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镇北将军府的巷子中,汲骞一脸八卦的推测道:“主公,你说刚刚那个公公装扮的妮子……呵呵,子榕那小子……”陈风则是笑骂道:“为老不尊,子榕这个年纪至今还未婚娶,如果合适,倒是可以推波助澜一番。”
两人正说笑间,却见前方拐角处,一个华服男子正来回踱步。要知道这处拐角往前就是镇北将军府了。陈风走近一看,这不是曹孟德是谁!急忙哈哈大笑的上前打招呼:“孟德来此,怎的不进府一叙?”
曹操看到陈风从外归来,略显尴尬的搓了搓手!他刚刚还在犹豫要不要进去,毕竟袁氏和何进阵营可是与陈风泾渭分明的。这进去倒是不打紧,就怕有心人从中做文章,那他曹操就不好自处了。但是他在赵云那边收到了陈风的邀请,本身自己也想跟陈风结交一下……就这么两厢纠结着,晃晃荡荡就走到了这里。这会正打算转身离开,不曾想却遇到了出门归来的陈风。见避无可避,曹操也急忙上前见礼:“见过副帅”陈风则是一把握住曹操的手:“什么副帅,有名无实耳!孟德称呼我子捷即可。”
随后拉起曹操不由分说的带入府邸:“来人,在后园备好酒菜,今日我要与孟德煮酒畅谈,哈哈哈。”
……酒菜很快上齐,陈风和曹操相对而坐,举杯相邀,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后,二人相视哈哈大笑起来。随后二人从时事聊到地理,从军事聊到政治。可谓是相谈甚欢,侍者都不知换了几次温酒用的碳火炉子。酒至半酣,不知不觉间,天色也慢慢暗淡下来。一阵寒风吹过,曹操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紧了紧领口。“这天气愈发冷了,这种时候就应该温上一壶烈酒,邀三五好友作伴,那真是惬意啊!”
听陈风如此说,曹操略带惊讶的打趣道:“子捷年少有为,按理不应该说出这等老气横秋的话呀。”
陈风摇了摇头笑而不语,又有谁知道他这具弱冠之年的躯体下,隐藏着一个来自后世三十来岁的灵魂。想到后世,陈风突然想起曹操与刘备煮酒论英雄的桥段,于是乎心血来潮,脱口问道:“孟德觉得这天下,谁可称之为人杰!”
曹操一愣,不知道陈风为何有此一问,便说道:“操肉眼凡胎,哪识得什么人杰。”
陈风摆了摆手:“孟德不必过谦,你游历四方见多识广,必知当世人杰,请试言之。”
曹操将身子稍微正了正,言道:“操侥幸出仕于朝廷,更是许久未曾离京,实有未知。”
陈风笑道:“即使未见其人,必也知其名讳!”
曹操稍一思索,言道:“袁家兄弟,四世三公,门生遍布天下,可为人杰?”
陈风摇了摇头:“先辈余荫罢了,吾早晚必除之。”
曹操见陈风毫无保留的说出内心想法,也来了兴致,只听他继续道:“刘表刘景升如何?此人乃是汉室宗亲,更有八俊之美誉,此人可为人杰?”
陈风毫不犹豫的摇头道:“徒有其名罢了。”
“勇冠三军之乌程侯如何?听闻其前往长沙,旬月之间便破了反贼区星,将长沙内外整治一新。孙坚孙文台可为人杰?”
陈风饮尽杯中酒,叹道:“匹夫之勇耳,不足以称之为人杰。”
曹操继续道:“幽州公孙瓒,机智善辩,作战勇猛且威震边疆,此人可为人杰?”
陈风笑道:“守成有余而锐意不足,不可称之为人杰。”
曹操沉思了一会,捋着胡须道:“西凉董卓,粗猛有谋,麾下精英无数,可为人杰?”
陈风沉声道:“此人暴烈成性,凶悍难制。强忍寡义,志欲无餍,迟早必祸乱天下。”
曹操闻言大惊,暗道陈风对此人的评价已经可以说是恶劣得不能再恶劣了。但这又从何说起?你大婚之时,人家还专门遣女婿前来道贺呢。见陈风这么说,曹操的兴致稍减,但还是继续说道:“河内太守王匡,陈留太守张邈,东郡太守乔瑁,济北相鲍信,广陵太守张超,上党太守张杨可为人杰?”
陈风听后大摇其头:“皆是碌碌之辈,何言人杰?”
曹操皱着眉头道:“如此,操实不知了!”
陈风哈哈大笑,起身说道:“人杰者,必定胸怀大志,文治武功均是上上之选。进可御马征讨四方,退可执笔治一方盛世。这等人杰百世不出其一,如若为敌,必是不死不休。”
曹操好奇的问道:“这等人杰,何人可以当之?”
陈风笑着看向曹操,手先指了指曹操,在指了指自己。豪气冲天的言道:“天下可为人杰者,唯独孟德与风耳!”
曹操闻言大惊,急忙想要起身,却被陈风一把按住肩头。陈风丢掉手中酒盏,将头凑到曹操耳边,轻声说道:“若为友,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征服!若为敌!”
陈风笑了笑,一字一顿的说道:“那必血染四方,天下动荡!”
曹操闻言冷汗顺着额头滚滚滑落,喉结不自觉的上下蠕动……“操实不甚酒力,今日就先行告退,改日再来拜会!”
陈风哈哈大笑,松开压着曹操的手,在他肩上拍了拍:“还望君身醉心不醉!”
随后令侧立一旁的汲骞送曹操一程。……曹操出了镇北将军府后,只感觉后背还是凉飕飕的。首先是为陈风藐视天下群雄,豪气干云的气魄所折服。其次便是被陈风后面夹枪带棒的威胁所震到了,如若为敌,必是不死不休,血染四方,天下动荡!这陈风何其看重于他,就目前而言,他和袁家兄弟相比,那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但走着走着,曹操却是仰天大笑起来。他笑得很大声,笑得很癫狂。“好,好得很,就冲你今日之言,我必励精图治,迟早有一日,我必要当得起这人杰之说。”
曹操眼中精芒四射,丝毫不在意周边人诧异的目光。……而镇北将军府中,陈风一手捂面躺倒在榻上。良久后他一拍脑门,喃喃道:“戒酒…戒酒!这他娘的又得意忘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