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把“行动成功”的信息发给纱里葉的时候,她正在自己的桌球馆中大杀四方,一杆九球,引起一大片喝彩声。 为了剿灭组织,他们努力了很久,如今终于得偿所愿,纱里葉却一点都不觉得舒畅,突然把心爱的球杆往旁边一甩,看着围着她的一大群人,突然喊道:“今天不开了!”
人群里满是骚动,纱里葉跳下球桌,大踏步走出桌球馆。 纱里葉不知道自己在发哪门子脾气,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着急,一连闯了二十个红灯杀到了黄金别馆,看着已经潦倒一地的黄金废墟,以及在别馆旁边四处搜寻的辅警们,脚下一时虚浮,她快要跌倒在地。 有人扶住了她,似乎还对她说了些什么,可是纱里葉什么都没听到,用力挣脱那人的手,快步走入废墟之中。 夕阳将黄金别馆的颜色衬托得格外刺眼,闷黄得叫人生厌。 赤井走到了她身旁,他们较劲那么多年,他最清楚纱里葉在想什么,所以很直接地戳破了她心底的侥幸:“他们引爆了屋内的自毁装置,剩下的人和所有资料全部焚毁,无一幸免。”
纱里葉觉得心底堵得慌,眼眶酸涩得很,她扭头,问道:“真的无一幸免吗?那个人狡猾得很,绝不会轻易死掉的。”
“纱罗,是我击毙了他。”
赤井也看着那片承载了所有过去的黄金废墟,语气平和:“你知道我不可能放过他。”
“关我什么事?”
做小伏低那么多年,纱里葉的眼底迅速终于露出一抹快意,一脚踹开脚边的一块金子,愤恨道:“真好,他们终于死绝了,我再也不用整日担心受怕去刻意讨好他们,我终于可以好好睡觉,过我自己的逍遥日子,我现在高兴得很。”
她露出畅快的笑容。 她酒井纱里葉,终于是独立的一个人了。 纱里葉重获自由的第一天,她去桌球馆上了班,连续好几次一杆九球,很快就打败了所有的挑战者,得意地开了好几瓶红酒。 纱里葉重获自由的第二天,她去桌球馆上了班,连续好几次一杆九球,再次打败了所有挑战者。 纱里葉重获自由的第三天,她去桌球馆上了班,再没人敢来挑战她。 提前养老的纱里葉觉得无聊,关了店面,卖掉了桌球馆,拿着那巨额遗产,成了一个陵墓园的守陵人。 距离事件结束过了两三年,纱里葉的心绪逐渐归为平静,她习惯静静地抚摸着冰冷的墓碑,看着墓碑隔壁一个个熟悉的名字,似乎在提醒着她所有失去的东西。 她总是告诉自己,她不会后悔自己做过的任何一件事情,因为即便是错的,她也可以扛住后果。 纱里葉总喜欢在醉酒后坐在墓碑旁边,无奈地摊开手: “真是奇怪,我从前明明疯了一样地想要摆脱这个组织,如今得偿所愿了,我总觉得不开心。”
夜晚的风逐渐变得冰冷,似乎几缕幽魂从地底钻出,飘荡在她身边,听着她叙述不通的过往。 赤井他们回了美国,安室透被上级限制禁止与她交好,工藤在准备申请保研,宫野也开了家自己的诊所,他们都开始了新的生活。 好久没人陪她说话了。 “我好想……” 纱里葉靠着诸伏的墓碑,声音逐渐微不可闻,缓缓的闭上了眼。 她的话音随着陵园整点报时的钟声缓缓传开,消散在夜空。 一阵微风拂过纱里葉的发梢,似乎是有人隔着时空与生死,回应着她小小的愿望。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