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对阎解成道:“这位王师傅就是你们线路工班的工长了,以后你小子就听王师傅的吧。”
说完便背着手转身离去了。
阎解成看着王师傅笑道:“工长,以后还请多多关照。”随后掏出烟给王师傅和办公室其他人递了过去。
办公室七八个人在李科长离开后,便起身围在了阎解成周围,叽叽喳喳的问道: “头,这就是你说的阎解成?”“这就那个把你说不会了的小子?”
“就这小子刚入职就定四级工?”
“啧啧,这才十六岁吧?”
“老张你家姑娘……”这位大叔挤眉弄眼道。 “干什么干什么?都回到自己位置上去,不怕吓到我们的新工友啊?”
王师傅见此大声呵斥道。
“嘻,老王我们这不是在欢迎新同志加入我们嘛,”见此大家笑嘻嘻的说到,随后便回到自己位置上。 阎解成见此,心下一喜。这里工作氛围还是不错,老王跟大家打成一片,没什么龌龊。同事们应该是好相处的。 “来,小阎,这个位置就是你的了。”王师傅指着窗口的一张办公桌说道。
随后带阎解成去了更衣室,分给了他一个柜子。阎解成将劳保放在了柜子里,王师傅热心的给他借了一個锁。 俩人回到了办公室,这一路王师傅对阎解成介绍了一下运输科的情况。原来轧钢厂运输科下辖铁路车间、汽车班、调度中心和一个安全技术室。 他们铁路车间又由三个工班,外加四个司机组成。 他们线路工班负责轧钢厂到火车站的铁路线路养护维修。 机车检修工班负责火车头和车厢的检修维护。 司机就是火车司机了,专门负责开火车,有时也要协助机车检修班组一起对火车头进行维护检修。 还有一个工班是信号工班,专门负责扳道岔尖轨的。这会没有电气化设备,全靠人工扳道岔。 而铁路车间是没有专门的车间主任,主任是李科长兼任的。 阎解成乐了,从王师傅口中得知:他们线路工班八个正式工除了王师傅是五级工,另外有一个四级工,其他六个人都是比阎解成低。还有二十几个学徒工和和四十几个学徒更不用说了。 阎解成毕竟入职就是四级工,也就没安排什么师傅。 回到办公室,王师傅看着阎解成道:“小阎啊,你看呀,我们工班有这么多学徒和学徒工,大家都带不过来,你要分担一点。”阎解成赶紧道:“工长,您吩咐就是了。”
学徒和学徒工是在隔壁的一间大屋,都没有个人工位。房间里有三张大桌子,拼在一起。平时开工前会,以及给大家休息吃饭用。 随后,叫了五个年轻人到办公室。 “我们工班一直缺人,伱们几个一直没师傅带,今天给你找了一个师傅,还不赶紧见过你师傅。”
王师傅指着阎解成说到。
阎解成见五人年纪有大有小,十六七岁到二十出头都有。几个人用怀疑的眼神看着阎解成。 王师傅见此,笑骂道:“不知好歹的家伙,你们以为别人都跟你们一样,阎师傅可是四级工,连路局的罗工都对阎师傅赞叹有加。”几人听说阎解成是四级工赶紧鞠躬道:“师傅好。”
毕竟他们同期的很多人的师傅都只是一级工、二级工,三级工都是骄傲的资本。 他们这个师傅看着年纪虽小,却是四级工,以后说不得会干到七级工。自己跟着多学一点,说不定自己以后也能成为四级工,那可是工资五十一块钱呐。 和几个徒弟寒暄了一会,阎解成便叫他们回去了。 王师傅给阎解成安排起了工作,他们工班共以前分了两个组,王师傅和另外的一个四级共工各自带着一组。如今有阎解成到来,又增加了一组,阎解成当组长。这组长还有三块钱的津贴。 阎解成这组人分到了一个二级工,一个四五十岁的汉子。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样子,叫陈军汉,大家都叫他老陈。 另外有学徒工和学徒二十人。 轧钢厂到火车站线路共有三十公里,各组负责十公里。阎解成他们组分到的刚好都在轧钢厂内的线路,不用每天都跑外勤,可以吃食堂。但是,相应了也没了一个月2块钱的外勤补贴。 各有利弊,看个人喜好了。 距离下午下班还有两个小时,阎解成看没什么事情。 便坐在办公桌前,拿出刚领地钢笔,找热水瓶倒了一点开水将钢笔笔胆烫了一下。新笔笔胆太硬不好吸墨水,使用前需要用开水烫一下。 吸好墨水,拿出麻草纸,写写画画起来。 他是给几位徒弟制定培训计划,毕竟后世他专门做了两年的培训工作,对这一块很是熟悉。 大概一个小时培训大纲已经做的差不多了,便将几个徒弟叫了上来问问具体情况,再修改。 经过和徒弟半小时的交谈,阎解成有些头大。 后世他培训的都是铁路专业毕业的大学生,最差也是专科毕业。大家都是一定专业基础的,学习能力也强。 他这些徒弟大多数是小学毕业,甚至都有不识字的。 这怎么教? 就像那位二十二岁的马军,干了三年学徒,今年终于升学徒工了,三年就学了一个扭螺丝,别的啥都不会。 阎解成头疼地看着眼前一脸懵逼的徒弟。 “小阎,这个铁路线路设计原理,绳正法这些很重要吗吗?”
王师傅看着阎解成师徒,茫然问道。
阎解成心里那个气呀。 铁路线路设计原理不像做高级技术工,不知道,不了解也就罢了。 绳正法不应该是线路工必备技能吗? 虽然知道轧钢厂的线路工水平极低,但没想到这么低呀。 “王工长,这绳正法是修正曲线方向的,…你们以前都是怎么维修的?”阎解成好奇的问道。
王师傅支支吾吾道:“这个……我们,我们都是这么修的。”说到后面居然有些理直气壮。
“嗨嗨……老王你也不要不好意思,咱们以前哪修过?都是实在不行了,让厂里请路局的人来修的。”角落里的老兄无情地揭穿了王师傅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