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当两人以最亲密的姿势在空中飞速坠落时,她最后一次看见他的眼眶里溢出一滴晶莹的泪滴,她看见他对她作口型:对不起。但她已不相信他的眼泪!疯子!!坠入万劫不复的黑暗前,这是她唯一,最后的想法。从高空下坠砸中什么东西的瞬间,她两眼一闭,晕死了过去……隅中,又名日禺。烈日当空,骄阳如火,以地支命名,为巳时。此时太阳光强烈,也为每日早晨9点。江一冉眼睛还没睁开,就先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浑身都腰酸背疼,整个人像是被人从哪扔下去一般,疼得她嗞牙咧嘴,直想骂人。尤其是脖子和背部,简直就要断成两节了!猛提起一口“真气”她艰难地抬起手,在晕眩无比的脑门上摸了摸,还好没出血。眼开双眼,入目的全是密密麻麻的树。绿树成荫,遮天蔽日。脑中十分混乱,像是有一段很重要的记忆被人强行抹去了,但那段记忆似乎对她又很重要。她靠坐在树下极力回想,可想了半天,却是越想越觉得太阳穴突突地一阵阵疼。边敲着脑袋边转头朝身后,四周又打量了一圈,再回望背后那高耸的大土坡——看来自已是从那上面摔下来的。但是,我为什么会在那呢?江一冉垂下脑袋,无意识地打量自已,这时,她的视线被衬衫口袋里白色的东西吸引。小心地裹着袖口将它取出来,然而刚举到眼前,她就吓得尖叫一声,将它扔出老远。这白色的东西竟然是“老鼠干”啊!!自已怎么会把平生最害怕、最讨厌的东西放进口袋里呢?江一冉惊魂未定地拍着胸脯,只觉得多看一眼远处那东西,心里的恶心就增十分。看着刚才碰到过的食指,她难受地简直想马上找个地方洗一百遍手。然而就在这时,一股新鲜的记忆像是被刚才的尖叫打开了大门,一股脑地全冲了进来。眼前像倒带一般浮现出一幕幕场景。为了挽救张元教授的性命,她请求周南城利用时间重置的办法,将她送回七年前。于是他带她进入地下暗河。在那,她见到了长明灯,星罗棋布的牌位,还有阿猫,圆形祭台上的十二生肖。冰棺里的“白龙王”。守在它周围三天天夜,始终不舍离去的“小白龙”。最后,在“龙潭祭”当晚,她跟着周南城一同走进暗道,那的墙上有许多诡异的黑影,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似乎都还活着,却永远被尘封在墙后。接着是“子神洞”。那里面全是老鼠,成千上万,不计其数的老鼠围在她脚下,对闯入者虎视眈眈,恨不得一同涌上前将她生吞活剥!后来,再后来的后来……好像是那块刚刚被她丢出去的白色老鼠干救了她。因为那里面有阿猫的尿液。而阿猫,身为整个地下溶洞的王者,也是食物链最顶端,是子鼠们最害怕的天敌。所以,她才勉强自已,当宝贝似的把白色老鼠干塞进衬衫口袋。对了。在离开“子神洞”的最后一刻,的确是有人在使坏,偷袭了她一脚。不对,是有只可恶的大老鼠使坏偷袭她!盯着远处白色老鼠干的新落脚点,江一冉重重地叹了好几声,咬牙试着站起来,踉踉跄踉地扶着树,一棵一棵地拐过去。好容易走走停停,终于走到老鼠干旁边。她拼命忍住疼痛,半弯下腰又将它捡了起来,再次塞回衬衫口袋。现在,她已经记起来周南城在她进入“子神洞”前,曾经反复叮嘱过,一定要保管好这块老鼠干,以后对她有大用。疯子!她在心里骂他,就算是有阿猫的尿液,难道就不能弄个瓶子或是什么手帕毛巾什么之类的东西,拿来装一装,浸一浸?为什么非要用这么让人作呕,还不卫生的“老鼠干”?边在心里嘀咕,她边扶着树往前走,然后所见之处皆是葱郁繁茂的枝叶,将她的视线挡得严严实实。肚子里空空如也,一直叫唤不停,惹得她又是一阵头晕乏力,一时间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走了半天,居然又走回到刚才靠坐的那棵树边。之所以还能认出来是刚才坐过的地方,只因为这颗树下还扔着一个黑色的背包,看上去很眼熟。应该是她自已的。江一冉脑袋向树后一仰,认命地哀叹一声。但就在这时,她身边的树丛里突然响起一阵“叱叱”声。随即,一条绿油油的竹叶青就从她面前大摇大摆的窜出来,摆动着细长的身体游移到对面的草丛。还不待她惊得抬手捂住嘴,就听见不远处的草丛里又响一阵“沙沙”声。难道还有大家伙?江一冉抓紧背包挡在身前,列死地盯着声音的方向。这时,那个方向传来好几声棍棒打在草丛上的“噼啪”声。“我靠,这破林子里全是蛇!”
这声音听上去竟然十分耳熟。她正侧着脑袋努力回想,就看见有人嘟囔着从树后走过来,那是个年轻大男孩,头上戴着一顶宽沿帽,上身大红色长袖T恤,下面迷彩服工装裤。因为皮肉长得过于墩实,衣服裤子都被他撑出了粗粗的圆桶形。盯着他看了好几眼,江一冉指着他的脑袋就喊。“张师兄?”
听到有人叫自已的名字,那年轻大男孩左右转了转脑袋打量,就见着正北方的树下盯着自已看的女孩。登时惊得张大了嘴。“江一冉?你怎么会在这?!”
“我刚才在这都转好几圈了,明明没人的阿??”
“咳……我……咳,怎么会在这呢,呵呵?”
江一冉对他扯着嘴角呵呵笑了笑。这叫她怎么解释?见她不说话,笑得也奇怪。老张的表情突然就严肃起来,朝江一冉又走近了几步,四指握拢,大拇指当枪虚指着她的心窝。“说!谁派你来的?”
“嗯咳……”江一冉干咳一声,对他挤出一脸的笑,“报告张师兄,是舒克贝塔派我来的。”
她说着单手撑在背后的树上,咬紧牙关,慢慢从地上站起身。老张不满地“啧”了一声。朝她大马金刀地叉着腰,往边上的石头上一跨,“胡说,明明是阿童木开火箭送我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