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小宫女一口一个娘娘,白锦琅这才注意到,这娘娘指的是她。“奴婢拜见皇后娘娘。”
其中一名宫女去禀报苏子澈,剩下两名宫女眉眼含笑,毕恭毕敬跪在地上,给她行皇后大礼。白锦琅满脸的诧异,目光紧锁在两名宫女的身上。“我不是什么娘娘,你们起来说话。”
她是白锦琅,羽林卫统领,何时曾了娘娘。两名宫女起身,眉梢间欣喜不减。“皇后娘娘,如今整个皇城的人都知道,皇上即将迎娶您。”
“皇上要迎娶我?”
白锦琅眸子瞪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存过害他的心,他不但没治她的罪,竟然还昭告了天下,要娶她。“皇后娘娘,您昏迷这几日,皇上日日守护在您身边。”
小宫女一脸羡慕,“皇上对您,那可真是很用心呢。”
“兰妃呢?”
白锦琅忽然想起兰妃来,淡淡询问了宫女一句。那个女人肖想后位多年,若知道,苏子澈即将册封她为后,怕是会气得吐血。小宫女以为白锦琅是吃醋了,赶紧回道:“请皇后娘娘放心,那兰妃与叶相勾结北晋王谋反,已经被皇上打入了冷宫,对皇后娘娘构不成什么威胁。”
“被打入冷宫了。”
白锦琅坐起来,眼神飘忽的看着窗外,淡淡重复着小宫女的话。兰妃有这样的结局,她并不感到意外,在宫里这些年,这些事,她已经见惯不怪了。后宫的女人,得宠时,犹如金枝上的凤凰,不得宠时,便是那笼中困鸟。小宫女看着她清瘦苍白的脸,证字酌句道:“娘娘,皇上快到了,让奴婢给你梳妆打扮一番吧。”
“不必了。”
她不想留在皇宫,做那金枝上的凤凰,或者是笼中困鸟,又何必梳妆打扮给他看呢。“帮我把头发绾一下就行了。”
两名宫女不解,这后宫里的娘娘谁不是每日打扮得花枝招展,吸引皇上的注意。“你们既然暂时伺候我,就按我的话做。”
”是。”
两名宫女尚摸不清她的脾气,只好按了她的吩咐做。“这支金钗不用了,就留这只玉簪吧。”
小宫女嫌她妆容太素净,在她发髻间别了一支金步摇,刚别上去,就被她给取了下来。“娘娘,您大病初愈,脸色还有些苍白,戴着这金步摇,喜气一些,皇上见了,肯定会高兴。”
见她取下金步摇,小宫女微皱着眉头,很为她着急。别的娘娘侍寝,巴不得将最好的首饰戴在头上,眼前这位倒好,连支步摇都不用。“我觉得这样挺好。”
白锦琅从铜镜前起身,走去衣柜旁。小宫女将柜子打开,里面罗列着一排排华丽的宫装,每种颜色一件。“娘娘,这些都是皇上吩咐尚衣局为您做的。”
白锦琅看着这些华丽的宫装,心头升起一丝暖意来。“就这件吧。”
小宫女顺着她手指看去,见她挑了一件,样式最简单,颜色最素颜的。“娘娘,您的妆容已经很素雅了。”
再配一身素雅的衣服,那真是素面朝天了。“我很喜欢这件。”
“是。”
小宫女虽觉得不妥,却不敢忤逆未来的皇后,低头一应,将那件衣服取出来,伺候她穿上。白锦琅刚穿戴整齐,就听一串急切的脚步声传了进来。“奴婢参见皇上。”
苏子澈疾步走进来,连宫女跪地行礼,他都懒得理会,大步流星走到白锦琅面前。白锦琅定定将他看着,等他走近,将身子一福。“锦琅见过皇上。”
“锦琅,锦琅,你终于醒了。”
苏子澈伸手将她扶住,将她纤纤柔夷握在掌中,确定她已无大碍,激动得将她拉进了怀里。“你知不知道,你昏迷这几日,朕好害怕。”
可以说,当年先皇驾崩,他都不曾这般害怕过。白锦琅被他这样抱着,心中思绪万千。“皇上,我没事了。”
感觉怀里的那具身体僵硬,苏子澈心中针刺一般痛。“北晋王自刎了。”
“嗯。”
白锦琅身子一动不动,轻轻嗯了一声。苏子渊一向心高气傲,宫变失败,自刎当场在她的意料之中。“锦琅,你在怪朕吗?”
苏子澈松开她,在她眸子里看到一片淡然。“不怪,我不怪皇上。”
白锦琅微微摇头,“王爷走到今日这结局,乃是他咎由自取。”
虽说,那是苏子渊咎由自取,但是,苏子渊的死,确实她一手促成的,为了自己所爱的人,背叛自己的救命恩人,所以,这一世,纵然她再爱苏子澈,也不可能与苏子澈在一起,因为,苏子渊的死,已经在他们两人之间形成了一道,永远跨越过去的鸿沟。瞧着白锦琅一身素净的打扮,苏子澈微皱起眉头,扫了宫女一眼。“朕为你准备了这么多衣服,你为何穿得如此素净,是不是这几个宫女不会伺候你?朕马上换了她们。”
他不喜欢白锦琅素净打扮,因为她素净清冷,令他有种永远走不进她心里的恐惧感。瞧三名宫女战战兢兢跪在地上。“这身衣裳是我自己选的。”
白锦琅收回目光,忽然正色将苏子澈看着,憋了一口气后,最终说出那句话。“皇上,你我缘分已尽,你还是放我走吧。”
这句话,犹如一盆冰凉的水,泼得苏子澈透心凉。“锦琅,那日,你对朕说的话,你可还记得?”
那日,她对他说,她喜欢他,很早很早以前,她就喜欢他了。“我记得。”
白锦琅略点头。苏子澈伸手抓住她的双臂,眸眼猩红的看着她,“你既然记得,为何要说这样的话来伤害朕,朕等了你这么多年,你还要朕等你多久?”
她若不爱他,他可以放她离开,可是她心里有他,叫他如何潇洒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