也就没有跟他说过。

  怪不得她眉眼温柔,性情温驯,跟北地儿的女孩不太一样。

  只是不知道声音怎么样。

  他私底下问过虞沉这件事,不过,虞沉没跟他明说,只说她以前是可以说话的,多的虞沉就不肯说了。

  他也不好细问了。

  约莫也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中午要去虞家吃饭,沈述去橱柜里替她挑衣服,选来选去选了一件白色的收腰羽绒服。

  虞惜却不太想穿这个,觉得穿上很臃肿,像只狗熊一样。

  “乖。”

沈述不由分说替她套上,还替她拉上拉链,将前面的象牙扣一颗一颗扣上。

  虞惜的小脸耷拉下来,觉得穿这个去拜年不好看。

  “你怎么跟我侄子一样?为了风度不要温度?”

沈述去捏她的下巴,眼底噙着笑,“听话不行?是不是想挨打?”

  她挣开了他的手,蹬蹬蹬跑到镜子前照了照。

  沈述慢条斯理地迈步过来,双手虚虚按在她肩上,看着她对着镜子照来照去,愁眉惨淡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这不是挺好看的?你们女人啊——”

  后来,虞惜还是听了沈述的话,穿这条最厚的羽绒服出了门。

  从入户大堂出来,到这里的这一段路她就冻得瑟瑟了一下,像只寒号鸟似的把自己的脖子狠狠往衣领子里缩。

  “现在觉得我说的话有道理了吧?”

沈述替她将帽子拉起,盖住了她的小脑袋。

  虞惜嘴里不肯承认,但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

  不过她还是不想承认,没去看他,他在看她的时候,她还故意把视线移到天边。

  欲盖弥彰,非常明显。

  沈述在她后脑勺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虞惜退回去,在他身上拍了两下。

  沈述啼笑皆非,也觉得荒诞。他一个三十岁的大男人,还陪她玩这种幼稚游戏?真是不清醒了。

  到了虞家,已经是上午10点钟了。

  沈述和虞沉去了书房谈事情,虞惜被杨继兰拉着在宴会厅说话。

  因为是过年,虞清、虞越和沈华娟几人都在,虞惜时不时就能感受到几道或探究或嘲讽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心里不是很舒畅。

  “别理她们。”

杨继兰跟她说。

  虞惜只是强撑着笑了笑。

  她不喜欢来虞家,一直都不太喜欢。

  她知道自己身份尴尬,实在不愿意给双方都添堵。

  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的不好吗?

  终于到了午饭时候,虞沉和沈述从书房出来,几人围着圆桌坐了。

  菜一道道上来。

  大过年的,桌上的几人却没什么笑脸,尤其是沈华娟和虞清。

  “吃啊,怎么不吃?刘嫂的这道糖醋鱼做得挺好的。”

虞沉淡淡道,用筷子指了指手边的一道。

  沈华娟的手几次想要下去,后来还是“啪”一下扔了筷子:“吃不下!”

  虞沉的脸色也变得难看下来。

  餐桌上的气氛坠入了冰点。

  “好好一顿饭,你一定要把气氛弄成这样?”

虞沉看她。

  沈华娟冷笑,全无平日的半点风度:“你都不要脸面,我何必给你面子?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我都这把年纪了,你给我搞这出?我这张老脸要往哪儿搁?虞沉我告诉你,杨继兰想搬进来想跟我平起平坐?除非我死了!你以为你是大清朝的王爷,还想效仿人家老刘搞两个老婆在家里?!你做梦!你还有没有一点道义?”

  虞清和虞越都愣住了,母亲向来端庄持重,从来不跟父亲顶嘴的,没想到也有这么一面。

  虞沉却说:“你用不着摆出这副嘴脸,当年你做过的事情,你自己心里清楚。为了身份地位,你踩着多少人往上走,现在来跟我讲道义?我不是好人我认了,但咱们半斤八两,能别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指责我吗?你不嫌恶心我还嫌恶心呢。”

  沈华娟脸色变了又变。

  两人的结合确实是出于利益,也是利益贯彻始终,区别是当初她娘家势大还能压得住他,如今他位高权重她根本奈何不了他。

  她不管他在外面搞几个女人,都这把年纪了,她才不在乎这些,可她的脸面不能丢!这是她的命!

  这顿饭是吃不下去了。虞惜还闷在那边,好像没明白发生了什么,沈述拍拍她肩膀,示意她跟着他出去。

  虞惜犹豫了一下,跟着他走到了外面。

  不过,他们没聊餐桌上的事情,长辈的事情做小辈的不方便置喙。

  只是,这个年似乎是没法好好过了。

  虞惜似乎比往常要沉默,沈述拢了拢她的肩头:“别想那么多,船到桥头自然直。”

  她宽慰地对他笑笑,表示自己没事。

  “其实你有时候不用那么懂事。”

沈述说,“任性一点也没事。”

  虞惜迟疑地看向他,不太明白沈述的意思。

  “我知道你不想你妈跟你爸结婚。”

  虞惜怔住,没想到自己隐晦的抵触心理被他看出来了,她咬了下唇:[我是不是很自私?]

