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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懵懂的搅局者(1 / 1)

留守的高尚他们,眼见高勇三人转过湖湾,身形慢慢消失在远处。心情也不再紧张。他望着裂沟对面,这些依然忙碌的蟹群,同时又想到想着那些,没有主动攻击人类的黑蛇,高尚忽然觉得,来自动物的危险,似乎降低了不少。“族长,那些螃蟹真的如此可怕?”

老者依然纠结于,同伴那些带来的信息,闲暇时不免疑惑的问道。“如果数量不多,它们没有危险,可如此这般铺天盖地,估计吾等很难抵挡。”

想着自己的经历,高尚对螃蟹的战斗力,还是相当认同。“昨天不是抓了不少,没有受到攻击吗?难道它们怕人?”

面对这样的问题,高尚也思考过。想到过几个可能,却没有得到证实,所以也没有办法解释。只能摇头苦笑:“具体原因说不好,还是最好不要轻易招惹它们,慢慢观察吧。”

。二人闲聊着,目光不断的巡视四周,借以防范危险。一阵娇笑声隐隐传来,吸引了两人的目光。不远处的湖泊内,两个女人已经下到湖里,甩动着湿漉漉的长发,似在洗浴也似嬉闹。从不时裸露的躯体,和矮墙上堆着的衣物看,她们无疑是在裸浴。望着眼前,如同图画般的,荒原野浴画面,高尚的身体,莫名有些紧张。虽然湖水掩饰了她们,几乎大半个身体,但在如此近的距离之下,那时隐时现的胴体,毫无顾忌下,肆意施展的动作,带给他的新奇刺激,非常清晰直接。刻意压制住自己的窘态,高尚转头看向,站在身旁的族叔。可同样在观看的老者,却只是面露微笑,当发现族长在看他,于是开口说道:“好久没有沐浴,老夫也该洗洗了,呵呵。”

。显然如果不是因为,周围环境所限,老者已经产生了,加入洗浴行列的想法。裸浴的人和观看的人,一样坦然,这让高尚对自己的龌龊想法,竟然有些自责起来。平坦的泥滩、淡淡湿雾笼罩下的静湖、单纯质朴的原住民,一切都完美的融合在一起。高尚的内心,开始变得平静。无论是久居内衙的哑太子,还是他这个异世魂穿者,在面对如此画面,新奇的同时,一种隔阂感生出,而同时又产生了,想要快速融入的冲动。直到这时高尚才知道,融合的两个人,其实都有最契合的一面,那就是自己日常生活中,那种挥之不去的孤独感。虽然高尚的经历,比太子丰富不少,平时也是喜欢那种,乐观的自由自在生活,可亲情的缺失,社会上的独自打拼,那不愿触碰的内心深处,孤独与自怜,此刻赤裸裸的暴露无遗。“去他母亲的过去,哥们不混就对了,啥也不是!”

发泄着郁闷的心情,高尚大声吆喝。族长的奇怪语言,引起了同伴的注意,水中嬉闹的女人,匆匆停下动作,讶异的看了过来,就连他身旁的老者,也是诧异的打量起这个,突然情绪激烈的族长,脑中在快速分析,对方想要表达的东西。“呵呵,本尊在想高樵他们,不知道那里情况如何。”

眼见大家关注自己,高尚才反应过来,口里含混的解释一句。为了尽快解决,目下面临的尴尬,他抬头对着三位同伴远去的方向,大声吼道:“什么情况啊!听到回个话!”

。高声的呼喊,虽然有水声的干扰,还是回荡在穹洞之内,远远传了出去。原本只是为了,转移人们的视线,至于同伴如何回答,高尚并不是很在意,所以他也只是喊了一声,就随意的在裂沟处,继续溜达起来。族长的异状,显然影响到了水里的女人,原本的嬉戏也停了下来,简单的清理了身体,随手采摘了一些水里的花朵,她们爬上了矮墙。虽然她们的动作并没有慌张,但从背对岸上同伴,穿戴衣物的情状,还是显露出作为女人,应该保有的羞涩与矜持。重新穿戴好的两女,手拉手跑到高尚的面前,微微躬身,双手各自托举着一束野花,显然是作为礼物敬献。面对女子的行为,高尚并不陌生,更准确的说是他内心里,另一段记忆,熟悉这样的表达。女子外出采集花朵,送给自己的亲人,这已经变成一种习俗。只是相对混合体的高尚,一种莫名的新奇感受,还是让他,在接过她们手里的花束同时,一股暖意悄悄由体内升起。打量着已经站直身体的二女,那湿漉漉紧贴面颊的长发,彰显出沐浴后的活力,虽然她们的容貌与年纪,都没有任何优势,可那两双清澈的眼眸,开心的笑脸,还是让高尚心生感触。乳白色的花瓣,镶嵌着金黄花蕊,简单而质朴,放到鼻间轻嗅之下,传来一股略带薄荷味的清香。唯一和认知中不同的,就是花朵的枝条异常柔软,如果不是在水中有浮力,就这样的枝条,很难承载花朵的重力。“谢谢!”

