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镜,你应当知道是我将你复原的。所以……这个世界上最英俊的男人是谁?”
“莉莉亚娜·洛雷。”
安南的威胁没起作用,好吧。说不定这位莉莉亚娜是个传奇术士什么的……
“魔镜啊魔镜,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是谁?”安南换了一個问题,但没有得到回应。
“修好的魔镜一天只能用一次。”嗥叫者说。
“你怎么知道?”
这不是偏见,但兽人确实和魔法一词绝缘。
“俺寻思的。”
浪费一次宝贵的机会,安南只好暂时让铁匠铺的学徒把“神器”送去领主府,他自己来到乌尔米特的林邸。
星月湾没有秘密,这位紫罗兰王国的伯爵已经知道了家乡沦陷的事。这位壮得像头熊的伯爵挤出几滴眼泪,他说自己要回去重建家园,一间一间房子建下去。
应该不是演戏——因为乌尔米特伯爵随后召集部下,一副硬汉的模样宣布消息,踹了几个哭嚎的家伙。
然后这些红着眼睛的家伙们迫不及待要回去复仇与重建城堡——亲卫队长说他们就像北境人一样坚韧。
“我的弟弟,你得帮我。”乌尔米特求助安南。
“我能为你做什么?”
“食物,工具,还有那个叫水泥的东西。”
安南同意以盟友价出售给乌尔米特,回到领主府。打开新初始号上的传送门前,安南告诫蕾菈:“不准吵架。”
“哼,无聊。”蕾菈跑出了领主府,安南看到她往海湾跑去。
不用想也知道蕾菈想钓一只大鱼炫耀。
打开传送门,这回重型宛马在甲板上,远方的路易斯城浮现眼底:急促的钟声在空中回荡,拖家带口的居民逃出城邦,港口里没有一艘船。
安南没看到海面上有海盗的船只:“他们怎么了?”八壹中文網
“鼠人要来了,他们在逃离这里。”
最多再有两个星期,瘟疫将蔓延而至,然后是鼠人大军压境,而再往北就是瑞坎尔王国。
那位尼科拉斯·海斯城主是个聪明人,没有玩“和城邦共存”的把戏,他前些天就带着财富和部下逃往海外孤岛,准备鼠人过去了再回来。
远眺持续着混乱的城邦,安南想,那些比这座城邦强大无数倍的城邦在鼠潮前都没掀起浪花……但愿瑞坎尔王国不会重蹈覆辙。
“那些被抛弃的居民没有地方去,我们这时候靠岸应该能轻易把他们带回星月湾。”
“星月湾装不下这么多人……”
路易斯城是座有两三万人口的城邦,哪怕逃出去一大半也起码剩下一万人——已经超过星月湾的人口了。
“好吧,靠岸。”
安南改口,能帮多少算多少。城主尼科拉斯·海斯可以不在乎就像野草般永远死不完的平民,安南做不到。
“把人送回来后我需要你们回一趟奥比里斯海峡。”
“因为那个伯爵?”弗朗科伊斯问。
“嗯,乌尔米特准备重建家园,那里的鼠人应该已经离开了。”
“准备靠岸!”弗朗科伊斯朝船员们喊道,呼了口气:“回来后我要好好休息一阵。”
“现在也可以。”
理论上新初始号可以做到所有船员在夜晚回星月湾休息,再在白天回到船上工作。
“算了吧,还是把任务都做完再休息吧……”
随着新初始号驶入港口,想要逃难的人群聚集在港口上,带来混乱和哭喊。他们不冷静没关系,船上的水元素们会帮他们冷静。
“安静!”
弗朗科伊斯出现在甲板上,俯瞰着码头的拥挤人群:“我本不该帮伱们,而是像你们的城主一样抛弃你们……”
一些被慌乱填满的人啜泣,还有一些人发现了希望——就像所有的转折都有“但是”。
“但我有一个善良的领主。他没法接受无辜的平民遭逢厄运……安南·里维斯,这个名字应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或者换个更脍炙人口的名字:杰克。”
码头上响起一阵窃窃私语。
“你们当中有农夫,有水手,有职业者,有混混,有城主的奸细……”弗朗科伊斯扫过一双双眼睛,“但这不重要。所有愿意加入星月湾的人,我向你们承诺,你们会得到新的开始:拥有免费的房屋,稳定的治安和公平的法律,而你们只需做一件事:向领主献出忠诚。”
“二副,放下桥板。”
这天上午,星月湾的居民们发现领主府前的广场又打开了传送门,而这次涌进的新居民比以往都多。这些人还很奇怪的维持着一种惊喜和狂热,嚷着安南、杰克的名字和献出忠诚的话。
“他们怎么回事?”站在二楼窗前的安南忍不住好奇。
“好像是弗朗科伊斯和他们说了什么。”
此时,弗朗科伊斯跑到逐渐空荡的路易斯城。到处是狼藉和火光,仿佛最后的狂欢。
街道上几乎看不到人,弗朗科伊斯行走在空荡的街道,安静的感受着……
他看到一道同样在街上游逛的身影,那是个穿着贵族服饰的年轻人,握着一把剑柄镶嵌着水晶的长剑。
“你还不走吗?”弗朗科伊斯主动搭话道。
“我在等待鼠人!”年轻人说。
“什么?”
年轻人挥舞着长剑,坚定地呐喊:“我的武器会割开鼠人的脖颈!”
“你见过鼠人吗?”弗朗科伊斯好奇地问。
“当然!它们既丑陋又弱小,我的利剑轻易就穿透了它们的喉咙,你们这些听到鼠人就吓得跑掉的人都是懦夫……”
“那你难道不知道,鼠人从来都是成群结队?”
“一只鼠人和一群鼠人有什么区别?”年轻人不屑地说。
弗朗科伊斯告诉他,袭来的是一整支鼠人氏族:“假如一只鼠人有蚂蚁那么大,它们能轻松覆盖这座城邦。”
“这不可能!”沉浸在成为英雄的想象里的年轻人剑锋指向弗朗科伊斯:“胆小鬼,滚出我的舞台!”
弗朗科伊斯相当宽容,甚至没训斥年轻人的出言不逊,只是惋惜没机会看到鼠人来袭时无知之人的绝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