  “怎么会?我也不希望他们结婚。”

沈述眸光微沉,半晌,又徐徐道,“而且,他们也结不了。”

  刚才他和虞沉去书房谈过,就是打听这件事。

  问了几句他心里已经确定了,虞沉不可能娶杨继兰,只想把人养在身边。

  他这样的身份地位,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人闹出中年离婚这种风波?

  他当初选择和虞家联姻,很大一方面看中的就是虞沉的能力和身份地位,这样闹,难保他不会阴沟里翻船。

  真到了那个地步,不但带不来任何利益,可能还会拖他下水。

  沈述在心里冷笑。

  虞沉要是真的头脑发昏干出这种事情,也别怪他不客气了。

  “大人的事儿让他们自己去解决,你想那么多也无济于事。”

沈述拉过她,掠过了这个话题,“走吧,我带你出去走走。”

  虞惜犹豫着,人已经被他拖着往外走。

  她看着他,急了,比划:[今天可是大年夜。]

  “吃晚饭的时候就带你回去,现在屋子里那气氛,你觉得你回去合适?大家都尴尬。”

  虞惜一想也是,渐渐的,提起的那颗心又放了下去,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情形,他们两个小辈还待在那儿也太奇怪了。

  虞惜心情郁结,对未来还有些迷茫。

  对于杨继兰和虞沉的事情,她也早有预料。不过,他们都这个年纪了,还搞出这种大动作,确实是太让人意外了。

  印象里,父亲虞沉是个沉稳内敛、精明冷酷又以大局为重的人,他跟杨继兰暗度陈仓她信,可弄到明面上来——虞惜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这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她私心里觉得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难道男人有钱有势,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吗?可以这样罔顾道德伦常,不顾及子女妻子的感受?

  虞惜心里跟吞了一只苍蝇似的,是对这种赤.裸裸现实的厌恶和无力。

  “你呢,你希望你父母复合吗?”

沈述问她,其实挺想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别想别的,只问问你这儿——”

  他点了点她胸口的位置,“问问你这儿,你希望他们复合吗?”

  虞惜摇头,很烦:[我不知道,我好乱。]

  沈述知道,虞沉和杨继兰的事情对她来说也是一次冲击,虞惜必然承受圈里人的流言蜚语。

  无论是出于利益角度,还是私人情感,他都绝对不会让虞沉和杨继兰明目张胆地胡来。

  前面有套圈圈的,他忽然笑着指给她看:“玩过那个没有?”

  虞惜果然被吸引注意,循着他手指着的方向望去。

  沈述指着的是前面公园里的一个摊位。

  想不到大过年的,还有不回家的。

  摊位上摆着很多娃娃、钥匙圈等小玩具,很像虞惜小时候玩过的套圈,十块钱能套两次。不过,这年头物价飞涨,十块钱肯定不够了。

  她莫名想到童年时,杨继兰和周海就带她来玩过。

  那会儿,他俩的感情还是很不错的。

  可惜,后来感情在日复一日的争吵中渐渐消磨殆尽。

  就像很多夫妻一样,一开始还有新鲜感,还能保持相敬如宾和互相尊重,可是随着磨合、摩擦的加剧,终究是走向了不可挽回的境地。

  其实虞惜对虞沉没有什么深厚的感情,甚至有些畏惧。

  “你小时候是跟你继父、妈妈一起生活的?”

沈述忽然问她。

  虞惜点点头,跟他比划:[那会儿他们感情挺好的,我们一家人也过得很好。]

  一家人?

  沈述没想到她会用这样的词汇形容她妈妈和继父,尽管她妈妈现在和她继父已经闹掰了。

  料想在她小时候,虞沉应该没有尽到过做父亲的本分。

  想必那时候,周海在她心里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而童年的记忆,对一个人的影响是十分深远的。

  就连周海如今已被岁月撕成成狰狞不堪的模样,在她心里还占着童年的“父亲”身份。

  沈述一时无言,陪着她静静在路边站了会儿。往来车辆如流水,从他们挨着的影子上碾压过去,微风徐来,有点儿冷,身边人打了个喷嚏。

  沈述按住她的肩头,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要不回去吧?”

