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呢? 可是,不能总死自己的人,不死别人的人啊! “大清国”郑亲王济尔哈朗一脸铁青的看着后金盾车好容易抵近黑石岭堡前的沟壑,倾倒了第一车土石,心里没有半分欣喜。 就在刚才,后金辛辛苦苦制作的三十二辆盾车,竟然被击毁了五辆,伤亡了三十一个士兵。 如果再来这么六七次,恐怕新造的盾车便会损失殆尽,而后金精锐也会损失大半个牛录。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走。 若是往常,那济尔哈朗见遇到了硬茬子,早就下令撤退了。 然而,这一次不行。 这一次哪怕拼尽了这一万人马,他仍然要拿下这黑石岭堡! 因为只有拿下了黑石岭堡,才能夺取蔚州和灵丘;只有拿下了蔚州、灵丘,才能切断“顺贼”宣大两镇与山西镇的联系,然后全歼其主力! 我“满洲”大业不能为一个小小的黑石岭堡所阻;陛下的大计,不能为一个小小的李过所坏。 凡阻我大业,坏我大计者,皆可杀也! 想到这里,济尔哈朗不由下令道:“传令何洛会,让炮手携带火炮往前抵近一百丈,与‘顺贼’对射!”
你不是喜欢玩炮吗?今天老子陪你玩个够! “什么?”
何洛会一接到济尔哈朗的命令,顿时大惊失色。 以炮为铳,抵近攒射。 杀伤里固然很强,但是损失肯定也会很大。 何洛会知道济尔哈朗这是急了,更知道他对自己愈发不满了。 他只好点了点头道:“此堡不下,何洛会不回!”
随后,再次取了土石的盾车准备完毕,又在黑兵吃力的推动下,吱吱呀呀又往山上爬去。 何洛会一咬牙,亲自抬着一门弗朗机,大声下令道:“炮手听令,随我抵近射击,压制‘顺贼’火炮!”
后金火炮手一看连巴牙喇甲喇章京都亲自出战,顿时不由士气高涨,纷纷抬起了弗朗机、大将军、二将军及小口径西洋火炮,嗷嗷的向山上冲了起来。 李过在山上见了,不由冷冷一笑,便下令道:“取我马来,且看我如何破敌!”
“将军,不可!”
李过此言一出,周世恩及其麾下一干人等不由大惊失色道。 “将军若是有半点闪失,黑石岭堡岂能独存耶?”
“这......”李过闻言也不由犹豫了一下,正待要开口。 不意突然有一员骁将站了出来,开口笑道:“蛇鼠之辈,何用将军为?”
“某马重僖亦颇有勇力,原替将军前往!”
“好,好汉子!”
李过闻言不意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伸手接过了士卒牵来的坐骑,把缰绳递到马重僖手中道。 “此马随我南征北战,如同兄弟一般。”
“今日我把我这个兄弟交付与你,希望你能够代替我驰骋沙场,全身而还!”
“马某必不辱使命!”
马重僖闻言重重的对李过施了一礼,然后,不再言语,反倒到一旁披挂起铠甲来。 李过也不去管他,只是通过堡垒的瞭望口,死死的盯着对面的盾车和炮手。 一百五十丈、一百三十丈、一百二十丈...... 直到距离义军八十丈的距离,后金火炮手这才停了下来,慌乱的支着火炮。 而盾车则毫不停留,继续向义军堡垒逼近。 “差不多了!”
李过点了点头,这才大声下令道:“火炮开炮,骑兵准备!”
随着李过一声令下,义军炮手有条不紊的把十门火炮推了出来,然后瞄准、点炮,步骤一丝不差。 然而,就这义军火炮发射的同时,对面的火炮手也胡乱的点起了火炮,顿时如同雹子一般的炮弹,噼里啪啦的再度打了过来。 李过一个闪身闪过了一枚从瞭望口打进来的炮弹,顾不得站稳,便厉声喝道:“骑兵出击!”
原来义军这一次火炮射击,并不是仅仅为了打击对方的盾车,更是引诱对方炮手开炮。 果然,后金一见义军火炮出现,顿时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一通打来。 且不说那后金炮手造成了多少义军炮手损伤,只听得火炮炮声刚落,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原本高高吊在黑石岭堡前面的吊桥狠狠的砸在了沟壑之上。 随即城门大开,一司骑兵鱼贯而出,只向进攻的后金兵杀将过来。 那济尔哈朗和何洛会那曾想到这小小的黑石岭堡内竟然有这样一支骑兵,顿时被杀了一个措手不及。 那些盾车兵还好,一个个披有重甲,连忙依托盾车结阵抵挡。 而那些抵近射击的炮手,除了手里刚刚射击过的火炮以外,只有清理炮膛的杆子可用,哪里抵挡的住? 顿时被马重僖一马当先,杀入人群之中,手起刀落就是好大的一颗人头。 “好蛮子,我和你拼了!”
那巴牙喇甲喇章京何洛会也是个悍勇之人,见状怒不可遏,连忙抽出腰刀来,领着几个家奴就向马重僖冲了过来。 “来得好!”
那马重僖正杀的痛快,哪里惧他? 他只把手中的大刀舞呼呼作响,只向何洛会一干人等杀了。 “杀,杀!”
马重僖纵马而过,一个左劈右砍,登时就把何洛会和一个家奴砍翻在地。 待他收了马势,回过头来,只见剩余的几个家奴围在一起,扶那何洛会。 马重僖担心这个将领模样的鞑子尚未死透,又挥舞着大刀打马过来。 那几个家奴眼见他勇不可当,顿时一哄而散,独留何洛会躺在了那地上。 马重僖手中的大刀够他不着,干脆驰骋而过,只听得“咔咔”两声,坚硬的马蹄下响起了骨骼的碎裂声和惨叫声。 “啊!他杀了主子!”
原来四散而逃的家奴眼见他踏过了何洛会,不由大吃一惊,随即有疯狂的折返了回来。 “直娘贼,没完没了了啊!”
马重僖不由暗骂了一句,却不退反进,只赶到何洛会尸首旁边,这才一跃而下,然后取了解腕尖刀,一刺一旋,熟练的割下了对方的首级。 他这边才割完,那边三五个家奴早赶了过来。 马重僖做了一个向远处投掷的动作,引得众人慌忙看去。 他便借机挥舞着大刀砍过去,又砍翻了两三人,吓的剩余两人不敢动弹,这才翻身上马,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