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了。萧奕珩离开酒店后,给自己的父母打了通电话,确定他们都在别墅,便驱车回了东湾一号。这一次,马斯年和萧映夕不在家,车刚停好,老江从别墅里走了出来,看到是萧奕珩,连忙上去帮着开车门。“大少爷回来了。”
“江叔,我父亲在哪儿?”
“二爷和夫人在后面花园里下棋呢。”
老江开口道,萧奕珩点了点头,都没进别墅,直接从旁边的连廊穿过去了后院。萧映泽和吕子悠坐在廊檐下,那边是个阳光房,四面玻璃,冬日待在里面最是温暖,萧映泽泡着茶,吕子悠手里捧着个暖炉,夫妻两正在对弈,不过看这情形,萧映泽似乎让了很多子了。“不玩了,真没劲,早知道就该和洛洛去影视城看小呆,待在家被你虐。”
显然,即使萧映泽让了很多子,吕子悠还是输的一败涂地,而且应该输了好几盘了。见老婆生气,萧映泽连忙哄道。“再来一盘,我让你赢,行吗?别生气了,小心眼角长皱纹。”
“好啊,萧映泽,我就知道你嫌弃我老了,当初我就不该找个比我年纪小的结婚,现在好了,一大把年纪被嫌弃。”
萧奕珩走到阳光房门口的时候,就听到母亲的这句抱怨,而他的父亲萧映泽一脸无奈,还在想着要怎么哄老婆。萧奕珩许久没见这样的母亲了,忍不住噗嗤一笑,倒是让阳光房里的争吵戛然而止。刚才从远处走来这边的时候,萧奕珩的眼里就充满了羡慕,可能是耳濡目染,从小在这种温馨的环境里长大,他对婚姻,对家庭的认知也全都来自与长辈的言传身教,他见过父母的争吵斗嘴,但他也知道,父母的争吵从不过夜,有时候甚至把斗嘴当成一种情趣。吕子悠最先看到儿子站在门口,再看他嘴角噙着笑,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一边瞪了眼自己的老公,一边从椅子上起身对门口的萧奕珩说道。“正好,帮妈下一盘,你爸他就知道欺负我。”
这是在和儿子诉苦呢,萧奕珩淡淡一笑,走进去,坐在了吕子悠之前的座位上,一边整理着棋盘上的黑子,一边说道。“妈,爸可不敢欺负你,家里人都知道,爸最怕你了。”
这话可不假,萧家有个优良传统,那就是男人都惧内,只是他的父亲在这一点上遗传的尤为淋漓尽致。萧映泽见儿子拿这种事玩笑,顿时端出了做父亲的架子,沉着脸轻斥一声道。“翅膀硬了,敢拿老子开玩笑了。”
“不敢,爸,玩笑而已,这不哄妈开心吗?”
“行了,你们爷俩下棋,我去重新沏壶茶。”
说完,吕子悠拿过一旁的水壶,去外面重新接了一壶水,然后坐在了萧奕珩的身侧,他们当然知道儿子大白天的回来,一定是有事要说。阳光房里,一时安静,只能听到落子声,过了许久,萧奕珩才缓缓开了口。“韩小姐今天到京都了,我刚见过她,也和她谈过了,那块地,我也让奕赫把合同都准备好了,等手续交接完,我就让公司发出解除婚约的公告。”
萧奕珩平静的说道。这次,萧映泽没有前几天那么生气了,可能是想通了,也可能是旁人劝说过了,最后只是轻叹一声道。“你呀,从小到大,这次的事,父亲很失望,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很有分寸的人。”
“抱歉,父亲,但当时那样做,我心里会舒服一点,本来,熙晨就是受我牵连,之后他还救了我,这份情,我不得不还。”
萧奕珩也知道这件事很离谱,可他如果不那么做,过不去那道坎,出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眼前都是韩熙晨惨死在面前的画面,甚至他私下去照顾心理医生。可后来,他利用婚约和萧家大少的身份帮着韩氏集团一点点走出破产危机,他的心理也越来越平静了,对韩熙晨的愧疚也渐渐的减淡。听到儿子的无奈,萧映泽又是长叹一声,最后看了眼一旁的吕子悠,随后拿起一旁的茶壶给萧奕珩倒了杯茶,说道。“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就去做,不就是一块地吗?换我儿子的一份心安,这交易,不亏。”
终究萧映泽还是妥协了,或者说他一开始的愤怒也是源自萧奕珩那份玩笑似的婚约,他们一家所有人对待爱情都那么的认真专注,更不会那婚姻开玩笑,所以当得知萧奕珩的婚约只是一场交易,萧映泽很失望,因为他们这些长辈,从没想过那孩子们的幸福当筹码。本以为这次回来又要承受父亲的暴怒呵斥,没想到一切都是如此的平静,整个谈话过程,更像是闲话家常,萧奕珩再一次认识到了自己一年多前的决定有多可笑。这时,一旁的吕子悠看儿子暗暗松了口气,一脸的慈笑,拍了拍萧奕珩的肩膀,说道。“奕珩,你也二十八了,既然和韩小姐之间没有结果,那你是不是该认真考虑一下自己的人生大事了,这些年,就没有哪个女孩子真正走进过你的心吗?”
吕子悠这么一问,萧奕珩明显一愣,连手里的棋子都下错了地方,对面的萧映泽一看,便察觉出了异样,但没有戳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