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九点,伦敦的天气阴沉沉的,稀稀疏疏下了一早上的小雨,弄得整个人都感觉湿漉漉的。在伦敦北部一个陵园,这里正在举行一场沉重而追悼会。这些年,周金生一直致力于战乱去的援助计划,如今的他,俨然是一名令人尊敬的慈善家,他的离世,得到了社会各界人士前来悼念。萧梓琛和墨雨航抵达的时候,现场已经来了很多的人,他们都安静的坐在礼堂里,等待着最后一次瞻仰周金生老先生的仪容。这也是萧梓琛第一次见到周金生的长子,周俊陌,一个与周俊益截然不同的男人。“周先生,请节哀。”
虽然是初次见面,可萧梓琛一直很敬佩面前的这个男人。周俊陌,年仅三十五岁,周氏财团的实际掌权人,雷霆手段威名遐迩,却又是一个极其低调内敛的人,坐镇周氏财团八年之久,却始终没在媒体面前露过面。而让萧梓琛敬佩他的原因之一是这个男人的专情,周俊陌的妻子,一位出生在英国当地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孩,和周俊陌相识于大学期间,大学毕业两个人便结了婚,结婚十年,从未有过任何的绯闻。周俊陌看向面前的萧梓琛,伸手回握,感谢道。“多谢前来,家父生前已和我说过他与你父亲还有墨叔之间的事情,我再次表达父亲的歉意,希望他的离世能让过去的恩怨一笔勾销。”
周俊陌淡定认真的说道,显然,他对当年的事情知道不久,不然,不会是这样的语气。对于萧梓琛来讲,罪不及家人,如今周金生去世,他也不会将这些事算在周俊陌的身上。不过令萧梓琛感到疑惑的是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居然不见周俊益的身影,不过萧梓琛也没有多问,和周俊陌寒暄了几句,便和墨雨航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一直到接近中午的时候,周俊益带着已经回走路的周鑫泽来到了追悼会现场,不过看样子他和周俊陌两兄弟的感情不是很好,虽然相隔甚远,但萧梓琛依旧能感觉到这两兄弟间疏离冷漠的气氛。不过萧梓琛并没有太关注周家这两兄弟间微妙的关系,从坐下来后,他便开始四处张望,偌大的礼堂,坐了超过两百多的人,这么多的人,要隐藏身份,的确容易。“姐夫,你不会真觉得我姐会出现在这里吧?”
墨雨航看到萧梓琛四处张望的神情,随口说了句。萧梓琛顿时眸光一暗,他已经找了两圈了,别说是墨雨柔了,就算是和墨雨柔有些相像的身影都没看到。“看来,还是我想多了。”
说着,萧梓琛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姐夫,你这是要走吗?”
“我去抽支烟。”
萧梓琛一边说着,一边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包烟,自从墨雨柔失踪后,他的烟瘾越发的严重了,现在他几乎都是随身带着香烟。这个陵园很大,一共有三个可以容纳五百人的追悼厅,从礼堂里出来,左拐一直走,靠近停车场的地方,有几个公共吸烟区。萧梓琛点了一支烟,沉默又有些孤寂的坐在角落,目光无神的看着远处来往的车辆。此时,一辆白色的房车从停车场缓缓开出,朝着萧梓琛刚才出来的方向开去。而在周金生遗体所在的那个追悼厅外的一个柱子后面,一身素服的墨雨柔坐在轮椅上,头戴着一顶渔夫帽,脸上带着一个口罩,只留着一双明丽的眼眸,暗暗的注视着远处那抹孤寂的背影。“夫人,车子过来了,我们现在就走吗?”
杰西卡站在旁边,手里拿着一件外套,另一只手还撑着一把伞,看到那辆变色的房车后,轻声问道。墨雨柔听到声音,收回目光,侧身看了眼不远处的追悼会大厅,轻声说了句。“周叔,抱歉,我只能在外面送你最后一程了,改天,我会带着孩子再去祭拜你的。”
说完,墨雨柔拉了拉盖在腿上的毯子,特地挡住了些隆起的小腹,然后对着杰西卡说道。“走吧,现在走,晚上就能回到庄园了。”
说着,墨雨柔按了轮椅上向前的按钮,电动轮椅便朝着廊檐外移动,杰西卡则撑着山紧跟在旁边。这时,司机从车上下来,帮墨雨柔打开了车门,墨雨柔并未见到庄君泽的声音,问了句。“你家老板呢。”
“庄先生进去祭拜周老先生了,应该要出来了。”
司机说着,朝追悼厅看了眼。墨雨柔听了,点了点头,然后撑着轮椅准备站起来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