高尚的感激是由衷的。“族,族长,不用的。”

族长的感谢,一时令二女感到惊讶,口中连忙磕磕绊绊的分辨。紧接着转身快速后退,不时的回头看向高尚,想必还在疑惑,对方为何会有如此的反应,原本只是正常的一个礼节,怎么让这个年轻的族长,如此感激。预想中的回应,虽然没有传来,但是并没有引起大家的担心,他们想来是在小心探查,又或者距离远,没有听清楚吧。留下来的人,继续开始无聊的等待。高尚和族叔一起,不断的在裂沟和裂谷之间,来回巡视,一则观察附近的情况,也是担心裂谷内的蛇群,突然冒出来。而二女则是守在湖泊裂口处,等待几个同伴的回归。“族长,看这些螃蟹!”

就当高尚二人,再次临近谷口时,老者有些诧异的开口说道。高尚闻声,转头向裂沟对面看去,只见原本拥挤在一起,守候在裂谷口的蟹群,正在转身退去。当他抬头看向整个蟹群,惊讶的发现,所有的螃蟹都在掉头,无一例外的朝着后方,快速移动。一望之下的蟹群,如同荡起的潮水一般,层层涌动。撤退后留下的空地,也在慢慢扩大,剩下残留的蛇躯,显得更加斑驳狼藉。“玉娘!尔等快过来这里!”

高尚见状警觉顿生,螃蟹退去的方向,似乎是高樵他们,前去探寻之地,一旦发生冲突,后果难以想象。何况随着蟹群的退出,趟过不深的水流,到达裂沟对面,变得不再困难。最让他在意的还是,那不用坦诚相待,能轻松过河的方式,让他那一点羞涩之心,得以保留。几人涉水而过,很是顺利,虽然水流很急,可毕竟不是很深。当四人小心的吊在蟹群身后,慢慢跟随它们移动的时候,高尚再次紧张起来。不由转身看向,那湿气缭绕下的裂谷口,他有了不好的预感,难道是蛇群,要冲出来了,才让蟹群撤退。再次看向前面,那些不断退去的蟹群,密密麻麻,拥挤在一起,别说道路,就算一丝缝隙都没有。一旦后面有蛇群过来,只怕唯有跳湖逃生,他们或许还有生机。望着距离拉远的谷口,跟随着行进中的蟹群,高尚有些自责起来。他每次下的决定,还是有些想当然,完全按照记忆里,那些所谓经验而行。至于前面先进入探索的同伴,究竟有没有危机,变得一概不知。而今又一个冒失的行动,又给自己和同伴,带来陷入危局的可能。现在想要退出,显然更不合适,看着蟹群行进的方向,和同伴遭遇是必然的,除非能得到,他们安全的消息,否则弃之不顾,是万万不可行。现在唯一让他没有慌乱的,就是至今还没有发现,有蛇群出现,心下虽然焦急,也只能默默祈祷一途。时间在慢慢流逝,四人前进的速度,却始终快不起来。跟在蟹群身后的同伴,由开始的轻松好奇,在观察到族长,那不时紧张回望,和蟹群涌动的方向后,显然也察觉到不妙,心情也逐渐惊惧起来。虽然他们还没有亲眼目睹,伙伴们描述的各种厮杀,但是无论是从他们的描述中,以及面前已经在层层叠进的螃蟹,尤其当族长几乎是在,面对谷口方向,倒退而行的时候。原本还算分散的行进,变成三人聚集在族长身后,每个人手里的木棍,不由自皇族抓紧。外表看一切似乎在静止,可周围那慢慢变换的景物,表明他们还是在移动,只是受到流水声影响,紧张的心情没有舒缓。“族长!快看前面!”

老者的呼声响起。紧张中的高尚,努力往前看去,虽然天色渐晚,可眼前暴露出的空地,还是一般空旷,即使仔细观察,他也没有什么发现。就在他还在不停观望,目视前方的时候,衣袍被人扯动。这时他才惊醒,由于他一直担心蛇群的出现,现在他是背对着同伴。他转过身来,不及多想抬眼看去,赫然发现,远处紧邻湖畔的位置,一道高大的黑墙,突兀的出现在那里,而前面的蟹群,正在往那里汇聚。蟹群拼命的涌动中,形成一个缓缓的斜坡,直达黑墙的顶部。高尚的脑中一声嗡鸣,呆望着那黝黑的高墙,不用近前细看,那肯定是由,聚集的螃蟹形成的。蟹墙中难道包裹的,就是自己的同伴,他们的下场可想而知。一种恐惧和无力感袭来,看着眼前还在涌动的蟹群,他一时不知所措。“族长!族长!这里能过去!”

