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产下胎儿是在七月,那么第二生产九成九的概率也会在七月。”
“所以我去往的时空先通过时空映射寻找轨迹,再进入要去的时空。说句不尊重科学的话,我虽然只是普通人,但可以操控时间。”
天气和记忆中一样开始变坏。无垠的天际被阴暗的云层压得看不到天光,才临晨四五点就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打在窗户上的雨点子越来越大,听上去像是在向世人宣告它的决心。这是最让人讨厌的天气。都出不了门还能做什么田野调查,张元教授屡屡望雨兴叹,干脆召集学生们都聚在客厅里上课,否则今天又是打牌磨牙的一天。看着外面下得没完没了的雨,老张轻轻摔出笔记本到桌上。“教授,你说这地方怎么一进9月就没个好天气,不是太热就是下雨。”
张教授放下茶杯,朝抱怨的张福泽看过去。“老张,周家村再热至少还有地方洗澡。80年代初我的两位老师,和十六名同学一块下农村考古。十八个人只住进了三间土坯房,每天三顿饭都是荤菜素菜混在一锅煮。”
“一天工作下来所有人都是一身臭汗,可是住地又没有澡堂。那时候已经立秋,要洗澡只能自己想办法烧水。可我们白天都已经累得精疲力竭,吃完饭只想躺着,哪还有力气生火烧水。”
“所以大多数男生都直接跳过洗澡环节,写完探方日记就倒头呼呼大睡。我实在难受得忍不了,就叫上几个要好的同学去找老师抱怨没地方洗澡。”
“结果我们老师倒好,直接端来一盆温水打湿毛巾,当着我们的面光着膀子擦澡。我们几个还能说什么,只能灰溜溜地回去睡觉。”
听到张元教授说到这里,男同学们都一个个的“喔”,“啊”地叫起来。“哇!你们老师太牛了,教授。”
“这也行阿!”
“天那,出一身汗还没地方洗澡,要我也受不了。”
坐在最前面的江一冉仰头问。“教授,那你们后来想到办法洗澡了没?”
“是阿是阿,”旁边的刘琪琪双手撑着下巴,听故事似的意犹未尽,也催着问,“后来怎么样了?”
张元教授对她俩呵呵笑了笑,又接着往下说。“后来阿,我还是没死心。在村子里到处转悠终于发现了一条小河,当天晚上就找了两个玩得好的男生,趁着老师不注意,溜出住地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
“我还记得那晚的月亮又大又圆,特别亮。河水也不凉,我们在水里扑腾了好久,别提多快活了。”
说到这里,张元教授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微笑,镜片后的双眸虽是看着屋外透明的雨帘,却像是穿过雨帘又一次看到了那晚的月亮。“要不等明天不下雨了,我们也去‘白龙湖’游泳?”
老张碰碰老廖的肩膀问他。“你确定你下去不会沉?”
老廖没什么表情的脸像在说冷笑话,他还没说去不去,后面就立即有人响应。“可以阿老张,你要是去,我也去。其他男生们听了也都心痒痒的,嘿嘿嘿地盯着前面的教授,“教授,周家村这也有一条小河。”
“是阿教授,我们也想边游泳边看月亮。”
“教授,你不回答也没关系,我们懂的。”
张元教授朝男生们摆手,“我话还没说完呢,等我说完了你们再决定要不要边游泳边看月亮。”
说着他端起茶杯又慢慢喝了一口,吊足了所有的眼球,才略带笑意地开口。“过了很多年以后,我和那两名男同学才知道,当初我们洗澡的那条河叫‘漂水’。”
漂水?!屋里交头接耳都在互相问,什么是漂水?有谁听过吗?但大多都在摇头,没人知道答案。这时,张元教授将视线投向坐在最前面的江一冉,“小江,你出生在‘白龙湖’附近的江家村,来,告诉你的师哥师姐们什么是‘漂水’。”
江一冉应了一声“好”站起来,要笑不笑地摇头往后面看了一圈,“各位师哥师姐们,其实这些冷知识你们不知道也挺好的。”
“所谓的‘漂水’,就是村子里面‘清漂’的时候用的水,现在你们明白了吧?”
这下又有人挠头。“那什么又是‘清漂’呢?”
江一冉望向说话的男同学,正要解释就听到老廖幽幽回答。“‘清漂’就是用‘漂水’清洗家禽的尸体。”
果然一听到‘尸体’两个字,所有人的脸上都在瞬间出现了恶心的神情,江一冉满意地欣赏了一圈反应,接着补充。“一般来说,村子里只要有红白喜事或是从事家禽卖买,都会在杀猪宰羊后放进‘漂水’里清洗干净。一来‘漂水’宽敞,方便清洗,二来也不用弄脏自已家,事后还要打扫。”
“所以你们看为什么农村的村口,或是村尾都会有一条河,就是这个道理喽。”
男生们静了一会,都说晚上还是在家睡觉好。老张竖起大拇指送给张元教授。“教授,你们那个年代的回忆太丰富了,我们还是在家洗澡就好了。”
“作研究本来就是苦中做乐,”张元教授呵呵直笑,“好了,暖场结束,我们现在进入今天的正题。”
“同学们,周家村文化的‘龙潭祭’和‘白龙湖’里都有一个‘龙’字。一般来说,古人取名都是有所依据,那请你们试想一下,周家村是不是曾经存在过龙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