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母发了疯似的朝傅鸢猛扑过来,速度快得王衡都没来得及拉住她。索性,厉司承就站在傅鸢前面,在厉母扑过来的那一瞬,一把拉住她,并将她用力的抱住。“你这个贱人,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原本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厉母被厉司承钳制住,只能对着傅鸢干瞪眼。“妈!你冷静点。”
厉司承抱着她往外走,同时也回头看向电梯里的傅鸢。傅鸢确实是被厉母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加上昨夜,这会儿勉强撑着电梯的墙面才没摔倒,她唯一庆幸的是,来时她担心会被人发现昨晚的事情,特地画了个妆。厉司承心疼不已,忙对王衡使了个眼色。王衡立刻进去将傅鸢扶了出来,而此时厉母还在不断的挣扎,对着傅鸢叫嚷,“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啊,你以为你是谁?竟然敢勾引我儿子?你也不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货色,孩子都生了的二手货,也配进我厉家的大门?你算个什么东西?”
“妈,你胡说什么?她是……”厉司承眼底怒气汹涌,恨不得立刻就将傅鸢的真实身份告知所有人。但就在他抬眸时,却看见傅鸢对他摇了摇头。厉司承喉咙一梗,只能是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然后抱紧母亲,不让她靠近傅鸢。厉母见傅鸢要走,挣扎得更加厉害了,整个人几乎跳起来,她双目通红的瞪着被王衡搀扶离开的傅鸢,气到崩溃大喊,“贱人!不准走,谁让你走的?你给我回来!”
“妈!!”
厉司承此时太阳穴也是狂跳不止,“你不要再闹了!”
厉母转头目呲欲裂的看着儿子,反问道:“我闹?你又干了些什么?啊?我问你,为什么你会和那个贱人一起过来?你们昨晚是不是在一起?啊?你们是不是已经在一起了!!”
她用手重重的捶打着儿子的胸膛,一下又一下,似要将心底所有的愤恨和委屈全都发泄出来。“厉司承!你是我儿子啊!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怎么可以……你是想看着我去死吗?啊?连你也想我死吗?”
她痛苦的嘶喊着,泪水汹涌。厉司承头痛欲裂,仿佛被无数的马蹄狠狠踏过,深吸了一口气,他道:“你冷静点,事情还没有到不能解决的时候。”
“怎么解决?现在还能怎么解决?我昨天和你说得还不够清楚吗?为什么你就不能为我妥协一次呢?”
厉母紧紧的抓住儿子的衣领,面上再也看不见以往的雍容贵气,只剩下无尽的痛苦和焦灼。“我不妥协是因为她们的目的,绝对不止这些。”
最重要的是,即便母亲说得都是真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他们手上能够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但这些厉母统统听不进去,一想到那些深埋在心底的秘密即将被人公之于众,一想到自己曾经遭受过的那些屈辱将再次袭来,她便痛苦得无法呼吸。不行!绝对不行!她熬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熬到现在。她现在可是厉夫人!是整个海城里最尊贵的女人,她怎么能够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料?绝对不可以!厉母紧紧的抓住儿子的手,哀痛的哭了起来,“司承,算妈求你了,算妈求你了好不好?你把林清暖她们放了吧?啊?你要是担心她还伤害思思,那你就把她们送到别的地方,只要让她们不回海城,这不就好了吗?妈相信,她们也一定不会再回来了,然后这件事不就结束了吗?你说对不对?”
厉司承看着母亲几近癫狂的表情,目色同样沉到了极点,“妈,我说了,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我不管!”
厉母大叫,已经彻底失去理智,“你今天必须给把人放了,否则……否则我就死给你看。”
厉司承死死盯着母亲,沉默不言。……另一边,被王衡扶着离开的傅鸢,终于缓和了不少。“谢谢,我可以自己走了。”
傅鸢和王衡道谢,并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王衡看了看她没有说话,但那眼神显然是有些意味深长。傅鸢顿时心烦意乱,咬了下唇,她问道:“厉夫人怎么突然来了?是不是因为她,所以老爷子才会突发情况。”
“嗯,是的。”
王衡点头,“她都和老爷子说了什么?”
傅鸢拧眉又问。老爷子是为数不多知道她就是傅鸢的人,所以,即便厉母去找老爷子抱怨她的事情,老爷子也不会有什么情绪波动,可现在老爷子却被刺激到病危,显然厉母是说了其他事情,而这件事应该就是厉司承表现异常的原因。“这个……”王衡又看了傅鸢一眼,回答不上来,因为具体是什么厉司承也没告诉他,他是真的不清楚。傅鸢见他欲言又止,以为是厉司承授意不让她知道,当下心里就刺痛了起来,身侧的手用力捏住,隐隐发抖。王衡见她突然表情阴沉了下来,立刻解释,“太太,你别乱想,我是真的不知道,并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我只知道昨天老夫人去公司找了厉总之后,厉总的状态就不对劲儿了,所以后面我才一直说希望您能够来参加宴会。”
傅鸢疑惑的看向王衡,王衡郑重道:“我真的不知道。”
傅鸢默了几秒,不由得停下脚步往身后看去。……傅鸢和王衡来到老爷子病房的时候,里面的医生正好出来。“缇娜医生,你怎么来了?”
医生有些惊讶。傅鸢面色微窘,问道:“老爷子情况稳定了吗?”
“目前来看是稳定了,但后续这几个小时可不好说,老爷子这会儿的情绪都没有完全平复下来。”
医生一边说一边摇头。傅鸢心底一沉,已然是明白了老爷子现在的情况。和医生点了下头后,她便推门进了病房。老爷子这会儿已经昏睡,可眉头依旧紧锁,时不时还有抓握的举动出现,显然还处在神经高度紧绷的阶段。傅鸢无比的揪心,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只怕……王衡在一旁看着傅鸢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心下也是一沉,看来老爷子这次是真的要不行了。“阿承……阿承……”突然,昏睡中的老人虚弱的开口叫喊。傅鸢连忙握住老爷子的手,“爷爷?”
老爷子也猛然捏紧了傅鸢的手,他艰难的睁开眼睛,嘴巴张张合合了好一会儿,虚弱的说:“去……去叫阿承,叫……阿承过来,去……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