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说笑了……”叶守财稳住心神,恭谨地说道。“当着这么多人,我可不会开玩笑。”
马晓光看着叶守财,玩味地笑着说道。“呯”一声脆响,桌边的叶守财已经扔下酒杯,一个闪身,拔腿就跑。由于身份原因,叶守财坐的那一桌正好在门口,而且好巧不巧叶守财也正好在门边的位置。这一跑来得很突然,所有人都始料未及。“这家伙有问题!”
胖子率先反应过来,大声喝道。就在胖子咋咋呼呼的当口,叶守财已经蹿出了餐馆的大门……“抓住他!”
后面的杨德华等人已经反应了过来,纷纷出声叫道。可惜,叶守财的动作太快,几个腾挪之下,已经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就在众人遗憾不已的当口,外面突然传来一声闷响。“砰”好像有重物落地的响动。接着便是拳拳到肉的声音……没过多久,只见老李阔步走进了餐馆大堂,左手还拖着一个死狗一般的人。“长官,叶守财已经成擒。”
老李将人事不省的叶守财扔在了了地上,一脸淡然地报告道。众人见状顿时一阵惊叹,马晓光和胖子却是一副不出所料的样子。“好了,老李辛苦,坐下喝杯酒,胖子带几名弟兄,把人看押起来……”马晓光淡然吩咐道。“马长官果然名不虚传,这人竟然隐藏得如此之深……”杨德华这时已经走到马晓光身后,不禁出声感叹道。“这也多亏杨参谋、王站长还有诸位同僚配合……好了,咱们闲话少叙,喝了最后这一杯,兄弟还有事做。”
马晓光自顾自地斟满一杯酒,一饮而尽之后说道。看守所,审讯室。冷水浇头,叶守财悠悠醒转。睁开眼,坐在桌子后面的是马晓光和杨德华。老李和胖子站在一旁,皆是不言不语。“叶守财?也许你应该还有其他名字,对了,还有代号,一起说出来吧……”马晓光手里把玩着一支香烟,却没有点燃,只是玩味地看着叶守财问道。叶守财眼角微动,却一言不发。“不要不说话,我们既然拿住你肯定不只是怀疑。”
旁边的杨德华放下钢笔,抬起头朗声冲叶守财说道。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个文件袋,里面是一沓照片。照片多是一些生活物品和文件的影印件,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破碎的稿纸……“这些都是从你的住处搜到的,你一个勤务兵要这些文件有什么用?另外,这些碎纸可是司令部没有完全破碎的机密文件,没想到啊,咱们的疏漏竟然在这么不起眼的地方。”
杨德华把照片扔在叶守财面前,有些自嘲地说道。“你们是怎么发现我的?”
叶守财看着照片发了一会儿呆,突然出声问道。“从找到倪德胜,就是伊泽佑一,代号‘石犬’的电台被查获开始我们就觉得不对。”
马晓光淡然一笑,放下手中的香烟玩味地说道。“你们一早就发现了?”
叶守财的脸色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没有那么神,我们当时只是觉得有些太顺利了,对方好像知道我们想要什么一样,每当我们想查什么就会出现什么……”马晓光摇了摇头,正色对叶守财说道。“所以你们故意抓了三个军官?”
叶守财明白了过来,赶紧坐起身来问道。马晓光点头道:“这次你倒是说对了,我们只能顺势而为,抓了三个军官,我在想,如果有人想让我们当猎物,那就肯定要抛出诱饵。”
“没想到闹了半天,你们一直在设套,我还以为自己是那个猎人。”
叶守财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马晓光道:“好了,不要纠结了,说说你自己,大家省事,我们是特别行动组的,你应该听说过,旁边这两位老兄有什么手段你也应该清楚。”
叶守财抽了抽嘴角开始招供道:“我就是霓虹陆军情报部,潜伏在国军第五战区的‘石人’小组的组长,代号‘石人’,霓虹名字是来栖风雳……”“我从昭和九年,就是民国二十三参加的桂军,当时桂系和金陵政府矛盾一触即发,向我们霓虹国求援,我那时就辗转到粤省,随即参加了桂军。”
“我的相关审查,还有履历、背景都是由当时的霓虹教官帮忙完善的,所以根本看不出破绽。”
“我们小组的人大多是在一些不起眼的职位深度潜伏,彼此不见面,情报主要靠一些佐证材料搜集……”“最多也就是收集废弃文件,马长官作为资深情报人员应该也知道,有这些资料整合起来已经足够了。”
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话,叶守财(来栖风雳)也是有些口干舌燥,胖子见状,连忙给他倒了半杯水。趁着对方喝水的当口,马晓光继续问道:“你的上线是谁?”
“我直接受和知鹰二大佐领导,再没有其他上线。”
来栖风雳很干脆,放下水杯直接说道。听到这里,马晓光和杨德华相视一眼,没有继续追问。接下来问的问题都是例行公事一般,又弄了一个多钟头,审问结束了。剩下的缮制文档这些事情马晓光就交给了杨德华,自己则带着左右护法悄然离开。“这事就这么结束了?”
老李有些意犹未尽地问道。“鼹鼠已经抓到,当然就结束了,不然还要如何?你没听这家伙说吗?他的上线是和知鹰二……”“情报战争本来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日谍那边也有我们的人,有些事情咱们得看大局,李长官还是坚决抗日的。”
马晓光给老李发了一支哈德门,自己点起一支后,幽幽地说道。有些话马晓光只能说到这份上,因为此时他已经猜到了李长官安排在霓虹军那边的内线是谁。好在老李和胖子都是老江湖了,不会直愣愣逮着一个问题不放,大家没有继续纠结。三人离开看守所,来到了黄楼街一处民宅。马晓光整了整军装,敲响了大门。半晌,大门打开,露出一张还有些青紫的面庞——正是打过多日交道的鲜于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