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英国公之女尹韶墨不畏艰险,前往西泽荒漠,营救永平王,于江山社稷有功,朕心甚慰,特赦封其为昭明公主,指配永平王为妃,英国公教女有方,加封一等国公,钦此!”
“老臣接旨,武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尹正将双手举过头顶,接过圣旨,旋即眉开眼笑的吩咐下人,“来人,请高公公去偏厅用茶。”
“不必了,洒家还得回宫去复命呢。”
“既然高公公皇命在身,我也就不多留了。”
尹正将圣旨交给尹韶墨,亲自送高公公出府,“高公公,慢走。”
三日后,楚云江亲自去英国公府下了聘,两家商议之后,将迎娶之日定在了十日后。十日时间,一晃而过。迎娶之日,将军府门前,红绸飘扬,红色地毯沿街铺设,一直延伸到英国公府,放眼望去,入目无不是喜庆的红色。英国公府中,天刚刚亮,尹韶墨就被尹夫人叫了起来。她端端坐在梳妆台前,身旁除了腊梅,还围了五六个丫鬟,忙着伺候她梳妆打扮。一个新娘妆,足足画了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尹韶墨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红唇两片如桃花,娥眉两撇如青柳,薄薄的一层粉,将横七竖八的疤痕遮掩了不少。“小姐,你今日真美。”
腊梅的话响在耳边。尹韶墨听着,忽然有些晃神。同样的话,一年前,初一也对她说过。这一世,她保住了家人,保住了自己,却没能保住初一。尹夫人发觉她的异样,走过来,手轻轻落在她肩上,“女儿,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忽然想起了初一那丫头。”
脑中浮现初一那张俏皮的脸,尹韶墨眨了眨眼,眸子有些湿润。提及初一,尹夫人也忍不住抹泪,“那孩子都是为了咱们娘俩。”
“夫人,您得高兴一些,今日可是小姐出阁的日子。”
腊梅道,“初一妹妹自小跟在小姐身边,小姐待初一妹妹亲如姐妹,夫人也待初一妹妹如女儿一般,能为小姐,夫人死,相信初一妹妹在九泉之下,也是笑着的。”
腊梅话落,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传了进来。“夫人,姑爷到了。”
一名丫鬟急急走来通知。听闻,腊梅赶紧去床上拿了苹果跟大红盖头,苹果递给尹韶墨捧着。“小墨,一定要将这苹果捧稳了。”
尹夫人百般叮嘱,“你与江儿之所以磨难重重,多半是你上次将苹果摔地上了。”
瞧尹夫人那紧张的模样,尹韶墨莞尔一笑,“请母亲放心,这次,我一定将这苹果捧到将军府。”
“这还差不多。”
尹夫人这才将盖头往她头上一盖。噼里啪啦,又是一阵鞭炮声传来,旋即响起媒婆的话,“吉时到,请新娘上轿。”
媒婆话落,尹夫人,腊梅一左一右将尹韶墨扶着,慢慢走出闺阁,朝英国公府大门而去。大门前,楚云江骑着高头大马,胸前挂着红花,在红色喜服的映衬之下,丰神俊朗,宛若神将,至始至终,他盯着英国公府的大门,眼睛都未眨一下。看见尹夫人,尹正,腊梅扶着尹韶墨出来,他紧抿着的唇,终于动了动,一丝微笑浮上脸。“小婿见过岳父大人,岳母大人。”
他翻身下马,大步走上英国公府门前的台阶。尹正牵起尹韶墨的手,“江儿,我与你岳母再次将小墨交给你,希望你好好待她。”
楚云江伸手去接尹韶墨的手,将那纤纤玉握在掌中,动作小心翼翼,仿佛,他此刻握着的是他的一切。“请岳父大人,岳母大人放心,从今日起,我楚云江会用生命去宠爱小墨,对她不离不弃。”
他的妻,他好不容易才追回来,从今以后,无论是谁,都无法再将他们分开。“去吧,别误了吉时。”
尹正挥了挥手。“是。”
楚云江应了一声,当着众人的面,打横将尹韶墨抱在怀中,然后朝着那八抬大轿走去。在鞭炮声及喜庆的乐声中,迎亲队伍簇拥着花轿,缓缓而行,朝将军府而去。“哥,尹姐姐已经嫁人了,你就将尹姐姐忘了吧。”
楚枫扬,楚潇潇隐藏在围观的人群里,目送尹韶墨的花轿离开。直到花轿消失在眼前,楚枫扬才收回了视线,“哥也想忘,奈何,她已经住在了哥的心里,除非刨去那颗心,否则,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了。”
“哥,你这又是何苦。”
楚潇潇吸了吸鼻子,有些难过。“哥想喝酒,潇潇,你陪哥去喝酒。”
楚枫扬忽然转身,“你比哥熟悉大邺城,你可知道,何处有好酒吗?”
“飘香楼的酒好像不错,尹姐姐带我去过两次。”
楚潇潇摸了摸自己的荷包,“就是飘香楼的酒好像有些贵。”
她正犹豫去不去,扭头见楚枫扬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一咬牙道:“走,去飘香楼。”
兄妹二人来到飘香楼,害怕楚枫扬喝醉撒酒疯,楚潇潇干脆咬牙,订雅间,“小二,带我去雅间。”
“小二,领爷去雅间。”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小二看了看同时说话的两人,“原来是云神医跟楚姑娘。”
楚潇潇看着云沐阳,云沐阳看着楚潇潇,两人对视一眼后,同时移开视线,看向小二,又同时开口。“小二,带我去雅间。”
“小二,领爷去雅间。”
楚潇潇瞪眼,“你这人,干嘛学我说话。”
“爷订爷的雅间,何时学你了,你这丫头,怎么不讲道理。”
云沐阳瞪回去。两人互瞪,脸红脖子粗。小二觉得头疼,拧着眉头道:“两位别吵了,今儿生意好,只剩下一间雅室了。”
“只剩一间了,那给我。”
楚潇潇抢先开口。“给爷。”
云沐阳掏出一锭银子,在小二眼前一晃,“爷出双倍的价钱。”
“二位稍等,容小的去请于掌柜。”
见两人剑拔弩张,小二内心是崩溃的。这两人都是少东家的朋友,他一个跑堂的小二可得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