  虞惜摇头,沉默地说“不”。

  沈述叹息,只好舍命陪君子。

  不远处,虞沉站在一家书店门口眺望着这边,手里燃着烟,但没抽。

  烟雾缭绕,笼罩住他威严的面孔,比平日更加瞧不真切。虞世京在旁边安静站着,有些担忧地看着他:“小姐还小,不懂这些,并不是不认您……”

  “不用劝我,你也安慰不了我。”

虞沉说。

  虞世京沉默。

  虞惜看着温软,其实很有自己的原则。虞沉在她心里的形象早就定格——不是仇恨,而是一种看待陌生人的漠然。

  恐怕究其一生,她也喊不出“爸”这个词。

  如今她最信任的人,应该是沈述。

  如果感情是按分量来划分的话,沈述在她心里起码占七分,周海两分,剩下的一分恐怕虞沉还分不到一半。

  而且,虞沉现在搞的这一出,恐怕是把她对他仅有的敬畏和尊敬都给耗光了。当然,这话他不敢当着虞沉的面儿说。但他知道,虞沉心里门儿清,但这人一意孤行起来,八匹马也拉不回。

  ……

  虞惜站了会儿,真的觉得冷了,将手插入了沈述的衣袋里。

  这动作太娴熟了,沈述本来还在走神,楞了一下,不可思议地看向她。

  虞惜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了,也觉得自己孟浪,想把手抽回来,谁知他的手在衣兜里一下子擒住了她的手,宽大厚实的掌心——将她紧紧包裹。

  虞惜脸颊涨红,挣了两下没挣开,干脆放弃挣扎了,只是不甘心地瞪着他。

  沈述笑意莞尔:“这可是你先来招我的。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自投罗网,那就怪不得我了。”

  虞惜在他掌心掐了一下,报复似的。

  沈述轻轻地掐回去。

  恁大的两个人了,还玩这种幼稚游戏。

  两个人相视一眼,忽然都笑了。

  ……

  他们玩到晚上7点多才回去。

  阿姨已经将饭留好了,其余人也吃好上楼了——亦或者是,不想坐在同意张桌上吃饭。

  不过他们不在,虞惜反倒更自在些,和沈述两个人挨着慢慢吃着。

  沈述不时给她夹菜,虞惜对他笑笑,默默吃着,也给他夹。

  很温馨。

  虞沉在楼梯口的位置看着,既觉得欣慰,又觉得刺眼。女儿不待见自己,跟一个以前没见过几面就领证结婚的男人这么亲?

  他心里那叫一个不得劲,偏偏还不能说出来。

  有生之年,第一次感觉到这种挫败感。

  沈述算是这么多年以来,唯一能给他不断惊喜且让他颇有棋逢对手之感的年轻人。

  把虞惜交给他,他是放心的,但心里多少也有点别扭。

  这两人也太亲了。沈述这家伙果然有手段,这么快就把他女儿哄得团团转。

  吃得差不多了,沈述就带虞惜回去了。

  他看得出来,虞惜不想待在这边。

  回到家里,虞惜脱掉鞋子窝在沙发里休息了会儿,人已经困乏得不行。

  沈述过去将她抱起,带笑的声音:“澡都不打算洗了?”

  虞惜恹恹的,摇摇头,不想说什么。

  倒也不算多么难受,就是混乱,觉得事情怎么就成了这样了。

  沈述本来想对她做什么,但见她这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忽然就什么兴致都没有了。

  “没力气?”

他温声问她。

  她点头。

  “那我抱你去洗?”

他笑。

  要是往常,她肯定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然后坚决反对。

  今天她似乎是真的心情不大好,动都不怎么动,沈述一颗心也微微揪了一下,什么都没说,沉默地抱着她去了洗手间。

  他很少用浴缸,今天倒是破了例。

  一边抱着她一边放水、试水温。

  弯腰时,她下意识勾住他的脖子,有些害怕地望着他。

  沈述笑了下,裤腿被水打湿了,微微贴着肌肤,勾勒出腿部的形状,肌肉流畅,双腿修长。

  等水漫过腰间,他才将她放入浴缸里。

  虞惜迷蒙了会儿,衣服贴在身上有点难受,她这才回过神来,伸手去解扣子。湿衣服褪到一边,挂在浴缸上,她将自己埋入水中。

  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她脸颊缓缓升温。

  “一起?”

沈述微微欠身望向她。

  他之前也说过这样的话,虞惜的脸都快烧起来了。

  她摇头,别开脑袋。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有什么地方我没看过?”

他的嗓音低沉沙哑,带着莫名的兴味。

  虞惜抱着胸口,不让他看,又将自己往下沉了沉。

  透明的水面将视线折射出不同的扭曲,看不真切,但隐约可见些许朦胧的春.色。

  沈述解开衬衣上的两颗扣子,下摆一侧也随意从皮带里扯出,露出坚实的胸膛和清冷的锁骨。

  虞惜不经意抬头就看到了衬衣下摆下,他小腹紧实的肌理,还有隐约的一点毛发,目光像是被烫到般飞快收回。

  沈述忍着笑,心情也好多了。

  她没什么生气的样子叫他难受,连带着他的心情也不好。

  他鼻息里带出一丝隐约的鼻音:“再不洗,水要冷了。”

抬步跨入了浴缸里。

  水波被晃起一波浪潮,打在虞惜的脸上。

  她忙往后躲了下,沈述已经欺身而上,扣住她的腕子:“往哪儿跑?”

