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江笑了笑,“我帮你解。”
听到这句话,尹韶墨原本已经红透了的脸,再加了几分颜色,她真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啊。哗啦啦几下,楚大将军解下了她腰间的腰带,动作流利地去了她的裙裳。尹韶墨此时觉得,这浴桶实在太小,而楚大将军占地又比较多,权衡之下,她只好蜷缩着身子,坐在角落里,不敢再动。楚云江见她像只小狗一样,蜷缩在角落里,嘴角原本有的弧度迅速加大加深。“你笑什么?”
尹韶墨见他笑得风……骚,再次作声问。楚云江笑答,“明日,我吩咐徐茂林送一口尺寸大些的浴盆过来。尹韶墨听他这话,靠着浴桶的后背往下一滑,差点呛了一口洗澡水,“你若是敢这么做,我明日就带着初一,红莲,红玉回大邺去。”
这男人吩咐徐茂林送口尺寸大一点的浴盆过来,等于是在昭告天下,他要洗鸳鸯浴!尹韶墨对楚大将军的认知,再次更新了一遍。“好了,逗你玩的。”
在尹韶墨羞愤得,恨不得一头栽进水里时,楚大将军慢悠悠说了这句话。“天天泡鸳鸯浴,为夫可受不了。”
尹韶墨气得咬了咬牙,若不是此刻身无寸缕,她一定会扑过去,将那个捉弄她的男人暴打一顿。在拌嘴中,夫妇俩泡完鸳鸯浴,拾掇了一番,桌上砂锅里的粥还热着,吃过晚饭,天色已大黑,两人在暗流中呛了不少冷水,又在悬崖下待了一晚,身子都乏得很,便早早歇下了。又过了三日,自大邺调来的赈灾粮食送到了禹州,除了赈灾用粮外,皇帝苏子澈还调了些药材,种子过来。楚云江见到这些粮食,药材跟种子,当下吩咐禹州太守徐茂林登记后,发到各处灾民的手中。在楚云江的坐镇之下,禹州的灾情逐步得到缓解,被洪水冲毁的河堤,民房在慢慢的重建,发动暴动的灾民,也被楚云江的人控制住。一个半月后,禹州灾情差不多已经了解,楚云江决定返回大邺向苏子澈复命,一则,他出来的时间,确实已经够长了,再不回京,皇上心里怕是会不安,二则,这禹州生活条件差,他不想尹韶墨再跟着他吃苦。“大小姐,姑爷,回去以后,替我向老爷,老夫人问好。”
“大小姐,姑爷,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帮我转交给老爷,夫人。”
启程这天,禹州太守徐茂林,尹家铺子的两位掌柜,及禹州部分百姓,排着长队送将军的马车出城去。禹州城门外,尹韶墨正在与曹山海,程金阔别,“曹叔,程大哥,我一定将二位的话转达给父亲,母亲。”
“多谢大小姐,大小姐,姑爷一路保重。”
曹山海看着尹韶墨,脸上露出念念不舍的表情。尹韶墨收了二人的心意,含笑向二人福了福身,这才决然转身,在楚云江的搀扶之下,登上了马车。在禹州百姓念念不舍的目光之下,马车缓缓走远,上了去京城的官道。楚云江动身回京,刚刚出发,就往大邺发了飞鸽传书,不过一个昼夜的功夫,那飞鸽传书就到了苏子澈的手上。信上寥寥几行字,苏子澈看了,却是开怀大笑。“皇上,可是禹州水灾过了?”
苏子澈爽朗的笑声在御书房中响起,一旁的德公公带着敬意端详了他两眼,用那尖锐的声音问道。苏子澈将手里的信放下,连日来眉头上的褶皱明显消失,神清气爽地瞟向德公公,“小德子,你替朕去将军府走一趟。”
“奴才遵旨。”
德公公笑哈哈点头。楚大将军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皇上让他去将军府走一趟,自然是去传达美好的圣意。那德公公果然是个人精,不出他所料,楚云江还未到京城,苏子澈就重赏了将军府的人,尤其是册封了尹韶墨为一品诰命夫人,不过,将军府的荣耀,锦香苑那两位主儿可半点没享受到。“母亲,尹韶墨那贱人被皇上册封为一品诰命了。”
消息刚传到锦香苑,秦雪吟就气炸了,“一品诰命夫人,这位分岂不是与舅母相同了。”
秦雪吟做梦也没想到,尹韶墨嫁人将军府,不过端端两三个月的时间,就被皇上赐封为了一品诰命。那贱人没有一品诰命头衔直之时,她都未能将那贱人搬到,现在,那贱人有了这么一个身份,她还有机会将那贱人搬倒吗?这件事,也令楚怜玉有些措手不及,慌了神。尹韶墨有了这个身份,纵使她是楚云江的姑母,也不敢再拿长辈的身份压制尹韶墨,毕竟尹韶墨一品诰命的身份在那里,她对尹韶墨不敬,等同于藐视皇权。“吟儿,尹韶墨去禹州的时候,你是怎么跟何家小姐说的?”
