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盯着将军府看了半晌,他抬脚离开了。此时的他自然不会知道,就因他在将军府驻足片刻,外人竟传出些荒谬言论。东宫,南宫亦凌面色如常盯着白莲,对白莲口中所谓的妙计无甚反应。看得出来,他对白莲的提议很不满意。“这便是你所谓的妙计?”
南宫亦凌冷冰冰朝白莲看过去,这一刻他竟有些后悔救下白莲。他不禁疑惑,这样愚蠢的女人真值得他冒险救下吗?“自然,太子殿下,美人爱英雄,那咱们便来一出英雄救美,只要你救了君灼华,君灼华一定会对你死心塌地。”
白莲眼底闪过一抹嫉妒,她真不明白,君灼华究竟有什么好的,竟让身为储君的南宫亦凌对其趋之若鹜。君灼华能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身世和容貌了,除却这两样她还有什么?她同样是君将军的女儿,容貌也并不输君灼华,为何君灼华就是那天上月,而她却是地上尘?她真的不甘心,特别不甘心,但凡她不是君将军的女儿,不是君灼华的妹妹,她都不会如此不甘心。“白莲,孤问你,你真了解君灼华?”
听完白莲的话,南宫亦凌面色一冷,淡淡开口。他蹙眉朝白莲看过去,辨不清喜怒。“太子殿下,您这是什么意思,奴婢也算和君灼华一起长大,自认也算了解她。”
白莲只觉有些不解,她不了解君灼华吗?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不了解君灼华。她跟了君灼华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了解君灼华。“一起长大,自认也算了解,你口中的自认也算了解还没孤一个外人了解得多。”
南宫亦凌的手指死死捏在一起,对着白莲怒目而视。他深吸一口气,好不容易才将自己要打人的冲动平复下来。“英雄救美?若君灼华是一般闺阁女子自然抵抗不了,可君灼华是普通女子吗?”
南宫亦凌冷冷一笑,真是可笑,他一个外人都知道英雄救美这招对君灼华没用,而白莲在君灼华身边待了这么久,没道理不知道,那她究竟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再者她的实力摆在那里,连孤都不是她的对手,又何来英雄救美?”
这南宫亦凌真的是肠子都要悔青了,他头一次痛恨当初的自己,他痛恨自己为何要救下白莲。“太子殿下,您这话可就不对了,君灼华是和一般女子不一样,但也无法否认她就是一个女子,女子对天降的英雄从来不会抗拒,若你能英雄救美一番,君灼华定会对你改观。”
白莲淡淡开口反驳,对于南宫亦凌的话她不是很赞同。君灼华是同旁的女子不一样,但她本身也还是一个女子,既然是女子,又怎能抵抗盖世英雄。“太子殿下,你终归不了解女子,女子对盖世英雄抵抗不了,每个女子都曾幻想过会有一个盖世英雄从天而降,从而解救自己,君灼华也不例外。她性格刚烈不假,但她也有那份不为人知的细腻和敏感。”
见南宫亦凌不甚了解,白莲开口和南宫亦凌解释。“君灼华厉害成那样就能否认她女子的身份?她是女子,便有小女人的一面。”
嘴角勾了勾,缓缓开口。“真是如此?君灼华她也会有小女人的那面?”
南宫亦凌只觉有些不可思议,君灼华给他的印象一直是盛气凌人,热烈张扬的。他压根没想到君灼华还会有小女人的一面。“为何不会有,她再强悍不还是个女子,她再高傲还不是得依附男子。”
白莲嘴角的笑意加深了,她并不觉得依附男子是错误的做法,相反,依附男子是最快的捷径。像君灼华那样不知道利用自身条件的人才是真的傻。“君灼华她不一样,她不需要依附男子,也不会依附男子。”
白莲话音刚落,南宫亦凌便开口反驳,想到那热烈张扬的一抹红,心头动了动,悠悠开口。其他人定然会依附男子,但君灼华不会,他知道君灼华一定不会。若君灼华也成了需要依附别人才能存活的菟丝花,那她就不是君灼华了。“不一样?不会依附男子?太子殿下,您这话不太对。”
白莲捂着红唇轻笑出声,世间哪个女子不需要依附男子,君灼华自然不会是那个例外。“女子依附男子本就是常事,女子娇弱,需得依附男子才能活下来,她君灼华也是女子,凭什么她就不会依附他人?”
