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间曾祖父在蔡记农具店呆了半个多月,期间曾祖父的姥姥家还有人来看过他,并告诉他黄县家中的情况安好,让他在红岗镇安心的待着。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蔡店东对曾祖父的态度明显的好转,时常询问曾祖父在这睡得习惯不?时不时从家中给曾祖父带点鱼和肉之类的荤菜。偶尔还邀请曾祖父到他家里去吃饭,曾祖父觉得彼此还不够熟悉都婉言谢绝了。在蔡店东的心中:曾祖父虽然没什么言语、话也不多,但人很机灵、勤快、忠厚可靠,特别是对曾祖父的手艺特别认可,觉得曾祖父在制作一些小器物时做得更加细腻、式样更加新款。因此店中做一些小物件时全由曾祖父来承担,蔡店东自己也落得个清闲;有大物件的要做时,两人共同制作,曾祖父也刚好借此机会了解本地人对产品风格的要求并在观摩中也向蔡店东学了不少的手艺。当梅雨季节到来之时,除了偶尔天空出现太阳照耀一时半日外,淅淅沥沥的雨下了近一个月,连房子内的地面都是潮湿的,天气本已慢慢转暖,但感觉空气都是湿漉漉,犹其是睡觉时展开被褥,冰冷潮湿,有如回到了冬天的感觉。当雨下得较大时,蔡店东便呆在家中没来店里,而曾祖父除了制作一些家具补充店里不足的货物外,便利用店中的竹头竹脑制作一些小工艺品。先将作坊中堆放的的直经较粗,竹龄约三年及三年以上竹头或竹根挑选出来进行分类,而后将竹头、竹根洗净后上灶放入蒸笼中让水蒸汽蒸上约摸半个时晨,再置于通风处阴至七八成干备用。制作的物品按作用分为三类:图像类、盛放用具类、玩具类。图像类作品基本是以竹根为原材料,写意的刻法为主。如刻观音像时:选择一株根须细长浓密的竹根,根尖未端朝上倒立放置,将竹根以一个竖直的剖面为界平均划分为两半,一半的根须保留不变,另一半根须全部用刻刀打磨掉,露出光秃秃的竹根,然后在光秃秃的竹根上部分寥寥数笔刻出一个双手合十,双脚站立,口中有如诵经的观音雕像,配合雕像背后近乎一圈的根须,有如一座千手观音,又如佛像背后佛光灿烂,普照四方;其他的竹根雕像如济公像、寿星像、张飞像、关羽像、钟馗像等,或将竹根正立刻或将竹根倒立,或以竹根须为发、或以竹根须为须髯;须发或修长浓密、或短粗遒劲如钢针……依托竹根本身的形状,尽显各个人物的特征。盛放用具类则分为两种:一种是饮食用具,一种是文具及杂物盛放类用具。选择直径大小合适的一段竹子,两端由竹节封闭,去掉竹子表面青色的竹皮后显出白色的质地,刮掉毛刺并用细砂磨刀石打磨光滑后从中间锯断,留下长度合适一端开口另一端被竹节封闭的竹筒,将竹筒口切削打磨圆滑后,便可得到两个竹杯或竹碗。对于直径较粗而竹节间距较短的竹子,曾祖父也有妙用:选择两端封闭的一段,或打磨掉外面青皮或保留青皮均可,竹节面内陷的一端为底,竹节面外凸的一端为盖作成一个水壶模型。