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一早发丧。第三日清晨,阳光隐匿,南彝族上空一片灰蒙蒙,白色纸幡飞舞在半空之中,入目一片哀愁。“吉时已到,发丧喽!”
司仪高呼声起。一阵发丧礼炮过后,几十名南彝族的壮丁拥护着桑吉川那巨大的灵柩缓缓自大土司木楼内出来。灵柩之前,桑吉海端着牌位,娜依瑶琴,桑吉成,桑吉文三人披麻戴孝一路随行,灵柩之后,是无数披麻戴孝的南彝族人,长长的队伍,犹如蜿蜒的一条巨龙。桑敏敏风尘仆仆赶回来,正好看到此画面。“父亲。”
她不敢置信地凝视着桑吉海怀中的牌位,“不可能,不可能的,父亲不会死。”
牌位离她越来越近,她单薄的身子立在风中,微微颤抖,想哭却又没有眼泪。“敏敏小姐。”
秦封在一旁轻声唤她,“咱们先去问清楚情况。”
楚云江,尹韶墨也觉得奇怪。桑吉川离开大邺之时,还好端端的,突然暴毙,必有隐情。秦封话落,桑敏敏拔腿迎上去,伸手将桑吉川的灵柩拦了下来。楚云江,尹韶墨,秦封等人赶紧追上去。“敏敏,你可算回来了。”
娜依瑶琴红着一对眼眶,“大土司临走之时,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平安回来,大土司在天之灵,便可以安息了。”
桑敏敏凝视了灵柩片刻,将视线移到娜依瑶琴的身上,冷声问:“父亲是怎么死的?”
娜依瑶琴拭了拭泪,忽地跪在了桑敏敏的面前,“敏敏,都是我不好,若是我将大土司照顾好,大土司就不会病故了。”
“你说,父亲是病故的?”
桑敏敏话音变得更冷。桑吉海害怕娜依瑶琴露出马脚,将她的话接过,“敏敏,大哥从安平国后来的途中,感染了风寒,回到族内服药无效,这才……”“不可能。”
桑敏敏心如刀割,目光审视地在桑吉海,娜依瑶琴身上一扫,“虽然父亲年事已高,但是身子骨一直很硬朗,如何可能因风寒病故。”
她将话语一顿,“二叔,请将父亲的灵柩抬回去,我要查验。”
娜依瑶琴心头一抖,“你如此做,恐怕会打搅大土司之灵,恐大土司会怪罪。”
“父亲怪罪,也只会怪罪于我。”
桑敏敏眸子一转,眼神犀利地将娜依瑶琴盯着,“不关瑶琴夫人你的事。”
“大土司。”
娜依瑶琴十分心虚,求助地看向桑吉海。“大土司?”
桑敏敏心中疑惑,跟着娜依瑶琴将视线移到桑吉海身上,瞬间明白过来,“二叔,瑶琴夫人为何唤你为大土司。”
桑吉文见她对桑吉海不敬,怒道:“桑敏敏,大哥临终遗言,将大土司之位传给二哥,如今二哥已继任南彝族大土司尊位。”
“是吗?”
桑敏敏眸子里冷得结冰,“父亲的临终遗言?瑶琴夫人,父亲的临终遗言是否只说予你一人听?”
父亲吩咐她前往沼泽森林寻找神木枝,便是有意将大土司尊位传给她,又怎可能临时将大土司尊位传给桑吉海,她早就怀疑,娜依瑶琴与桑吉海有勾结,只是一直没找到证据。“敏敏,你这是什么意思?”
娜依瑶琴愤怒。桑敏敏却不再看她,直直地盯着桑吉海,“二叔,请将父亲的灵柩送回去,我要查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