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儿,我不该瞒着你此事。”
如今傅母已死,傅南非也不怕告诉叶璃,“八月初八,我前往西华村为母亲祝寿,却不想竟然遇到了杀手,母亲命丧在了那些杀手之手,若不是得一名白衣女子相救,我也无法逃脱那厄运。”
“夫君,你为何不将母亲接到大邺来照顾。”
叶璃听后,心中那一半的怒火也消了,“还有,相公如何能肯定,那白衣女子就是尹韶墨。”
傅南非道:“为夫醒来的时候,在床榻边拾到一方雪缎锦娟,大邺人人都知,当初英国公府嫁女,以价值连城的雪缎做陪嫁,为夫拾到那雪缎锦娟后,便误以为,那日搭救为夫的人是尹小姐了,今日约尹小姐飘香楼一聚,也不过是想归还那方锦娟,并感谢当日的救命之恩罢了。”
此刻细细一想,傅南非也觉得,当日在西华村,白衣女子出现得有些过于蹊跷,首先,若那白衣女子是尹韶墨,为何要在他面前蒙面,再次,尹韶墨是富商之女,大邺城中有名的才女,家教极好,又怎可能轻易给他写信。难道有人冒充了尹韶墨……?“相公,你说的可都是真的,不骗璃儿。”
叶璃话音娇滴滴,杏眸隐隐含泪将傅南非望着。傅南非将她抱紧些,温声细语,“璃儿待我如此情深,这一生一世,我都不会欺骗璃儿。”
何絮然精心策划的一场风波,就这样了结了。此时此刻,飘香楼的情况,尚未传到青云庵。青云庵中,她焚一炉香,泡一壶香茗,正惬意无比地等着石榴前来传信。等了一个时辰,石榴急急赶了回来。“石榴,情况怎样?”
见石榴回来,她从椅子上立了起来,双眸有神将石榴望着,就等着听楚云江大怒,弃尹韶墨如履的消息。石榴爬青云庵前的石阶,有些气喘吁吁,却不敢耽搁片刻,赶紧道:“小姐,情况……情况有些出乎咱们的意料。”
何絮然脸色陡然一变,“将今日飘香楼发生的事,速速讲给我听。”
“是。”
石榴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开口,“小姐,正如您所料,姑爷约了尹小姐在飘香楼见面,尹小姐去了,叶小姐与楚将军得知消息,也赶去了,可是楚将军亲眼目睹尹小姐与姑爷私会飘香楼,却没有半点生气,还亲自抱了尹小姐从飘香楼离开,至于姑爷与叶小姐,好像也没有闹起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何絮然万万没想到,她辛辛苦苦策划了这么久,竟然是这样的结果。“贱婢,你是不是没打探清楚,楚云江怎么可能不生气。”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用情越深,在看见那种情况,就越是愤怒,楚云江怎么可能当着什么都没发生。“小姐,奴婢打探清楚了。”
石榴小声道:“奴婢也没想到,楚将军竟然半点都未生气。”
“啊!”
何絮然忽然一挥袖子,案几上的一壶热茶滑到了地上,茶壶粉碎。她什么都算到了,唯独没有算到,楚云江对尹韶墨的感情如此坚定不移。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尹韶墨那贱人能够得到楚云江的爱与信任,她如此努力接近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却连笑脸都不肯给她,她不甘心。“小姐,您的手?”
那茶水是滚热的,滑下案几的时候,茶水溅起,落在了何絮然的手上,将何絮然的手烫得通红一片,石榴看见,想为她处理烫伤。“滚。”
何絮然已经气得疯癫,视乎完全感觉不到痛,狠狠将石榴瞪着,“没用的贱婢,滚,滚出去。”
石榴看见她那吃人的眼神,吓得魂飞魄散,连走带爬出去。一晃五日,西戎忽然派了使臣前来安平国,说是要议和。这日早朝后,楚云江,叶正林等重要朝臣被安平国皇帝苏子澈叫到了御书房商量议和之事。御书房内,气氛有些沉重,苏子澈端坐在龙椅上,一眼扫过在场的朝臣,最后将视线移向了叶正林,“叶相,对于西戎此番前来求议和,你有何看法?”
“皇上,西戎可汗这几年勤于政务,如今西戎兵强马壮,若此时与西戎开战,对我安平国而言,并无益处。”
叶正林考虑了一番,进谏道:“若西戎此番前来议和,是带着诚意而来,老臣觉得,休战议和比兵戎相见好。”
“楚爱卿,你意下如何?”
苏子澈转眸,将视线移到了楚云江那边。“这几年,我安平国年年征战,劳民伤财,若是西戎此番是带着诚意前来求议和,倒是可以考虑。”
这点,楚云江倒是与叶正林不谋而合。年年征战,苦的是老百姓。其他几位重臣纷纷附议楚云江,叶正林。苏子澈征求了朝臣的意见,最终决定与西戎使臣商量议和之事。“既然诸位爱卿都同意议和之事,那么,明日午时朕便在御花园设宴,召见西戎使臣。”
翌日午时,尹韶墨盛装打扮,随楚云江进宫赴宴。楚云江一袭暗黑色鳞纹蟒袍,五官俊逸硬朗,剑眉入鬓,俊美得犹如撕开阴雨苍穹的一缕灿烂阳光,令人无法移开视线,尹韶墨一袭大红色,海棠金丝对襟裙,同色纱罗映衬着,美艳不可方物,与楚云江站在一起,宛如一对金童玉女。御花园内,百花绽放,香气馥郁,席位罗列有序。楚云江牵着尹韶墨的手,领她到将军府的席位上,两人一路走过,吸引了无数目光,更有嫉妒尹韶墨的目光无数。“皇上驾到。”
两人坐落不久,便听德公公公鸭般的通传声由远及近传了过来。在座朝臣,命妇纷纷起身跪在了地上,迎接圣驾,高呼万岁。尹韶墨跪在楚云江身边,听到脚步声,稍稍将眉头抬起些,见苏子澈在白锦琅,德公公及一位嫔妃的簇拥之下,款款走来。“众卿平身。”
苏子澈坐上龙椅后,跪地众人这才起身,重新入座。尹韶墨挑眉看向白锦琅,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后,对视一笑。“锦琅,你也去一旁坐下吧。”
苏子澈忽然扭头对白锦琅道。白锦琅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臣乃是皇上的贴身护卫,不敢擅离职守。”
“朕让你坐,你就去坐,这是圣旨。”
苏子澈微微皱眉。“是。”
白锦琅点头,面无表情走到一旁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