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无事,老土狗便说起了自己的一段过往。那是十几年前的事儿了,老土狗是个光棍,他带了两个侄子,专门盗墓。那一年,老土狗去某地农村打听消息。干他们这行,有时候也讲究个“望闻问切”,也就是说,他们不仅仅要看风水地形,也要多打听当地的信息。老土狗打听到,那地方有个古墓不平静,当地人说,晚上如果有人从那附近走,会听到女子凄凄沥沥的哭声。老土狗便意识到,那附近可能有个凶墓。但他害怕,反倒是很高兴,因为大凡凶墓,可能从来没有被人光顾过,这种一手资源,最容易发财。于是,某天晚上,老土狗就打好了盗洞,让一个侄子在上面守着,他和另一个侄子下了墓。那个大墓下面,虽然修的很宽敞豪华,但是却没有多少陪葬品。墓室正中央,则有一口巨大的棺材。棺材的顶部,不仅仅贴着几张泛旧的黄符,而且还钉着钉魂钉。虽然老土狗听说过,带有钉魂钉的棺材很邪,但所谓贼不走空,这墓葬里面空空如也,他于是打起了棺材的主意。他觉得,会不会值钱的陪葬品,都在死者身上。于是,老土狗和他的侄子,拔掉了钉魂钉,撬开了棺材。说到这里,老土狗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但众人的兴趣却被勾了上来。此时林总问道:“你们打开了棺材,看到了什么?”
这时候老土狗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看到了一双眼!”
“啊?”
林总吓了一跳。老土狗则说道:“没错,就是看到了一双眼,我们推开了一道缝隙,还没等完全打开棺材,就看到了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血红,带着无尽的恨意和煞气,很难描述那种感觉,反正,当我们看到那双眼睛之后,我和我那个侄子当场吓懵了,动都不敢动。”
“后来呢?”
林总急忙问道。额此时老土狗说道:“后来,我和我侄子急忙去关那个棺材,结果,那双眼突然喷出来一口黑气。”
“那口黑气,直接喷在了我和我侄子的脸上,我侄子当场就昏死了过去。”
“我因为随身带了一些辟邪的宝贝,没死过去,就拼命合上了棺材盖。”
“然后,我还把钉魂钉又插了回去,然后,我拖着我那个侄子,离开了墓室。”
林总听的不过瘾:“只有这些?”
老土狗则叹道:“本来我以为,这事儿就这么完了,我和我另一个侄子,带着昏死的侄子,连夜跑到了一个宾馆,住了下来。”
“结果第二天我醒来之后,发现我们住的地方,不是旅馆,是一处坟地。”
“我的两个侄子,脖子上都有很重的淤青,他们俩,被人掐死在了坟地里。”
说到这里,老土狗脸色发白:“我比对了一下,我两个侄子脖子上的淤青,跟我的手,一模一样……”林总和邬老板听的倒吸冷气:“这……也太诡异了吧?”
张楚则淡淡的问道:“你两个侄子死了,你怎么活下来的?”
此时老土狗说道:“我也不知道,反正从那时候起,我自己也落下了病根,我的脖子上留下了一片黑斑,我的一条腿也坏了。”
老土狗的事情说完,林总顿时有些害怕:“张先生,这个钉魂钉,真的有这么邪吗?”
张楚解释道:“不是钉魂钉邪,而是被钉魂钉镇压的东西邪,我记得,盗墓行当里面,是有规矩的,遇到这种东西,千万不能碰。”
老土狗叹道:“是啊,有些规矩,还是要遵守的,不然的话,哎……”这一天,他们赶了很远的路,直到晚上,他们才找了一个附近的大城市,住了下来。结果,张楚没睡多久,就听到老土狗的房间里有动静,似乎在争吵。火锅也听到了,它立刻站了起来:“爷爷,是老土狗。”
张楚急忙起身,心中嘀咕,不会是接近了那个坟墓之后,被里面的苦主感知到了,来找他报仇吧?但紧接着张楚又摇头:“不应该啊,这都十几年过去了,没听说过厉鬼这么记仇啊。再说了,就算记仇,那也不应该有这么强的感知力啊。”
一边想着,张楚一边听着声音,走了过去。结果发现,老土狗的房间没关门。此刻,老土狗的房间里,竟然有一个四十来岁的大妈。那大妈虽然穿的很年轻,丝袜皮靴,还烫了头发,但也掩盖不住年龄带来的沧桑感。此刻,老土狗正拿着一张卡片,对大妈怒吼:“老子要的是丽丽!你是谁?”
“我就是丽丽!”
大妈说道。老土狗恼了:“你当我眼瞎吗?你告诉我,你哪里像丽丽了?卡片上这个顶多二十三四岁,你都四十几岁了吧?”
大妈则说道:“反正我就是丽丽,你要是不满意,就给我一百块钱的打车费。”
“滚,什么打车费!”
老土狗骂道。张楚一听,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原来,老土狗是故地重游,想起了自己年轻时候的雄风,忍不住打了小卡片上的电话。结果,货不对板。这时候张楚敲了敲房门:“小声点!”
老土狗一看张楚在门口,他顿时喊道:“张先生,您给我评评理,他们这不是搞诈骗么?”
那大妈也不含糊:“要不你报警吧!就三百块钱,你还想找二十岁的小姑娘呢,做你的蛤蟆美梦去吧。”
“你给我滚,老子不干了!”
老土狗喊道。“一百块钱的打车费,不然的话,你走不出去酒店。”
大妈说道。老土狗生气:“老子还就不信了,这地方的妈妈,都是我的老熟人,我还治不了你?”
说着,老土狗掏出手机,就想找熟人。但很快,他沉默了,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随手可以豪掷千金的大老板了。现在的他,可能连几百块钱都拿不出来。张楚看出老土狗的囧状,于是张楚抽出来几百块钱,递给了老土狗:“别委屈自己,自己约的大妈,含着泪也要打完。”
说完,张楚直接砰的一声,给老土狗关上了房门。老土狗咬了咬牙,关上了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