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母女俩当着楚廉的面,哭成了一团。方才,姚氏还拿捏不准秦雪吟是真上吊,还是使的苦肉计,此刻,她倒是可以肯定了,这对母女就是使的苦肉计。这对母女惯会用这种戏码,欺骗自己的相公。“老爷,既然吟儿不想嫁,咱们就不勉强了。”
姚氏笑了笑,忽地转了态度,“咱们将军府家大业大,又不是养不起吟儿这丫头,她既然有这份孝心,想待在将军府多伺候你两年,咱们就遂了她的意吧。”
楚怜玉,秦雪吟见姚氏这转变之快,有些摸不透她在想什么,母女两人都不哭了,四道探究的目光紧锁在姚氏的身上,楚怜玉的目光尤其尖锐。姚氏这女人,不可能这么好心帮她们母女俩说话。姚氏对她们母女二人探究的目光,仿若无睹,脸上的笑容未减半分,“老爷,郎中不是说了吗,吟儿今日受惊吓过度,需要静养,我看不如这样,让大姐陪吟儿去青云庵住上一阵子,一则,青云庵那里的环境好,适合吟儿静养,二则,吟儿离开将军府一段时间,那些媒婆便不会再登将军府的门了。”
青云庵的香火,比福缘寺稍差一些,但是由于庵中的环境清幽,不少京中贵妇都爱去那里上香,姚氏这般安排,听上去,倒是合情合理。楚廉细细听了她的建议,很是赞同,“如此甚好,大姐,吟儿,你们今日便收拾一下行礼,明日,我差人将你们送去青云庵。”
楚怜玉,秦雪吟气得七窍生烟,尤其楚怜玉恨不得扑上前去,扇姚氏几个耳光,让她们母女俩去青云庵小住,这不是变相地撵她们母女俩出将军府吗?楚廉已经开口安排了,她们母女俩不去也不行,只得勉强笑了笑。尹韶墨归宁,在尹府待到下午,才随楚云江返回将军府。“少夫人,今儿个,您与将军出门后,大邺城中但凡有点名头的媒婆,都上了咱们将军府的门,争抢着给表小姐说亲呢。”
尹韶墨刚回到锦瑟小筑,锦瑟小筑的小丫鬟就将今日府中发生的事,绘声绘色地讲给了她听。尹韶墨听后,故作惊讶,“竟然有这等稀奇事?这么多媒婆争抢着给表小姐说亲,那,表小姐可有寻觅到如意郎君?”
这才是她关心的,最好是自家公公能找个人,将秦雪吟这个祸害给嫁了。“今日上门的媒婆,提到了不少大邺城中的青年才俊,老爷原意是要从这些人中,给表小姐挑选夫婿的,但是,表小姐死活不肯嫁,还上吊来着。”
“表小姐上吊了?死了没?哦,不,有没有救下来?”
听说秦雪吟上吊了,尹韶墨一时激动,差点说错话。“好在姑奶奶发现及时,已经救下了,郎中说,表小姐今日受惊过度,需要静养,于是老夫人建议将姑奶奶,表小姐送去青云庵小住一段时间。”
秦雪吟这个祸害没死,尹韶墨稍有些遗憾,但是,姚氏三言两语就将楚怜玉,秦雪吟这对母女打发去了青云庵,她倒是很高兴的。她那个婆婆果真不是吃素的。“红莲,去将我今日从尹府带回来的碧螺春取些出来,送到锦华苑去,给老爷,老夫人。”
锦华苑是楚廉与姚氏住的苑子。“是。”
红莲应了一声,速速去办事。次日中午,楚怜玉,秦雪吟母女俩乘车去了青云庵,将军府暂时得了一片清净,没了那对母女前来跟前晃,尹韶墨觉得将军府的空气都清新了不少,楚云江得闲陪她下棋作乐,楚云江大忙时,她去找姚氏说话,日子过得甚是舒心。何府这边,这几日,情况却不怎么见好。何大人将何絮然与傅南非的婚礼定在了一月之后,原少年将军楚云江与尹家大小姐喜结连理之佳话,已经转移了百姓们的注意力,岂不料,那日何大人将何絮然放出阁楼,何絮然与傅南非成双成对的出现在尹府,又将百姓们的注意力给吸引回来了。连着两日,深更半夜,何府大门上被百姓泼了粪。深更半夜的,也不知道是哪家的胆大做的,查无果,气得何大人在床榻上躺了一日。“老爷,瞧你养的好女儿。”
这日,何大人何世宏正在花厅里饮茶,听得一道怨滴滴的声音传进来花厅,挑眉一看,正见自己的一房妾室红飘飘在几名丫鬟的簇拥之下,一脸郁色的走进来。这红飘飘原是大邺城中万芳楼的一名雅妓,能歌善舞,面容艳丽,身材妩媚妖娆,虽说是雅妓,但是哄人的那套手段,确是了得的,何世宏时常往万芳楼听听小曲儿,久而久之,便与这红飘飘熟了,最终赎了她的身,一顶小轿将她抬回了何府。何世宏见红姨娘一脸郁色走进来,不禁放下手里的茶碗,问了一句,“我的心肝宝贝儿,谁惹到你了?”
红姨娘走到何世宏的身边去,一脸委屈地往他怀里一坐,一只纤细白嫩的手,习惯性的在何大人的胸前一阵勾画,“罢了,只要老爷待妾身好,妾身在外面受的那些委屈,不提了。”
说完这话,她眼中波光流转,欲言又止,更是显得受了万般的委屈。何世宏吃的就是她这一套,当下皱了眉头,怒眼一扬,看向伺候红姨娘的几个丫鬟,“你们几个,是如何伺候红姨娘的?”
“老爷息怒,不关奴婢几个的事。”
几个丫鬟吓得脸色陡然一变,在何世宏面前跪成一排,红姨娘的贴身丫鬟珍珠审时度势地瞟了何世宏一眼。何世宏将目光移到珍珠的身上,闷沉沉的问:“珍珠,你来说,到底发生了何事?”
珍珠与红姨娘交换了一个眼神,低声禀道:“老爷,今日,奴婢几个陪红姨娘出去选购衣料,却不料……”她将话停顿了一下,见何世宏的脸色如常,又才斟字酌句地道:“却不料,那布庄的老板看了红姨娘一眼,就想布料给收起来,不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