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渡边先生。”
其中一位年纪较轻的男子站起身来彬彬有礼地问候道。“二位是?”
“我们是租界警务处日捕股特别案件调查组的高木涉,这位是我们的组长目暮十三!”
“你们这个单位怎么没有听过?”
“这是警务处刚刚设立的新部门,除了高层没有人知道。”
一番对答并看过证件之后,渡边信哲依旧对来者的身份半信半疑。“渡边先生,你可以给巡捕房那边打个电话核实一下。”
自称“高木涉”的青年依旧颇有礼貌地说道。渡边信哲略一沉吟,便找来电话簿子,拿起了沙发旁边的电话,拨通了日捕股的电话。“你好,我这里是富田洋行,请问一下日捕股是否有两位巡捕,一位叫高木涉,另一位是目暮十三……”“对这里是巡捕房,啊,先生您是说目暮组长和高木君吗?他们在执行一项特别任务,具体内容我们不方便透露。”
放下电话之后,渡边信哲终于相信了对方的身份。“渡边先生,请和我们走一趟吧。”
沙发上的“目暮十三”组长,站起身来说道,双手却依然插在风衣的兜里。既然对方身份确定无疑,作为守法商人的渡边信哲自然只能跟对方一起走一趟。离开家里,三人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轿车一路往南,一直开到了公共租界南边一栋不起眼的房子里。大门口挂着一个木牌,上面用中英日三种文字写着“租界巡捕房特别调查组”……房子有院子,轿车径直开了进去。渡边信哲被带了进去,房子里的气氛十分肃杀,人不多,都穿着统一样式的风衣,一个个的不苟言笑。这种氛围,让渡边信哲不由得心中泛起了嘀咕。三人到了一处楼梯口,出乎渡边信哲的意料,不是往上走,而是往下走,来到了地下一层。在地下一层,渡边信哲被带到“询问室”。“渡边先生,说说你的投资吧……”目暮十三依旧双手插兜,开口询问。旁边的高木涉则做着记录。“投资?”
“就是那个所谓的漂亮国的投资计划。”
“你说的是‘乐见未来’?这可是正规的投资……”渡边信哲虽然有些不满,而且心中再次泛起了怀疑,但是仍旧把投资“乐见未来”的情况做了说明。“渡边先生,通过我们掌握的情况和你的陈述,我们有理由相信,你参与的这个计划威胁到了租界的安全,说不定是一个骗局!”
听完渡边信哲的讲述,目暮十三脸色一沉,语气严肃地说道。“不会吧?我投资了近一年了,人家可是漂亮国正规的洋行,在租界有注册的……”“作为一个有经验的商人,这点判断力还是有的,你们不要耸人听闻。”
渡边信哲摇了摇头,否定了目暮十三的推断。“渡边先生,请相信我们,你和你的资产正处于危险之中。”
目暮十三见渡边信哲不为所动,似乎有些着急了,霍然站起身来劝说道。见此情形,渡边信哲反而从刚刚进来的慌乱之中冷静下来,不动声色地看着目暮十三。目暮十三说了半天,见依旧是对牛弹琴毫无效果,不由得有些恼怒了。“渡边先生,你既然不配合我们,那就只能先委屈你了,有些事情我们需要核实,在得到确认之前,请待在这里。”
目暮十三有些不忿地一边对渡边信哲说道,一边冲衣兜里拿出左手,摁响了桌上的电铃。两名身穿黑色风衣的青年走了进来,半强迫地将渡边信哲带到了一个单独的房间。房间里点着一盏白炽灯,有一桌一椅一床,还有一个半封闭的小隔间——看起来是卫生间的样子。“先生,你在这里可以看书,可以读报,我们会有食物,但是您不能出去……”其中一位青年用霓虹语对渡边信哲交待道。说罢,二人便留下了一些书报,锁上房门离开了。“你们这是非法拘禁,我要抗议,我要告你们!”
渡边信哲这下已经反应过来,奋力地擂着房间的铁门叫道。可惜,叫了半天也无济于事。“不要叫了,这里的人都被他们这样关起来了,说是要调查。”
待到渡边信哲平静下来,旁边有个房间传出一个声音说道。“纳尼?他们究竟要做什么?这是非法的!”
渡边信哲犹自不肯相信自己已经失去自由的现实,旁边的说话似乎再次点燃了他心中的怒火。“算了,听天由命吧……”旁边另一个声音劝解道。渡边信哲又叫喊了一阵。结果自然是没有结果。不知过了多久,渡边信哲倒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渡边信哲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已经是凌晨的两点。知道这个时候大喊大叫没用,渡边信哲准备继续休息。就在这时,却听得走廊的尽头,“砰”的一声响动。接下来便响起了“乒乒乓乓”枪声。枪声之中还夹杂着叫喊声。仔细一听,叫喊声竟然也都是霓虹语!听到外面纷乱的响动,渡边信哲不由得又有些庆幸,自己房间的铁门十分结实,应该平安无虞……外面的混乱和响动又持续了一阵。铁门被破开一帮人闯了进来的时候,渡边信哲正躲在半开放的“卫生间”里。“先生,您受惊了!”
首当其冲进来的是一位身穿巡捕制服的霓虹探长。“你们是?”
经历过早上到现在一番巨变的渡边信哲宛如惊弓之鸟,惊异地问道。“我们是租界巡捕房的,专门前来解救你们!”
带头的探长一个立正,十分郑重地对渡边信哲说道。“是的,我们得知有人被拘禁,所以紧急出动……”旁边一位带着关西腔的大阪口音的胖巡捕赶紧上前补充道。“你们是巡捕?”
渡边信哲半信半疑地问道。“当然,我们才是租界真正的巡捕,我是巡捕服部平次,这位是探长工藤新一!”
胖巡捕一边拿出证件递了过来,一边郑重其事地向渡边信哲介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