  浴缸底部太滑了,她只好拼命攀住他的肩膀,头仰着,鼻尖就撞到了他的胸膛上。热而紧绷的肌理,撞上的那一瞬间,分明感觉他身体僵了一下。

  手,下意识就握住了她的胳膊。

  她不明就里地抬头,他也低头望着她,虽然脸上的表情还是平静的,那双如潭水般深邃的眼睛里,似乎酝酿着风暴。

  她似有所觉地往后本能地退了一下,可惜手腕完全被他抓着,他微微用力就将她拽入了怀里。

  “洗个澡你怕什么?嗯?我会吃了你吗?”

他的语气有些揶揄,因音色低沉,自带几分上位者气度。

  尽管不是以命令口吻跟她说话,虞惜还是感觉到了压力。

  隔着湿漉漉的衣服,她被按在他滚烫的胸膛前,脸颊也热得难受,虞惜推了他一下,没推动。

  “洗了,别闹。”

  虞惜:“……”是谁在闹啊?

  她无力地闭上眼睛,感觉自己遇到了恶霸。

  她想自己洗的,他偏偏不让,拿着毛巾搓来搓去,身上最隐秘的地方都被他看光了,她欲哭无泪。

  头顶的白炽灯很闪亮,在夜晚,甚至有些刺眼。

  她感觉自己已经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了。

  好不容易洗完了,沈述用浴巾将她包好,又替她吹了头发,抱到床上。

  虞惜不想搭理他,背过身去睡觉。

  “生气了?”

他从后面推推她肩膀,“我要是不替你洗,你这个状态,能自己洗吗?”

  他的声音带着诱哄和劝诫,也像是在跟她解释。

  虞惜不吭声了。

  她今天是有点精神恍惚,没准洗到一半睡着了也不一定。

  好吧,当他是情有可原,可她心里还是过不去那道坎,羞耻得恨不得马上在地上挖个洞钻进去,把自己牢牢埋起来。

  “那就当我不对好了。我跟你道歉,这样总行了吧?”

他挑了挑眉,俯身从后面抱住她,将她牢牢搂在自己怀里。

  虞惜瞬间有种被紧紧包裹的感觉,好像是被珍视。

  沈述的语气也很真诚,她有点绷不下去了。

  他像是知道她的底线在哪儿,把她翻过来,低头,鼻尖蹭着她的鼻尖笑:“不生气了?”

  她愤愤地别开头,不想承认被他猜中了想法。

  “还跟我闹?我知道你不生气了。虞惜,你瞒不过我的。”

他笑,忽然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蜻蜓点水,很快,像是逗趣。

  虞惜的脸颊还是不受控制地红了一红,有点羞恼,推开他。

  可惜,这点儿力道在他这里根本微不足道,沈述双臂收紧,将她更紧地环在胸前。她挣扎了会儿就不挣扎了,叹了口气,啐道:道貌岸然的流氓。

  看着她脸红扑扑的样子,沈述的心情却十分愉悦:“过两天的情人节要怎么过?”

  虞惜的脸更红了,横他一眼,比划:[你都三十一岁了,还过情人节?老不修!]

  “三十一就不能过情人节了?呦,嫌我老了。哎,年纪大了,被嫌弃了。”

他状似受伤地摇了摇头。

  虞惜受不了他这副装腔作势的样子,但也觉得好笑,提了下唇角。

  “笑了,你笑了。”

他低而沉地小声轻笑,捏着她的下巴,这才低头细细吻着她。

  这是一个开心而愉悦的吻,他舌尖仔细而缓慢地探索着她口腔里的角落,吻得她有点喘不过气。

  他扣着她的手指,因为紧绷而稍稍用力,听得她抖了下,皱起秀气的眉,又马上放松。

  他捞过她歪到一边像是失力的脑袋,低笑:“不好意思,手里没个轻重。”

  虞惜却觉得他这话根本不像是在道歉,更像是在调戏她。

  偏偏她已经没有力气跟他反驳,只是咬了下唇。

  他的面孔沐浴在月光里,有种格外清冷沉寂的气息,像是镀上了一层冷色调的银光。

  她心里忽然安静下来,看到窗外有婆娑的树影在微微摇曳。

  眼睛忽然很酸,但又似乎没有那么闷了。

  至少……还有沈述陪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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