老者的话充满焦急。呆滞中的高尚,木然望向族叔手指的方向,只见远处的洞壁处,蟹群在调整方向,拼命往黑墙靠拢的同时,留下了一道不断加宽的空地。四人没有犹豫,拼命的往那里奔去,即使跑动中,脚下离蟹群近在咫尺,也没有人刻意去躲避,显然族长的担心,人们也有同感,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只能是靠近那里,或许还有帮助他们的希望。几人跑起来的速度,虽然不是飞快,可还是到达了,蟹群预留道路尽头,堪堪又前进了几十米,眼前的场景,再次冲击了人们的大脑。远处的黑墙露出了全貌,宽度不过二三十米,四下里奔涌而来的蟹群,不再继续加宽,而是集中在黑墙的后侧,不断的堆积高度,很快形成一座巨大的台子,彻底隔断了湖泊,与穹壁之间的空地。留给四人通过的,只能是冲进蟹群一个办法,否则根本无法靠近。“高樵!高猛!高勇!”

高尚的神经几近崩溃,他不再顾忌其他,凄厉的嘶吼着同伴的名字,即使他已经有了不幸的猜测。男人的嘶喊,粗壮而沙哑,女人则尖细哀鸣,不间断的呼喝,与其是呼唤同伴的回应,何尝不是绝望中,自己内心的一种发泄。穹洞内的水声仿佛消失,留在人们耳中的,只剩同伴的杂乱呼喝。呼喊声很快停歇下来,不是有了回应,而是拼命的宣泄之后,很快嗓子就几近嘶哑。随着一阵窒息眩晕,四人相继坐到在,尖砾凸起的地上,望着一侧,那蟹群堆起的绝地,久久呆滞。时间的流逝,带来了光线的暗淡,留下继续观察,还是马上离开险地,成了眼前的难题。望着逐渐成型的蟹群,想到同伴如果陷在其中,生还的希望已经破灭。可就这样离开,还是让大家不舍,高尚也不忍心下令。“他们会不会下湖里逃生?”

老者嘶哑着喉咙,低声絮叨。高尚凄苦的摇摇头,能够让这些螃蟹,不断的聚集,还在持续的发狂,显然危险没有解除,更何况如此大的面积,如此的规模,持续这么长的时间,绝对不是一个,没有对手的空战场。现实的无情,打击他的同时,也让他清醒了许多,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身边的同伴,他必须做出选择。努力的深呼几口气,他站了起来,深深的看向,不远处的蟹群。仔细的扫视两遍后,高尚拉起族叔,看了一眼还在呆滞的两女,默默的转身往斜后方,来路上的湖泊行去。该回去了,哪怕那里不算家。高尚走在前面,他不敢转头看向蟹群,也没有再和同伴交流。他必须做的坚决,内心中的一种决绝,已经占了上风,他知道自己这样的心态,来自于哑太子居多。一个久居府衙,规避人前默默无言的人,其独自面对孤寂,困苦生存下来,内心的坚硬强大,是他远远不能比拟的。融魂后的界限,其实非常模糊,如果不是高尚和他相比,保留的记忆内容多,并且时常在刻意比对区分,那些犹如儿时记忆般设定,被他当成了,一种特制的存储,只有调用时,才能有一些既定的备注。看来作为头领我不如你,骨子里你的血液中,真有帝王基因啊。这次高尚遵从了内心,可惜不能和其对话,那样或许两个人,不再这样感觉孤独吧。四个人拉开距离,高尚在前,老者在中,两女互相扶持着跟在后面。回去的路虽然没有阻挠,可还是走的不快。与前面的两人不同,两女走路的同时,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远处的蟹群,希冀与悲叹同时,在冲击着她们的神经。就这样默默走出不久,走在前面的高尚,猛然停下脚步,还在胡思乱想的心,骤然一紧。借助暗淡的光线,就在前方不远处,那隐约可见的湖泊矮墙上,一条条黑白相间的蛇躯,不断的前行,而顺眼望去,以矮墙上的群蛇为箭头,身后大群的黑蛇队伍,组成一片锥形黑幕,慢慢的赶了过来。最让高尚担心的一幕,还是出现了,如果说战力,这里存在的已知动物,内心里,蛇才是最让他忌惮。“快回石壁!快跑!”

来不及说明,高尚转身就跑,哪怕面对蟹山,他也不想和这些,看似懦弱的黑蛇纠缠。惊慌下的人们,有些麻木了,看见族长没命的回跑,只是本能的跟随,连串的打击之下,也失去了问询的想法。返回穹壁的速度很快,直到扶住石壁的一刻,来不及喘匀气息的人们,才惊恐的回望来路。也许是场景,又或心情的原因,穹洞内的光线,暗淡了许多。可慢慢靠近的黑蛇大军,还是映入了人们视野。蛇群前那不停探动的蛇躯,间或闪动的灰白色花纹,甚至不断吞吐的蛇信,都历历在目。即使行进的速度并不快,可带来的恐怖威压,是另一侧的蟹群,根本无法比拟的。望着蛇群的前锋,即将接近蟹群,那渐渐挺直高昂的身躯,毫无停顿的阵型,显然一场恐怖的厮杀,即将在人们的眼前爆发,而被双方裹挟的四人,也只能是被殃及的池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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