在壶身侧面斜着向上开一个小孔,按上一节粗细合适的水竹管作壶嘴,在壶顶端外凸的竹节面上开一个约三公分的圆孔,再别找一个大小差不多的竹节装上小竹柄作为壶盖,取一段竹根去除根须并打磨光滑后,两端通过竹钉固定在壶身上缘,形一个提壶的提手。文具及杂物类盛放的器具最花时间的当属笔筒了,取直径稍大一点的竹头,留下一个竹节形成竹筒,刮掉青色竹皮后先在竹筒侧面用细毛笔划出构思图(如:梅、兰、竹、菊;二十四孝图;三拾履、双喜图、三国水浒人物故事画等),再用刻刀或阴雕或阳刻或镂空,而后用粗细不同的砂石打磨光滑,则一幅幅生动而赋有文化气息的画面展现在笔筒上。至于那些切削下来的小节小片的竹子,则被做成了一些小玩具:将黄蔑片进行切削雕琢后用松香或糯米熬汁粘结起来可作成竹蜻蜓、竹蜘蛛和竹蝉等小昆虫;青篾则可制成栩栩如生的小蚂蚱、小螳螂,大小颜色各异的竹管则被削成椭圆形,以竹钉首尾相联形成可以左右摆动的小竹蛇。锯剩的竹管用竹片相联,做成小巧精致的水车模型、纺车和风车模型等等。雕刻完成后还需要上油上漆,对于饮食盛具类,当水份阴干到合适时,曾祖父将雕制好的竹杯、竹碗、竹壶之类,分别置于锅边开始冒轻烟的热食用油锅中炸上一刻钟,捞起来沥干油。原本白色的竹篾变得黄里透红;原本青绿色的竹篾变得棕褐色且油光可鉴。这样处理后的竹具防虫耐用且可以直接盛装饮食,当然,竹子中的水份和油炸时的温度和时间把握不好时,个头大一点的竹制品会出现开裂的现象。至于其他的竹制品则用桐油浸泡一下或在表面涂上一层桐油后晾干,既能防虫防腐,又可保持竹制品原本的颜色不变色。曾祖父制作这些小物件本是为了消磨无聊的时日,蔡店东也没说什么,随便年青人折腾去。偶尔遇到带着小孩来的顾客,曾祖父便拿出一两个小玩具送给小孩当玩具,小孩往往爱不释手,顾客便很是欢喜。有些顾客看到这些作工精巧笔筒或竹杯竹碗时,愿意花钱买,而曾祖父则大方的给他们送上一件。一日,天气阴沉,眼看又是要下雨的样子,曾祖父和蔡店东正在作坊中干活,忽听店中进来一中年人:中等身材,皮肤白皙。人还未踏进店门就开口碱到:“老三、老三,去帮我搭把手!”
蔡店东放下手中的工具,抖了抖身上的竹屑,边走边解下系在腰上的围裙从作坊中往外走去。见是自己的二哥,便问:“二哥,今天出货多吗?”
“多,今天有三家赶在一起出喜饼,忙不过来就来找你。”
二哥答道。蔡店东便对着作坊里喊了一声:“小高,你也一同去帮一会儿!”
曾祖父“哦”了一声便放下手中的活,整理好衣服就从作坊里出来,刚好看到蔡店东的二哥,和蔡店东模样差不多,稍微比蔡店东胖一点、白一些。曾祖父轻声叫了一声:“二伯。”
蔡店东的二哥疑惑地看着曾祖父没有吭声,转而将眼光移向蔡店东,蔡店东指着曾祖父向他二哥介绍道:“这是小高,我前不久招的一名伙计。”
蔡店东的二哥这才释然的答到:“哦!要不怎么觉得面生呢!唉?老三,做生意开窍了,准备扩大生意规模了?”
