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日律在前线大营收到自家老巢被袭的消息,一口鲜血差点吐了出来。日律部落死伤过半,大量囤积的辎重更是付之一炬。别说这仗还能不能打了,就说部落遭受的损失,恐怕十年都无法恢复。在草原这种弱肉强食的地方,日律部落如何渡过未来几年还是个问题……而张辽的动作也成功吸引了围剿大军的注意。三大部落至此可以说都被袭击了个遍,损失一个比一个惨重。正在急追陈风的落罗,也急忙分兵围剿张辽,这也让陈风这边压力为之一轻。陈风抓住机会,趁机打了几场反击战,终于让落罗不敢冒进。这时陈风突然一转兵锋,越过燕然山朝着祁连山而去。中平三年三月,陈风与张辽的远征军终于会师祁连山南部山麓。这一刻,也彻底吹响了北征以来最大的攻势。征北左路军突然进军,以重骑为先,步兵再后,轻骑袭扰的方式。连战连捷,七日之间将日律部落逼退两百里。中路军依沮授之计,大军行进吸引拓跋邻注意。再由赵云率奇兵突袭,大胜拓跋邻,逼其退守龙城。右路大军也越过阴山,在步杜根眼皮底下大肆建造攻营器械。各种移动塔楼和弩床紧锣密鼓的搭建中,大有一种决战的气息。陈风与张辽会师之后,两路远征军外加鲜卑先驱者共计一万余人,绕行祁连山劫断鲜卑各路物资。落罗情急之下追击,却误中陈风伏击。大败而归,大军所剩无几仓皇而逃。陈风大胜落罗后,继续引兵朝着驻军龙城的拓跋邻而去,大有夹击之势。拓跋邻大急,急忙分兵相抗,给了落败而回的落罗四万大军前往截击陈风,自引大军与征北军的中路军周旋。拓跋邻于大帐之中,听着斥候传来的各方汇报。“陈风大军距离龙城已不足二百里,落罗大人引兵阻其来路,两军对垒并未开战。但是依照陈风军的营寨规模来看,恐其人数已经突破两万……”“征北中路军异动频频,斥候来报,他们将粮草辎重后撤,而骑兵也在集结,好像要出击的样子。”
拓跋邻看着地图,听着汇报。良久后,他眼前一亮。随后头也不回的说道:“你说征北中路军是不是要绕开我们去围杀落罗?这个时候我们主动出击,先灭了征北中路军大寨如何?”
见无人回应,他一脸兴奋的回身道:“宴荔游,你……”这才发现帐中空无一人,宴荔游早已弃他而去。拓跋邻长叹一声,最后目光一凝,我要向所有人证明,能击败征北军的,非我不可。“传令落罗部严防死守,同时大军枕戈待旦,只要征北军出营,就随我前往截营。”
……是夜,征北军果然如拓跋邻所料,大军朝西方落罗部落挺进。拓跋邻不做犹豫,点起大军直扑中路征北军营地。中路征北军营寨环环相扣,虽然拓跋邻大军连夜突袭,但是也打了好一会才攻下外营。拓跋邻见此一点也不急,反而心中的担忧也散去不少。看征北军的抵抗,不像是作假,其中应该没有伏击。而征北军主力已经离开,这座大营在如何顽抗也已是囊中之物。……征北军的顽抗终于在内营营门宣告失守后土崩瓦解,守营将士四散而逃。看着战况,拓跋邻大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这两年一直被征北军压着打,真的是一胜难求。拓跋邻志得意满的大手一挥,进营。只是让拓跋邻没有想到的是,当大军进入一半,四周喊杀声突然大噪。只听一声怒吼:“汲骞再此,拓跋邻拿命来!”
这次陈风远征,恰巧汲骞感染风寒没办法跟随。身为亲卫大将却不能跟在主公身旁,这让汲骞憋着一肚子的怒火,此时正好发泄在拓跋邻身上。看着去而复返的征北大军,拓跋邻自知中计,急忙舍了陷在营中的大军,引败军退回龙城。待其退到龙城之下叫门,却被城上乱箭射回。城头更是立起了征北军的旌旗。城头上走出一位风度翩翩的文人,他抚掌大笑道:“吾乃征北军祭酒戏志才,再此恭候拓跋大人多时了。”
拓跋邻大惊失色,引军再退。就在这时,刺斜里杀出一员银甲大将:“常山赵子龙来也!”
随后一道银芒闪过,在拓跋邻惊骇的目光中已至近前,随后他的意识慢慢消散在草原之上。……而此时草原上的另一处战场,厮杀正酣。韩庸以马超为首,重骑兵势如破竹,将日律大军压得节节败退。但是日律与重骑交战多次,也找到了一些克制之法,他将重骑正面的部队尽可能的散开,再由两翼迂回冲击重骑,还是取得一定的成果的。虽然无法重创这些移动的铁疙瘩,但也将其勉强牵制住。战场右侧,征北军的步兵集团,此时正抵抗着鲜卑骑兵的冲锋。日律也是无奈,如非必要,他也不愿意用麾下士卒的命去堆一场惨胜出来。这场战斗胜负还在两说,但是不管胜负,自己定然是要损失惨重的。只是后勤被断,征北军又咬得这么紧。现在只能趁着陈风的远征军去中路战场,自己孤注一掷血战一场逼退征北左路军,才有重新串联战场的空间。依此战况,不出意外的话,自己应该能逼退眼前的征北军。只是他还是低估了征北军的韧性。战场右侧,征北军的步兵集团虽然看似摇摇欲坠,但是依旧顽强的牵制着鲜卑大部骑兵。那为首的汉将身中数箭,依旧顶在最前线奋勇拼杀。日律问向身旁的首领:“那员汉将是何人?”
身旁首领道:“此人名叫陈鑫,好像是出自逐鹿学院,听闻在早之前也只是那陈风的亲卫。”
日律不由感叹,汉人真的是人才济济……就在这时,突然后军大乱。日律大惊失色,只见后方突然出现大军,旌旗飘摇间已经冲杀而来。看着旌旗上斗大的陈字,日律面色灰白,喃喃道:“陈风不是去了中路战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不等鲜卑军做出反应,陈风和张辽组成的箭头已经狠狠的扎入鲜卑军后阵。鲜卑军被前后夹击,士气一下子土崩瓦解,大量的士卒四散而逃。日律仰天长叹……完了!大势已去……就这么愣神的功夫,身旁将士已经散去大半。他的面前突然杀出一骑,身上银甲上血迹斑斑,手中长枪胯下战马更像是从血水之中打捞出来的。来人不是近日在军中流传甚广的神威天将军马超,又是何人?日律手脚冰凉,甚至连调转马头都来不及,便被马超刺于马下。马超翻身下马,拔出腰间佩剑砍下日律的头颅,仰天长笑起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自出征以来,处处受制于张辽,早就快将他憋坏了。虽然他对张辽也非常敬重,但是为将者,谁不想建功立业!现在首功就在他的手中拎着,怎能不叫他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