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妹妹,絮然,傅公子,宾客都到得差不多了,请随我到花园。”
尹韶墨见宾客都到得差不多了,对着叶璃,何絮然,傅南非缓缓伸手,请了三人入府。姚氏也邀了几名贵妇,一行人在丫鬟的簇拥之下,浩浩荡荡朝将军府的后花园而去。何絮然跟着尹韶墨,在经过秦雪吟身边时,暗暗递了一个眼神给秦雪吟。这么久了,也不知秦雪吟是否将那绝子药下到了尹韶墨的饮食之中……秦雪吟见她递眼神来,自然知道她想问的什么,暗暗与她眼神交汇,朝着她的方向,略点了下头。何絮然见她轻微的点头动作,这才彻底放心,心中顿时是一喜,撤回了视线,继续不声不响地跟在尹韶墨的身后。将军府的后花园里,宴席已经设好,花园的左边为男宾去,右边为女宾区,中间是空置的场地,可供戏班子上来演戏,四周繁花簇拥,花香袭袭,甚是宜人。入得后花园,尹韶墨远远看见楚云江在男宾区那边待客,她远远盯着他挺拔修长的身姿微微一笑,便撤回视线对傅南非道:“傅公子,男宾区在那边,你且去与将军小饮几杯酒。”
“红玉,你领傅公子前去。”
与那傅南非说了,她又对着身旁的红玉招了招手。红玉答应得一声,走上来,站在傅南非的身侧,对着傅南非伸了伸手,“傅公子,请随奴婢来。”
楚云江不仅是安平国赫赫有名的少年将军,更是圣上面前的红人,那傅南非自是愿意前去与楚云江攀附一番,这对他入仕可是极有帮助的,见红玉上来领路,他便与尹韶墨,叶璃揖了一礼,前去了。等傅南非走远了,尹韶墨才领了叶璃,何絮然到女宾区那边。一路去女宾区时,何絮然的视线没少往楚云江的身上瞟。这几日,她发现,就算她嫁给了傅南非,楚云江的挺拔身姿依旧无法从她脑海中消除,非但无法消除,她还越发的思慕于他。她思慕了这个男人这么久,最终这个男人却娶了尹韶墨这个贱人,想到尹韶墨设计她与傅南非在画舫苟且,她就恨得牙痒痒,双手不自觉在袖子下握成了拳头。终有一日,她会将这口恶气给讨回来。“何小姐,傅公子都已经走远了,你还这般惦记着,你若是惦记着傅公子,奴婢马上过去男宾区帮你把人叫过来。”
何絮然时不时地偷窥楚云江,连初一在后面都看不下去了。这个不要脸的女人,都已经嫁给傅公子了,还这般打将军的主意,好在将军眼里,心里都只有小姐。“何小姐,你若是离不开傅公子,大可以去男宾区那边。”
叶璃不知何絮然对楚云江的心思,自是信了初一的话,她将眼帘一扬,目光瞟向何絮然,眼睛里有轻视之意一闪而过。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在别家的府邸上,竟然还眼巴巴地盯着男人看,尹姐姐如此端庄大方的一个人,怎会与这样不知羞耻的女人结交。叶璃的话,明摆了是在羞辱何絮然,跟在后面的几名女宾客听罢,全都捂着嘴儿嗤笑起来,甚至有的人跟着叶璃挖苦。“何小姐与傅公子可真是郎情妾意啊。”
“难怪何小姐会与傅公子在画舫中……”那人未将话说完,但是后面的话,谁都知道,尹韶墨见何絮然的一张俏脸已经成了猪肝色,轻咳了两声,将话题给岔开,“叶妹妹,絮然,大家都入席吧,今日,老夫人专门请了大邺最出名的戏班子为大家唱戏呢。”
她这话出,一众女宾便将姚氏一阵夸赞。“听说请这家戏班子,需要花不少钱呢,老夫人真是大方。”
“老夫人不仅大方,为人还宽厚和善呢,正是因为老夫人人品好,才教出了楚将军这样的英雄豪杰。”
等入了座,姚氏被一众贵夫人围着敬酒,楚怜玉被冷落在一旁,无人去搭理她,气得她一张老脸都绿了半截,时不时地拿眼珠子瞪姚氏,尤其瞪了尹韶墨好多眼。眼前的一切都是尹韶墨这个小贱蹄子弄出来的,若不是尹韶墨这贱蹄子,凭姚淑容那颗榆木脑袋能想出在将军府设宴的主意。尹韶墨觉察到楚怜玉的视线,将头一扭,对着她温婉一笑,“姑母,您的脸色如此难看,可是病了?这花园里风大,若是姑母病了,就不必勉强留下,自回锦香苑去休息才是。”
楚怜玉本就在气头上,听得尹韶墨这句话,气得脸上的肌肉都抽动了,半响没能说出话。“表嫂,母亲没有不适,可能是饮酒的缘故,脸色有些差。”
这会子,秦雪吟倒是机灵,笑着替楚怜玉解了围。“原来大姐是不甚酒力啊。”
姚氏心中爽快,她隐忍了楚怜玉这么多年,今日可算正儿八经地出了口恶气了,“来人,给姑奶奶换茶。”
“是。”
墨香在姚氏身旁应了一声,将一壶茶水端到楚怜玉面前去,“请姑奶奶用茶。”
楚怜玉盯着墨香送来的茶水,极是勉强地笑了笑,今日宴上用的可是御赐的女儿红,平时根本就喝不到,她可一口都还没沾到呢,姚氏与尹韶墨两个贱人简简单单几句话,就让她喝不成这御赐的酒,真是气死她了。有了这一段插曲,宴上的宾客这才留意到了楚怜玉,秦雪吟母女,有人低声议论。“原来这位就是楚大将军的姑母啊。”
“听说将军府这位姑奶奶早年丧父,是楚老爷,楚老夫人怜惜她,这才将她从夫家接到了将军府照顾。”
“楚老夫人可真是宅心仁厚,若换作他人,谁能容忍下这已出嫁的大姑姐。”
“可不是吗,一看这位楚家姑奶奶就不是好相与的角色,也亏得楚老夫人宅心仁厚,能够容纳得下她。”
这些宾客议论得虽然小声,但是楚怜玉,秦雪吟母女俩或多或少还是听了去。楚怜玉气得胸口上下起伏,当着这么多客人的面,却不能发作,只得将面前的茶水当成了消火的灵丹妙药,一杯接一杯地往肚子里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