,蔡店东回了一句:“扩大啥规模。”
便转移话题对曾祖父说:“小高,我们先走,你锁好门后在后面跟来。”
说罢便和二哥一同往店外走去。曾祖父锁好店门后赶上蔡店东,随着他们一同来到了福寿街邻街的一店铺一一蔡记喜饼。喜饼这种传承近两千年的物品,却仍然是这个年代办喜事的标配,甚至有人说:“喜饼方为礼,无饼不成喜。”
女子成年订婚、男女结婚、孩子满月、孩子满周岁,前往亲戚家邀请亲戚前来赴宴时,必须带喜饼到亲戚家,表示对被邀请人的尊重;亲戚送礼赴宴之后,主人家往往又给每个亲戚一些喜饼作为回礼,喜饼的多少一般亲戚不在乎,但如果没有就会被人说成礼数不周。毫不夸张的说,一个人的前半生与喜饼脱不了干系。喜饼的种类很多:从形状来看有圆形、方形和其他形状如心形等;从所用的原料来分有白面、白面加鸡蛋、油面和油面加鸡蛋的等等,而从所包的馅来分就更多了,什么豆沙的、冰糖的、麦芽糖的、五仁的等等多得数不清。从表面是否带字带图案的分就分为平面和立体的两种。但在红岗镇的一般人家订制最多的也就大众化的喜饼:白面、圆形、平面、麦芽糖馅、外面裹芝麻。这种喜饼制作简单,口感好,价格最低,适合大众消费。当特殊节日到来之时或者有大户人家订制时,也会制作特殊类型的喜饼。比如中秋节时喜饼就变成了月饼了,制作时在发酵好的白面中要掺入鲜鸡蛋,面团揉制的过程中要多次摊平并抹上一层层香油,馅里一般要换成冰糖或五仁,特别是成型之时得用特殊形状的模型烤制,这样制作出来的喜饼带有立体文字或图案亦或呈特殊形状、外皮香脆、内馅香甜可口,当然它的制作过程较慢,成本也是普通饼的好几倍。曾祖父跟着走进了蔡记喜饼店,一进去是一个小间,邻街一侧摆着一张紫红色的八仙桌,左右各置一把圆木太师椅;靠内侧的墙边放着几个椭圆形的竹篇,里面分别放着各种不同式样的喜饼。石灰抹墙、青砖铺地、白墙黛瓦,收拾的干净利落,这应该是一个简单的陈列间。越过一道门,再往里走就变得幽深而开阔。从房子的结构来看,这原本应该是一个仓库之类的建筑,房子宽约七八米,深约二十米,房顶被四个张角约一百二十度的等腰三角形榫卯结构的木梁一字排开支撑着。这仓库空间虽然大,但里面也已经被依墙而放的各种制作喜饼的器具都塞满了,只在仓库正中间留下一条通道。从靠近外间陈列室的一端开始,左侧一字排开三个置于低矮木方桌上的大陶土盆,直径约一米,内侧镀着黄褐的釉层光滑如镜;陶土盆的旁边放着高约一米的瓦缸,盖着一块木板,从外延上残留的白色面粉看应该是用来盛放面粉的容器;紧挨面粉缸的是两块是粗壮木头架子支掌的长约三米、宽约一米五、厚超过两寸的实木案板,案板表面被磨得橙黄发亮,几个人正在案板上噼里啪啦热火朝天地劳作着。再往里是一张宽大的条桌,上面放着几个簸箕,桌子旁留下一米的空隙后,接着是顺墙而建的一排三个土灶坑,土灶台面较大,灶坑之间的间隔较远,灶门都对着过道,其中两个灶坑上放有两口直径一米的平底大铁锅,另一个稍小一点儿的灶坑上没有锅只有空空的灶堂,灶堂上方却悬挂着一个敷有厚厚一层灰白色粘土的铁锅盖。灶台上靠墙处有青砖砌的烟道直通屋顶。灶台再向里一两米就是仓库的后墙了,角落里堆着一堆木头柴火。仓库通道的右侧则顺墙一字排着五个高约两米的三角形木头架子,每个架子上隔三十公分左右分出一个隔档层来,每个隔档恰好可以自由放入一个簸箕,几十个簸箕整齐的叠放的一排木架子上,甚是状观。架子之间的空隙处堆放着一叠叠叠放在一起的竹箩筐。仓库的最里面的后墙上也有后门,出了后门也有一个较为宽阔的院子,院子里还有三间可以居住的房子。