“母亲,该说的,我都与那何絮然说了,是那何絮然没有本事,杀不了尹韶墨那贱人。”
楚怜玉眼神一冷,不悦道:“看来,咱们太高估何家小姐的能力了。”
自从何絮然拿出绝子药,她就知道何絮然是个狠角色,只是她有些高估了何絮然的办事能力,早知道,何絮然办事如此不牢靠,她就自己动手了,也不会白白错失了这么好的机会。“母亲,表哥与那贱人就要回京了,咱们该怎么办?”
秦雪吟可不想尹韶墨回来,狠狠压她一头。“何絮然能找杀手,母亲,咱们能不能也找杀手?”
她这话说得略有些大声,楚怜玉听得心里一慌,赶紧伸手将她嘴巴捂上,末了,扫了扫身边,见只有红翠在,这才松了口气,将手从秦雪吟的嘴巴上移开。“吟儿,这样的话,不可再说。”
说话间,楚怜玉将眉头很明显地皱着,越来越觉得,自己生的这个女儿太过蠢笨。“为什么?”
秦雪吟娇嗔,一脸不悦,“母亲,如今,尹韶墨那贱人有了一品诰命的身份,她若是顺利回到京城,我就再也没机会了。”
“胡闹。”
楚怜玉将脸一沉,冷声怒斥秦雪吟,“吟儿啊,你若是有尹韶墨那贱人一半的头脑,你表哥也不至于对你不理不睬,现在派杀手出去,你以为能除得了尹韶墨那贱人吗,且不说,有你表哥护着,等闲杀手,根本近不了尹韶墨的身,就算你表哥凑巧不在那贱人的身边,经过了一次刺杀事件,你表哥定然安排得有人保护那贱人。”
秦雪吟见楚怜玉冷了脸,不敢再骄纵,不过依旧是一脸的不甘心,“母亲,难道咱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那贱人返回大邺,返回将军府吗?”
“不然,还能怎样。”
这件事,楚怜玉是没有办法扭转乾坤了,“吟儿,你冷静一些,纵使尹韶墨那贱人有一品诰命的头衔又能怎样,她不能为楚家传宗接代,你表哥不还得纳妾吗?”
秦雪吟听到这番话,心中顿时有了底气。对啊,尹韶墨被绝子散坏了生育能力,就算她有一品诰命的头衔又能如何,表哥不可能一辈子宠爱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母亲,吟儿明白了。”
楚怜玉见她还算明白,满意地点了点头,“吟儿,咱们现在要做的事,就是等,等到你表哥发现尹韶墨那贱人无法生育,到时候,你就有机会了,至于那贱人此番回京,咱们装着不知道,先看看何家小姐有什么动静。”
一天之内,禹州灾情了结,楚云江赈灾有功,尹韶墨协助赈灾,被皇上赐封为一品诰命夫人之事,传得大邺家喻户晓。家喻户晓之事,傅家这头,自然也是知道的,不过首先知道此事的人,是傅南非。这日,傅南非去集市上买宣纸,刚入得集市,就听闻身旁的人在讨论楚云江,尹韶墨在禹州赈灾之事。“这位大哥,禹州灾情了结了吗?”
他一时兴起,随便拉了一个人问。那人倒也耐心,慢慢回答他,“这位公子,楚将军出马,禹州那点灾情根本不算什么,据说,禹州那边有灾民暴动,楚将军一到,那些暴动的灾民闻风丧胆,全都逃了,还有,楚将军的夫人也是个心善的,听说,禹州那边粮食告急,是楚夫人出面,让尹家在禹州的米粮行,药铺开了仓,这才缓解了灾情……”傅南非听那人七嘴八舌地说着,那人提到尹韶墨时,他眼睛里忽然一亮,“楚将军的夫人也去禹州了?”
“可不是吗,楚夫人与楚将军伉俪情深,真是令人羡慕啊。”
那人随之感叹了一句。傅南非听着这句话,心头快速闪过一丝不悦,那不悦的感觉流逝得过快,连他都未捕捉到。“多谢大哥相告。”
那人说完,他书生气质地揖了揖,这才去文具店里选购宣纸。半个时辰后,他抱着几卷宣纸,急急回家,一进院子,见何絮然正在院子里悠闲吃茶。何絮然听到脚步声,却是连头都未曾回一下,不用回头,她也知道,身后之人是傅南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