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楚怜玉教她的,那何絮然是个聪明的,她将话说到这里,足矣提醒,话说多了,反而会令何絮然怀疑。“那贱人尽然去禹州了,胆子还真是大。”
提到尹韶墨,何絮然眼神一冷,涛涛怒火从心底蹿起来,直冲脑门。秦雪吟暗暗观察着她的脸色,道:“何姐姐,禹州那边难民暴动,你说,尹韶墨那贱人会不会在路途上,遇上暴动的烂民?”
“完全有可能。”
何絮然嘴角阴冷的笑容加深,“秦妹妹,尹韶墨那贱人死了,大将军必然会续弦再娶,到时候,亲妹妹不就有机会了。”
两人正聊着,傅南非下学回来了。大门开着,傅南非走进院子,见秦雪吟在,心里有些微微诧异,将军府的表小姐怎会到自己家来。“秦小姐……”他带着诧异走到秦雪吟身边去,对着秦雪吟揖了一下。秦雪吟见傅南非回来,自是不好再多留,便与何絮然,傅南非告辞,唤了石榴离开。“絮然,你何时与将军府的表小姐熟识的?”
他坐在秦雪吟刚才坐过的椅子上,面带疑问地将何絮然盯着。何絮然害怕他看出什么端倪,当下笑了笑,道:“怎么,我们女人家的事,你也要过问不成。”
以她对傅南非的了解,她说了这句话,傅南非绝对不会再追问。“没有。”
傅南非果然是个好面子的,旋即就将脸上疑惑的表情收了起来,“我只是顺口问问罢了,你既然不想说,便不说就是。”
何絮然见他敛下了脸上疑惑的表情,这才淡淡道:“我与秦小姐是在一个月前,韶墨举办的宴会上认识的,她今日打这里经过,见大门开着,就进来坐了坐。”
傅南非对何絮然的话将信将疑,但是又无法在她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饮了一杯茶,便起身钻进了书房。大考在即,容不得他浪费时间。等傅南非进了书房后,何絮然将脸一沉,眸子里一抹杀意闪过,“石榴,你过来些,我有件事要交待你去办。”
石榴点头,走两步上前,考到她的身边。何絮然面笼寒冰,在她耳边低低吩咐了几句,“按我说的话去做,不管使多少银子,务必让那贱人有去无回。”
那贱人毁了她一生的幸福,她要让那贱人用性命来偿还。石榴迟疑不动,斟酌了半分钟,对何絮然道:“小姐,依奴婢看来,那秦小姐怕是想借刀杀人,你这么做,不是入了她的算计吗?”
石榴能想到这里去,何絮然这么精明的人,如何能想不到。她与秦雪吟之间,本来就没有姐妹情谊,有的只是相互利用,“别多说,按我的话做就是了。”
只要能杀了尹韶墨那个贱人,她不介意被秦雪吟利用一次,而且,这次机会这么好,她怎么可能轻易放弃。“是,小姐。”
石榴只好按她的话做。另一边,尹韶墨主仆四人出了大邺城,路上未作停息,直奔禹州的方向而去。“小姐,天快黑了,趁前面有个小镇,咱们找家客栈下榻,先休息一晚上,明天再继续赶路。”
红莲的声音响在车头上。“好。”
尹韶墨淡淡应道。红莲,红玉跟随了楚云江多年,对行走江湖之事,比她了解得透彻。得了尹韶墨的许可,红莲拉了拉手里的缰绳,将马车赶得快得快一些,想在天黑之前,抵达前方的小镇。一行人抵达小镇后,找了家客栈,叫了两间上房,在客栈里歇息了一晚上,笠日一早,这才继续赶路。路途上还算顺利,连着赶了两天的路,都没发生任何事情,眼看离禹州越来越近了,尹韶墨心里有些莫名的激动,初一更是比尹韶墨还激动。小姐千里迢迢赶来禹州探望姑爷,不知姑爷见到了小姐,会是怎样的反应!接近禹州后,红莲,红玉二婢也松了口气,前两日都没事情发生,这最后一日,应该不会出什么变故了。主仆四人正松懈着,忽然几名作难民打扮的男子自前方的道路两旁冲了出来,将马车的去路挡住。一人将手里大刀一舞,刀剑对准了马车的方向,大言不惭道:“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打此过,留下买路财。”
红莲“吁”了一声,牵住缰绳,将马车停了下来。“红莲,发生何事了?”
尹韶墨感觉马车停了下来,隔着一层车帘,淡淡地询问红莲。红莲脸色陡然变化,回答,“夫人,有人打劫。”
“啊,劫财,还是劫色?”
红莲话落,初一一声惊叫,语不惊人死不休。她这一声惊叫,引得尹韶墨,红玉齐齐看向她,尹韶墨叹了口气,真不该带这丫头出来。此处已经接近禹州了,怎会有劫匪,难道是遇上暴动的难民了?尹韶墨心里猜测着,伸手出去,将挡在眼前的车帘拉开,挑眼一看,只见离马车十米远的地方,站着十几个衣衫褴褛的男子。“红莲,既然他们是劫财的,取了几锭银子,拿给他们就是。”
尹韶墨见拦车之人,全都衣衫褴褛,自然而然地将这些人当成了禹州的难民。“是。”
红莲应了一声,从初一手里接过一只钱袋,对着拦车的一群男子,用力地抛了出去,“我家夫人念你们受灾,无家可归,给了你们这些银子,你们拿了这些银子,速速离去,莫要再干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钱袋飞出去,被为首的男子接住,那男子将钱袋拿在手中,嘴角泛起阴冷的笑容,“没想到,小娘子还挺大方的。”
红莲盯着男子脸上阴冷的笑容,才发现情况不对。眼前的这些人,根本不像是难民。“少夫人,拦咱们路的,不像是禹州的难民。”
她微侧过头去,低声提醒着尹韶墨。尹韶墨听得将眉头皱了皱。“红莲姐姐,难道咱们又遇上土匪打劫了?”
初一拉着一张脸,都快哭出来了。他们的运气怎么这么差,每次出门,都会遇上土匪打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