后来才听说,这作坊原本是租的,四年前二叔家花了四十多个大洋买下来并加以翻修才变成现在的样子。见了面简单介绍相互寒暄之后,就开始流水作业了:二伯的大儿子负责将以老面为酵源而发酵好的面团揉均匀、二儿子则将揉好的面团分割开来,变成大小合适的面团子,大儿媳则负责将面团擀薄,二儿媳则负责将麦芽糖馅包在面皮中,二伯则老当益壮,左右开弓,两支手一手拿着一个直径十几分公、宽约两公分澄黄发亮的铜环平放在案板上,将包了糖馅的面皮倒扣在铜环中,一双大手将面皮由中间向旁边摊平按薄,同时带动铜圈向一个方向慢慢转动,力求糖馅在面皮中分散均匀且面皮各处厚薄基本一致,喜饼的刍形便做好了。二伯用一只手抓住铜环的外沿慢慢上提的同时,将铜环轻轻向旁边一抖,中间的喜饼胚便脱离铜环向案板的一端滑去。二叔的大女儿则负责在制好的喜饼胚外面粘上芝麻。芝麻是现用现准备的,将新鲜的芝麻放入水中洗净后用清水浸泡,再用漏勺捞起芝麻后稍微沥一下水放入簸箕中均匀铺上一层,然后将喜饼胚直接放在带有水的芝麻层上,颠簸几下簸箕,再将喜饼胚逐个翻面儿。在水份和力的共同作用下,芝麻便均匀的沾在喜饼胚上下表面的面粉上了。而蔡店东做的是最没技术含量的活:将簸箕中粘满芝麻的饼胚逐个转移到圆形的没有边沿、与平底锅差不多大小的木托盘上并摆放整齐,喜饼烙烤熟了之后又将装熟喜饼的簸箕搁在三角架上。二伯的三儿子与曾祖父年纪大小差不多,则负责烙制烧饼了。只见他一手拿着把蘸有食用油的木柄毛刷,一手托着盛有喜饼胚的木托盘,在第一口平底锅中用油刷刷几下后,托托盘的手猛的往下往后一撤,托盘移走了,喜饼胚稳稳地落在平底锅中,几乎和原来摆放的位置一样没变。烙了几分钟后,待闻到芝麻香味或听到有芝麻受热炸裂的响声时,二伯的三儿子用一个小铲将喜饼逐个翻面,沙沙沙,倾刻之间翻完,并在每个饼的表面再刷上少许油。此时喜饼的表面及表面的芝麻均略显焦黄,并且散发出阵阵香气。几分钟后,二伯的三儿子又将表皮烙好的饼从第一个平底锅中转移到另一个平底锅中摆好,拿起第三个灶坑上挂的锅盖扣在第二个平底锅上,真正的烤饼才开始了。原来第一平底锅是用来烙饼皮使喜饼定型,第二个平底锅和第三个灶坑上的锅盖是用来烤熟喜饼内部的。第三个灶坑中的火用没有烟的木炭烧,一般是从第一个和第二个灶堂中转移过来的,用来烤热大锅盖,当锅盖盖在第二个平底锅上时,锅中的喜饼上下受热均匀,不用翻面,熟起来很快。约五到十分钟后,揭起大锅盖,新鲜的大喜饼就出炉了。喜饼通身金黄,散出的香气沁人心脾,让人忍不住想尝一口。部分喜饼因为饼内的空气被加热而变得鼓胀起来,冷却之后又变得扁平。烙好的喜饼又被转移到干净的簸箕中,待其冷却之后就可以包装出货了。曾祖父对于制作喜饼是个外行,自然是帮忙打杂的:时而往灶里添柴火、时而到后院去打点干净的水来,时而到后院拿点麦芽糖馅……忙得也是脚不粘地。听蔡店东他们说,曾祖父现在干的活儿平时是二伯的二女儿帮忙干的,二伯的二女儿嫁到红岗镇附近的一个村里,平日里都在喜饼店帮忙,今天她家中有事没来;而二伯的大女儿就嫁在红岗镇上,因此来喜饼店帮忙干活也挺近便。烧火做饭对曾祖父而言是小菜一碟,但给烙饼的灶堂加柴火则稍有不同。灶堂的门开得较宽较低,烟囱在灶堂的尾部,为一种吸火灶,这种灶即使人站在灶门口劳作也不会被烟火薰烤到。加柴火时将柴平铺在灶口,燃着的火苗在烟囱的升腾作用下被吸向灶的尾部,恰好使热量均匀地分散在平底锅上,锅中的喜饼恰好能受热均匀。在二伯的大女儿的示范下,曾祖父才慢慢掌握了添柴火的诀窍。向两个平底锅下加柴火,柴火烧过留下的碳火用小铁铲转移到第三个灶堂中用来加热铁锅盖。