对于南宫亦凌的看法白莲是真的想不明白,君灼华再如何厉害,可终归也是个女子。是女子便要嫁人生子,便要收起棱角依附男子,这是亘古不变的,哪有什么例外。之前没有,之后也不会有,君灼华从来不会是那个例外。“你说错了,君灼华她同你们这些庸脂俗粉不一样。”
南宫亦凌摇摇头,淡淡开口。虽然白莲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但他相信君灼华绝不是那样的人,他相信自己的眼光。“太子殿下,您就这般有把握?您对君灼华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白莲只觉有些无语,某一刻她都怀疑是不是君灼华给南宫亦凌下了迷魂药了。若没下迷魂药,南宫亦凌为何会如此相信君灼华,简直是盲目的相信,着实让人有些想不通。“是,孤是有把握,君灼华她同你们这些庸脂俗粉不一样,若她真这般做了,那她就不是君灼华了。”
南宫亦凌唇角勾了勾,淡淡一笑。“太子殿下,那我们便拭目以待吧,日后你便知道谁对谁错。”
见南宫亦凌如此一根筋白莲也不好再说些什么,浅浅一笑。“殿下,大公主来了。”
公孙素从门外走来,毕恭毕敬开口,视线触及一旁的白莲时,眼神变了变。“清欢?她怎么来了,快将她请进来。”
南宫亦凌对南宫清欢的到访也很意外。“你先下去吧!”
他转身看向一旁的白莲,悠悠开口。白莲的身份很容易落人口舌,虽然南宫清欢是他亲妹妹,但他不想生出什么事端来。“皇兄。”
还不等白莲退下,南宫清欢已然从外头走了进来。“见过皇兄。”
南宫清欢盈盈一拜,浅浅开口。“好了,快起来,都是自家人,何必这么生分。”
南宫亦凌上前一步将南宫清欢搀扶起来,身形不动声色朝白莲那边靠,他宽大的身躯几乎将娇小的白莲全数挡住。他不敢赌,也不能赌,白莲的身份有些特殊,哪怕南宫清欢是他的嫡亲妹妹,他也不能赌。“皇兄,你身子调养好没?”
南宫清欢的视线紧紧落在南宫亦凌身上,将南宫亦凌从头到脚看了一眼,就担心南宫亦凌还有什么不舒服的。“无事了,早就好了。”
“皇兄,我今日来东宫是有一桩事想同你聊聊。”
南宫清欢引着南宫亦凌朝一旁椅子走去,南宫亦凌自然不想过去,他一过去白莲便会暴露,可若不过去,恐南宫清欢会起疑。沉思片刻,他抬脚朝南宫清欢那边走去,转身的时候还给了白莲一个眼神。白莲秒懂他的眼神,一步步后退,似想要离开。“那个小婢女,你别走,过来给本公主倒杯茶水。”
南宫清欢朝白莲的方向看过去,轻声开口。“是。”
白莲虽有些不太情愿,但终究还是妥协了,她莲步轻移走到南宫清欢身旁,慢慢斟了杯茶水。“公主请用茶。”
白嫩嫩的柔荑捏住捏住茶杯,恭敬将茶水递过去。南宫清欢的视线紧紧盯着白莲那纤细修长的柔荑,沉默良久,还是伸手将茶杯接过来放在桌案上。“清欢,怎么了,莫非这奴婢有何不妥?”
见南宫清欢一直盯着白莲看,南宫亦凌心里也有些没底。“皇兄,她真是你的婢女?”
