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名会元。傅南非听了南枝的话,恍然想起,会试第一天时,那闻家公子自他身边路过,眼神带着敌意,很刻意地扫了他一眼。明白过来后,他脸色一沉,恨恨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心中恨意滔天。原来,竟是那闻氏父子从中做了梗,他才落榜的。“南枝姑娘,你家小姐可知道此事?”
他方才还在心里责怪叶璃,此刻知道自己误会了叶璃后,心中略微愧疚,眼中重拾希望,将手里拎着的酒壶丢到了一边,看着南枝。只要叶璃知道,是闻家父子从中作了梗,再去找叶丞相为他出头,他就还有希望。“知道了。”
南枝赶紧回答,“傅公子,我家小姐对你的关心,比你想象的多得多,今儿放榜,我家小姐就让我去看那榜上是否有你的名字,待我发现那榜上没有你的名字,回去禀报给小姐后,小姐当下就去找了丞相大人大闹了一场。”
“南枝姑娘,代我谢谢你家小姐。”
傅南非心头一暖。南枝这才将叶璃的信交到他手中,“傅公子,这是我家小姐写给你的信。”
傅南非接过信,拆开来,一目十行的读完。那信中内容,无非就是叶璃对他解释的话,让他不要误会。南枝见傅南非看完了信,这才继续道:“傅公子,我家小姐让你先等着,若此事是闻大人错了手脚,丞相大人定会查出来,还你一个公道。”
“嗯。”
这下,傅南非酒意全无,从桌前站了起来,拱手对着南枝一揖,“有劳南枝姑娘了。”
傅南非是叶璃看中的人,南枝哪里承受得起他这一揖,赶紧摆手道:“傅公子,之前在相思湖,如不是你仗义出手,救了我家小姐,我早就被丞相,夫人处死了,今日只不过是替小姐传个信而已,你不必谢我。”
在叶璃的要求下,次日早朝后,叶正林还当真找闻尚要傅南非此次会试的试卷,“闻大人,之前,老夫让你留意了一个叫傅南非的考生,你可还记得?”
“记得,记得,丞相大人,下官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关照过这位姓傅的考生了。”
闻尚笑容满面的应答,早就想到了对策,“只是……”叶正林见他一脸为难之色,追问道:“只是什么?”
闻尚沉吟了一下,才皱眉作答,“只是这位姓傅的考生文采实在一般,下官有心关照他,可是他答的那试卷,实在是难以入目。”
“怎么可能?”
叶正林知道他是只老狐狸,对他的话将信将疑,“听璃儿说,这位傅公子可是才高八斗,满腹经纶,这样吧,他去将他在此次会试中的答卷拿来,本相亲自过目。”
“是,丞相大人。”
叶正林要傅南非的答卷,闻尚自然要给,好在,他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早就做好了准备。与叶正林告别之后,闻尚就去那存放考生答卷的地方,取了一份答卷出来,这才乘轿回到礼部尚书府。午膳之后,闻闵见他拿着一份答卷匆匆出门,追上去问,“父亲,你这是要去何处,这答卷……”闻尚知道他想问什么,停下脚步回答,“为父要去丞相府,闵儿啊,你似乎好久没去看过叶小姐了,是否要与为父一同前去?”
听说闻尚是要去丞相府,闻闵当下急了,猜测道:“父亲,你拿着的可是那傅南非的答卷,可是丞相大人怀疑您了?”
“闵儿莫急。”
闻尚脸上带着笑意,“那傅南非不过区区一介穷酸书生,如何斗得过为父,为父早已经想好了对策,你看。”
说话,他将手里的那份答卷拿给闻闵看。闻闵有些反应不过来,迟疑了一下,从他手里接过那份答卷,打开来,仔细一看,只见那答卷的抬头出分明写着傅南非的名字,而下面的内容却不是傅南非的。“父亲,这是……”“闵儿,你记住了,这是傅南非的答卷。”
闻尚笑得高深莫测。这份试卷是他伪造的,目的就是为了应付叶丞相,答卷的名字是傅南非的,下面的内容却一般。闻闵瞬间明白了闻尚的用意,显得有些紧张,“父亲,万一丞相发现此事……”这调包计策虽然不错,但是叶丞相位居于丞相之位,并不是那么好骗的。“不怕。”
闻尚倒是一脸沉着,“闵儿,就算丞相大人发现,傅南非的试卷被咱们调了包,你说,丞相大人是维护一个穷酸书生,还是维护咱们闻家?”
闻闵思虑了一下,终于眉开眼笑地点了头,“父亲大人,孩儿明白了。”
父亲是丞相府的门生,这些年,闻家与叶家交好,只有父亲在朝中维护着叶丞相,叶丞相才能将丞相的位置坐稳,是以,就算叶丞相知道,傅南非的答卷被父亲调了包,叶丞相也会选择维护父亲,而非那个穷酸书生。见闻闵一点就通,闻尚满意地笑了笑,“孺子可教也。”
父子俩出门,片刻后,到了丞相府。闻尚在小厮的带领下,直接去见叶正林,闻闵则去向丞相夫人庞氏问安,然后才找了由头去见叶璃。叶正林的书房里,闻尚捧着那份答卷上前,笑眯眯将答卷递到了叶正林的书案上,“丞相大人,这就是那傅南非的答卷了。”
叶正林往那答卷上扫了一下,这才将那答卷拿起来,仔细阅览了一番,越往下看,只见他将眉头皱得越紧,到最后实在看不下去了,重重将那答卷拍在面前,“狗屁不通。”
“丞相大人,下官也觉得,这份答卷写得狗屁不通,是以,下官有心提携那姓傅的公子,奈何这傅公子确实没什么真才实学,我怕提携了他,有辱丞相大人您的威名,引得皇上震怒。”
闻尚斟字酌句道。叶正林用审视的眼光,往他身上瞄了几眼,“闻大人,这真是那傅南非的答卷?”
璃儿说,那傅南非才高八斗,满腹经纶,璃儿的眼光向来挑剔,不会轻易夸赞别人,这傅南非得了璃儿的夸赞,想来定不是什么平庸之人。在叶正林审视的目光之下,闻尚依旧是一脸沉着,“千真万确,这答卷是下官亲自去取的,难道丞相大人信不过下官吗?”
他这话落下,叶正林的一双眸子眯了眯,沉吟了许久,这才开口,“既然那傅南非确实没什么真才实学,此事,就这么着吧。”
另一边,闻闵去给庞氏问了安,就借故离开,在一名丫鬟的带领之下,去见叶璃。他一边走,一边向那丫鬟询问叶璃的情况,“你家小姐最近过得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