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辽大军回撤之后,天下迎来了一个短暂的和平时期,但大多数人都知道,和平不会持续太久,北莽连吃了两个败仗后,定然是不会甘心的,可以预见到,未来,恐怕八成的北莽轻壮都会被强行征召,投身军旅。 而离阳,在赵楷回归之后,也要开始为今后的战争做准备了,和北莽不同的是,离阳人口众多,几乎是北莽的五倍,但也不可能和北莽一样,全民皆兵,常备军队加在一起有一百五十万已经有些捉襟见肘了,未来的大战,赵楷还是准备走精英路线, 叫上几十个陆地神仙,可不比什么五十万大军差的。 回到太安城中的一个月里,赵楷也迎来了一段忙碌的时刻,主要是对阵亡士兵的抚恤和对立功的将士们进行论功行赏,加上战争消耗的物资,这直接让国库的钱财缩水了一小半,等于之前打土豪的钱一大半都没有了。 没办法,打仗就是这么消耗钱财的,不然怎么能调动士兵的积极性。 太和殿上,因为针对北莽的政策,一众大臣如同菜市场一样,吵得不可开交。 一位老臣说道: “陛下,臣以为,我离阳方才经历了几场恶战,当下应当修养生息才对,须知好战必危啊,况且强如大秦帝国都无法攻克北莽,我朝百废待兴,还请陛下三思啊。”
作为离阳的老文官,看到赵楷如此重视武将,轻视文官,还将那么多白花花的银子都给力这帮武夫显然是不满意的,一直以来,都是文官压着武官一头的,可现在,局面好像反了过来了。 武官们得到的权利越来越大,反观他们这些读书人,地位直线下降,接连好几个大臣被抄家不说,连掌管漕运的肥差都直接交由兵部管理。 这位老臣说完还偷偷秒了一眼龙椅上的皇帝,见皇帝的表情毫无变化,又转头看了一眼端坐在椅子上的张巨鹿,见张巨鹿在淡定喝茶,于是乎,胆子也更大了一些。 朗声道: “我堂堂离阳圣朝应当以仁孝治天下,望陛下收敛好战之心,与民修养生息!”
此言一出,便有不少老陈附和,儒家仁孝治国那一套,向来是他们擅长的。 不过在朝堂上享有座位的人倒是没有发话,张巨鹿淡定的喝着茶,桓温在打瞌睡,元本溪直接就睡着了,齐阳龙更是直接告假了,位置还空着。 这时候,下方一个年轻人说话了。 “启奏陛下,姚大人的话,微臣不敢苟同,自古以来,北莽都是我离阳心腹大患,那北莽蛮子无时无刻不想踏平我离阳,如今我朝兵多将广,连战皆胜,正是一举平定乱世,成就千秋霸业的大好时机” 说话的年轻人是离阳的新秀孙寅,年轻气盛,面对比他大好几轮的老臣依旧不虚。 老臣见被一个年轻人怼,火气立马就上来了,说道: “糊涂!老臣又不是说不打,陛下,臣的意思是,陛下还年轻,且朝廷刚刚经历大战,完全可以修养生息几年再,粮草钱银这些也是要准备的,你当地里的粮食几天就能长出来的?”
“狗屁,你们这些老家伙就是贪生怕死,明明是北莽先来打我们的,我们不动手,你以为它们就不会动手了吗?现在不做准备,等北莽杀到太安城的话,就等着后悔去吧!”
这时兵部的将军也站出来说话了: “陛下,我等先前在北莽缴获了大量牛羊,完全可以将其宰杀风干后充当军粮,短时间内,粮草根本不是问题!”
“就这些东西,能够吃多久?”
········ 争吵愈演愈烈,最后连袖子都要撸起来了,要是给他们武器,估计能打起来,全然没有风度可言。 端坐在龙椅上的赵楷有些玩味的看着这一切,老实说,要是刚登基的时候,他肯定是要将那位姓姚的老家伙调到边境去,让他好好体验一把战争的感觉的。不过现在的赵楷会平和很多,毕竟人家只是在朝堂上发表意见而已,又没有作奸犯科,总不能人家说的不好听你就要给人家使绊子吧,这样一来,以后谁还敢大声说话? 咳咳 一声轻咳让争吵之声戛然而止,因为这一声咳嗽是坐在龙椅上的赵楷发出的,赵楷轻声道: “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姚爱卿所言不无道理,但树欲静而风不止,就算我离阳想要晚几年再打,对方也不会罢休的,此事无需再议!张宰辅?”
“臣在!”
张巨鹿应声而起,作揖道。 “就由你来统筹离阳大军调度及粮草事宜吧,必须在一年内准备好百万大军一年作战所需之粮草!户部全力配合,钱财不足可从内务府调拨!”
“是!”
张巨鹿没有过多的废话,应声领命,作为百官之首,这种事自然是要落到他的头上的。 “元院长?”
桓温用手推了推已经睡着的元本溪,这段时间,鉴查院院长元本溪一直嚷嚷着要辞官,说什么自己年事已高,无法胜任如此重要的职责云云。 不过赵楷对于他的辞官奏折直接就选择无视,看都不看一眼,因为现在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人来做这个院长啊,总不能什么事情都让轩辕敬城来做吧? 对于赵楷的无视,元本溪就开始在朝堂上摆烂了,也不发表意见,面对同僚的弹劾,也懒得辩解,到后面都直接睡着了,比桓温还过分,敢在早朝时睡觉,还不被治罪的,也只有元本溪了。 元本溪迷迷糊糊的醒来,看到所有人都在看着他,摇摇晃晃的起身,道: “回··回陛下,臣在” “今后,鉴查院的工作重心由离阳转向北莽,全力探查北莽动向,朕要知道,北莽的大军数量,兵力部署!”
“是,陛下!”
元本溪叹了一口气后,应声作揖。 “退朝吧!”
赵楷伸了个懒腰,也不管底下那帮人,直接就离开了。 “下次让分身过来算了!”
不久后,京城九九馆内,一身便装的赵楷正在二楼上淡定的喝着茶。自从回到京城之后,赵楷便喜欢一个人来到这里忙里偷闲,当然,有时候也带着张高峡,敢不带一个护卫不做任何伪装就出来的皇帝也只有赵楷了。 老板娘洪姨看到赵楷直接就翻了个白眼,说道: “陛下,您来的也过于频繁了一些吧,我这生意还做不做了啊?”
一旁的陈渔也是抿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