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种人也非第二种人。”
容雪盯着太皇太后看了半晌,良久才说出这样一句话。“既非第一种也非第二种,难不成哀家是第三种?”
太皇太后挑眉,她的眼眸有些混浊,依旧闪着精光。“太皇太后您的确是第三种,您拿得起放得下,不贪恋情爱,仍旧相信情爱。”
太皇太后不像长公主将情爱看得比较重,也不像其她人半分不贪恋情爱。年轻时的太皇太后也贪恋情爱,后来渐渐伤透了,这才一步步放下情爱。“拿得起放得下?若哀家真拿得起放得下,如今又岂会是这太皇太后。说来靖姝倒和哀家年轻时有几分相似,都是一样不到黄河心不死。”
太皇太后摇摇头,淡淡开口,她还说南宫靖姝贪恋情爱,年轻时的她何尝不是如此。若非一朝看透先祖,若非知晓男人靠不住,恐怕她如今还深陷泥潭,无法自拔。“太皇太后,您就别操心这些小辈的事了,您身子骨虚弱,先安心养身子。”
容雪深深看了太皇太后一眼,轻声开口。“太皇太后,君小姐回京了,奴婢已派人去请了。”
“好,说来哀家也想见见她。”
提起君灼华,太皇太后一下便想到宸元太后,二人长得太过相似,她又怎么可能不想多。眼底泛起一层水雾,好似下一秒就要哭出来。“太皇太后,君小姐只是君小姐。”
容雪也不知自己出于什么心情,又开口提醒一句。“哀家知道。”
“……”容雪只静静看着太皇太后,说实话她不太相信太皇太后的话。面对君灼华那张几乎和宸元太后一模一样的面容时,太皇太后真的不会想多?她不敢去想,也不能去想。半个时辰后,皇宫御花园。放眼望过去,入目便是奇珍异草,数不胜数的花花草草。一粉衣少女拿着团扇,小心翼翼朝面前五彩缤斑的蝴蝶扑去。周围宫女太监离得远远的,唯恐扰了这位小祖宗兴致。君灼华抬脚走上鹅卵石小道,走动的声音惊动蝴蝶,少女还没来得及扑住蝴蝶,就见蝴蝶越飞越远,渐渐从眼前消失。见有人扰乱了她的兴致,少女不悦回头,皱眉朝君灼华看去。“君灼华,怎么又是你,你为何总坏本公主好事?”
扑蝶的少女不是旁人,正是二公主南宫清璇。她将手里的团扇丢开,一步步朝君灼华走来。“二公主。”
君灼华不咸不淡叫了她一声,语气敷衍,态度算不上恭敬。“君灼华,你,你居然敢如此轻视我?你真是大胆。”
南宫清璇差点便要跳起来指着君灼华的鼻子骂了,若非君灼华之前留下的阴影还在,她早就对君灼华动手了。“轻视你?”
君灼华眉眼一挑,不咸不淡朝南宫清璇看过去,她有轻视南宫清璇?“我不是轻视你,而是无视,轻视和无视可不一样。”
君灼华淡淡一笑,轻视?南宫清璇还不配让她轻视,只配让她无视。“君灼华,你,你这个贱人,本公主迟早要弄死你。”
南宫清璇被君灼华气得面目狰狞,她怒目而视,不杀君灼华她誓不罢休。“弄死我?哎呀,二公主,臣女好怕呀!”
君灼华手捂红唇轻笑起来,说实在的,她压根没将南宫清璇的话放在心上。想要她性命的这么多,南宫清璇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个,多南宫清璇一个也不多,少南宫清璇一个也不少,南宫清璇真不足挂齿。“那臣女便拭目以待了,看看二公主杀臣女。”
君灼华完全不将南宫清璇的威胁放在眼里,很显然南宫清璇不值一提。丢下一句话便扬长而去,徒留南宫清璇吹胡子瞪眼睛。“小姐,您好好的招惹二公主做什么?”
知书无奈一笑,南宫清璇不过就是个被宠坏的小公主,虽说出那番大胆的话来,但没人会将她的话放在心上。“招惹她?不是她先招惹我吗?”
君灼华眨眨桃花眼,浅浅开口。最先招惹的人可是南宫清璇,若不是南宫清璇主动招惹她,她又岂会搭理南宫清璇。“小姐,二公主毕竟是皇上最宠爱的女儿,您这般做,难保皇上他……”知书语气满是担忧,后面的话虽未曾说完,但懂的都懂。“放心,皇帝暂时动不了我。”
君灼华朝她投去一个眼神,示意她不用担心。如今的局面皇帝压根动不了她,便是皇帝想对她下手也不会选在这个时候。“……”知书有些无奈,她不知道君灼华哪来这么大自信。虽说皇帝看在君家的面子上可能会饶了君灼华,但若皇帝非要君灼华死,到时候谁的面子都不管用。君灼华不去管知书是何想法,她慢条斯理朝福祥宫走去,一路走来,心情隐隐不太平静,带着几分激动。太皇太后可不是什么普通女子,这可是东岳的奇女子。她马上便可以近距离见到这位奇女子了,她如何能不激动。“呼!”
一炷香后,君灼华在福祥宫门口停了下来,她呼出一大口气,眼神复杂打量着福祥宫。金碧辉堂的宫殿让人望而生畏,也让人心潮澎湃,滋生欲望。“君小姐,里面请。”
一宫女盈盈一拜,恭敬将君灼华迎了进去。“好。”
君灼华点点头,在小宫女的带领下走进大殿。大殿内,容雪拗不过太皇太后,只能无奈将太皇太后从床榻上搀扶起来。“太皇太后,您身子虚弱,得卧床静养。”
“待会儿便要见君家那小丫头了,哀家不想倚靠在床榻上见她。”
太皇太后淡淡一笑,轻声开口解释。“……”容雪实在是拗不过太皇太后,只能将太皇太后扶到一旁的美人椅旁,小心翼翼伺候太皇太后躺上去。“容雪,这些事情让她们来便好,你不用亲自动手。”
见容雪事事件件都亲力亲为,太皇太后眼底有一丝丝湿润,红了眼眶。容雪陪了她这么多年,自小跟在她身边,一眨眼过去这么多年了,她身边也只剩一个容雪,再无旁人。“太皇太后,奴婢不放心她们伺候您,难不成太皇太后嫌弃奴婢老了,不中用了?”
容雪满是皱纹的脸上带着一抹抹浅笑,开口便是打趣。“容雪,你明知道哀家不是那个意思,你也老了,身子骨不如当年了,这些事不需要你亲力亲为,你也得好好照顾自己。”
太皇太后白了容雪一眼,定定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