南宫清欢狐疑开口,她将白莲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总觉得白莲不是个奴婢这般简单。她此前并未见过白莲,不知晓那个京城大名人白莲生得是何模样,自然也不知面前这个奴婢就是将顾南弦毁了的罪魁祸首。“自然。”
南宫亦凌点点头,眼底闪过几抹心虚,但因南宫清欢的视线一直在白莲身上,她也就没注意到。“皇兄,当你的奴婢可真好,若非知道她就是奴婢,我都要怀疑她是哪家大家闺秀了。”
南宫清欢眨眨眼睛,由衷感叹一句。“此话何意?”
南宫亦凌愣了愣,一时半刻也没摸准南宫清欢是何意思。“你看她那十指,是不是和娇生惯养,不沾阳春水的大家闺秀一样,还有她那容貌,着实和奴婢的身份不匹配。”
南宫清欢自然不会有所隐瞒,她将自己心中的想法尽数说出。“皇兄,老实说,她是不是你的侍妾或是通房丫环?”
南宫清欢眼珠子鼓溜溜直转,看看白莲又看看南宫亦凌,总觉得事情就是她想得那样。南宫亦凌也十八九岁了,旁人在他这个年纪早就儿女遍地,妻妾成群了,有一两个女人也不是什么奇怪之事。虽然她也向往先帝同宸元太后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但她终究只敢想想罢了,不敢憧憬那样的感情。毕竟古往今来也只有先帝和岭南王真正做到了。“清欢,你胡言乱语些什么呢?”
南宫亦凌只觉有些无奈,他都不知道南宫清欢脑子里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白莲是他的侍妾或是通房丫环?这,这着实过于夸张了。另一个当事人白莲的脸色瞬间不好,脸色铁青铁青的,双手死死扣在一起。侍妾?通房丫环?她有理由怀疑南宫清欢是在羞辱她。首先她对南宫亦凌没什么其他想法,其次她也不会成为别人的侍妾。若她真想做妾,定会早早将身子给顾南弦,成为顾南弦的女人。她之所以没这般做,最大的原因是她不愿做妾。她不愿为人妾,她和君灼华都是君家女儿,为何君灼华是正妻,而她就只能当个妾,这着实不公平。她眼神幽深,视线紧紧盯着鞋尖,心思却不知飞哪去了。“她真不是?”
南宫清欢眨眨眼,不可思议开口,本以为她想得都是真的,不成想是她想错了。“本来就不是,你想到哪去了,她不过是个区区奴婢。”
南宫亦凌伸出手在南宫清欢白净的脑门上轻轻敲了敲,只觉有些无奈。“原是我误会皇兄了,皇兄大人有大量,定不会放在心上。”
南宫清欢浅浅一笑,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自然不会,谁让你是我唯一的妹妹,不是有事要同我讲吗?”
见南宫清欢似乎是忘了来意,他赶紧开口提醒。“哦,对,我差点便忘记了。”
南宫清欢一拍脑门,只觉有些懊悔,若不是南宫亦凌提醒她,她恐怕早就忘记了。“你们都下去吧!”
她的视线放在屋内的白莲和公孙素身上,淡淡开口。“奴婢告退。”
“属下告退。”
二人一同开口,恭敬行礼后退了下去。“皇兄,母后想趁这些日子给你选个太子妃。”
南宫清欢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南宫亦凌,想知道南宫亦凌是如何想的。“选太子妃?好端端的怎要选太子妃了?”
南宫亦凌眉头一皱,不解开口,他也没想到皇后会这般做。”
皇兄,什么叫好端端的怎就选太子妃了,你也老大不小了,的确该选个温柔娴静的太子妃。有个女子替你操劳后宅琐事,你也能轻松点。”
南宫清欢眼底闪过一抹复杂,脸上闪过一抹忧愁。“可我,我……”后面的话南宫亦凌并未说出口,说到一半便止住了话头。“皇兄,你知道的,皇家婚姻向来身不由己,母后中意之人是婉兮表姐,表姐虽说有几分高傲,但她心悦你多年,她的礼仪规矩在京城是数一数二的,这个太子妃她也当得。”
嘴角动了动,浅浅开口。苏婉兮成为太子妃也算一桩好事,京城闺秀能和明月不相上下的也只有一个苏婉兮,苏婉兮成为太子妃实至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