如比一群人不停歇的忙了一个多时晨,四百多个喜饼从面粉到烙制外皮定型都完成了,还有一小部分就剩下最后一道工序烤饼了,烤饼比较耗时间。众人站起来或走动一下活动活动筋骨,只有二伯的三儿子还在忙个不停没有歇手。不一会儿,一个陌生的年转男子用两个竹篮担着盆盆碗碗进了作坊,见了众入喊了一声:“吃饭了”,便接着朝后院走去了。这人是二伯的大女婿,二婶在家里把饭做好后让他帮忙送过来。众人净手净面后都到后院的房子中准备用餐,此时曾祖父才注意到一个现象,除了蔡店东外,二伯家的男男女女都是皮肤白晰,特别是一双手:皮肤细嫩、光洁如玉。这也许是常年在室内劳作不被太阳灼晒、一双手常年与富含高蛋白的面粉接触的缘固吧。后院的三间房子中,正中间为堂屋,左右各一个厢房,堂屋上方有一张漆成暗红色的大方桌,桌上已经摆好了碗筷,桌子周围摆着四张乌黑发亮的条登,堂屋进门处还有几把暗红色圆木椅和张圆形的木登子。堂屋左手边的厢房进门处也有个灶台,灶台上安置的锅挺大,看样子应该不是用来煮饭的。灶台住后有一根粗麻绳从房梁上悬挂而下,下面系有一个制豆腐时用来过滤用的荡袋,荡袋的下面放着一个直径约一米高约半米的本质磨盆,旁边还放着石磨等其他的工具。堂屋右边的厢房则靠墙一溜摆着瓦缸瓦罐,一些瓦缸的木盖子上还堆放着一些麻袋或粗布袋子,房子靠里部分有一张带有床沿和踏板的木床,还挂有粗纱纹帐。这便是一间存放原料的房子,人疲劳时可以暂时休息。众人在堂屋的方桌上拿了碗筷开始吃饭了,曾祖父也拿了碗筷,舀了一碗米饭,准备夹点菜后到屋子外面蹲着吃,二伯和蔡店东都招呼曾祖父在桌子上坐着吃,曾祖父便在桌旁找了个下席的位置坐了下来,二伯的大女婿刚好没吃饭,也围在桌子上一同就餐。七个男人围在桌子上一圈,三个女人不好意思坐在桌子上,分别夹了菜在堂屋里找了椅子坐了下来。午饭过后,收拾好了碗筷钵盆,二伯的大女婿又担着这些具器回去了,众人围着一大柄铜制的金钱茶壶边喝茶边休息。二伯吩咐二儿子去准备一点麦芽糖馅,说是下午的糖馅不够用了。二伯的二儿子来到堂屋左边的厢房忙活起来,曾祖父出于好奇也来到了左厢房。只见二伯的二儿子先拿适量的面粉铺在干净的空锅中小火慢炒,待面粉由白色变为黄褐色且散发出麦香时,停止给面粉加热并将其转移到木制的案板上摊开冷却,待面粉冷得差不多时,从一个唐瓷盆中舀了两水瓢橙黄发亮的粘稠状的液体倾倒在熟面粉上,与熟面粉和在一起拌均,得到一团暗红色面团,散发出淡淡的麦香,这便是可以真接吃的麦芽糖心了,入口即化,甜而不腻。而这麦芽糖也是自已做的:选择新鲜的大麦(没大麦可以用小麦替代)洗净后浸泡半日,捞起后置于垫有洁净白布的簸箕中平铺,每日多次浇水保持湿润,五日左右大麦会长出两寸左右青芽及白色根须,将其置于石磨中碾碎后备用。另取适量糯米浸泡半日后洗净蒸熟,冷却至不烫手时与之前磨碎的麦芽混合均匀后封存发酵半日(天冷时须保温保持温热),取出麦芽和糯米混合后的发酵物再取出加水碾磨,碾过的混合物经荡袋过滤,去除滤渣,向所得的黄绿色滤液掺适量水后,将滤液置于锅中加热熬煮,小火均匀加热且边加热边搅拌,当锅中液体变稠变亮黄色时停止加热,继续搅拌至温度慢慢降低,则香甜橙黄的麦芽糖制作完成了。众人准备妥当之后,下午继续干活儿,经过一个多时晨的劳作,又有三百多个喜饼制作完成并被装入干净的箩筐中,盖上干净的红布后被顾客挑走了。曾祖父便与蔡店东一同回到了农具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