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悦走到了他的前面。这才发现龙一整个人是停下了。工厂就在前面，距离不到两百米的位置。只要再走两分钟就能到。看着正然的龙一，等着回答。但是等了足足有一分钟的时间。龙一都没有说话。他整个人就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定在原地，眼睛都不眨一下。直直地望着前方。陈悦朝着他的视线看去。黑乎乎的一片，什么都没有。可见他根本就不是看到了什么东西。“你这是怎么啦？不会是中邪了吧。”
“这种玩笑并不好笑。”
“现代社会可不信鬼神之说。”
陈悦走到龙一面前。在他那怔然的双眼面前，轻轻地晃了一下自己的手。龙一的演技不怎么样。所以这一定不是演出来的。自己的心也是悬了起来。“你说得对，在一个不爱的人身边。”
“怎么可能生活二十多年？”
“还生了一个孩子。”
龙一呢喃低语，眼睛里面的疑虑更是深了几分，眉头皱起。如果说李素梅是宁可靠着自己自食其力。而不依照老公关系晋升的女人。那她的骨子里应该是不屈不折。怎么可能委屈自己。在一个不顾家的商人面前低头。“日久生情这句话是有道理的。”
“说不定在这二十年的相处当中。”
“李素梅对卢德彪也产生了一些感情呢。”
“人是一种很复杂的动物。”
“很多事情都说不准。”
陈悦只能找到这样的一个解释。就刚才在咖啡厅里见到李素梅。从她的言行举止来看。她确实是一个相对比较独立的女性。也有自己的思想。这种人绝对不会让自己在感情里面迷失。就算李素梅曾经迷失在感情里。那也肯定是年轻时候才会犯的错误。到了她这种年纪。已经没了年少时候的懵懂悸动。在现实面前，一切都会看抹清清楚楚。“你会对一个忙着生意。”
“一年都见不到几次的人日久生情吗？”
龙一不用多想，就否定了陈悦的看法。“这种说法放在任何一对夫妇上。”
“我都觉得有可能。”
“唯独对卢德彪来说，不可能。”
在苏伟国的那些调查资料里。龙一看到了上面罗列出来的行程表。卢德彪虽然是工厂的大股东。但是几乎所有事情都亲力亲为。仿佛只要他少做了一件事。就会有人从中占了他的便宜一样。这种小心谨慎的性格。虽然最后还是没有保住工厂。但是当年的那些忙碌。也都是确确实实存在的。“你究竟在怀疑什么？还是有话直说吧。”
“我真的不知道你心里究竟在构思什么。”
“也没办法根据你所说的给你反馈。”
“你还要继续这样打哑谜的话。”
“那你就自己埋头苦想吧。”
陈悦不是一个没耐心的人。但是他不喜欢这种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晓，还要配合着回应的感觉。她双手插兜，就这么站在龙一的面前。一副不说清楚，就别想让我回应的表情。“李素梅早就跟卢德彪没有夫妻感情。”
“对他这个妻子疏忽。”
“对儿子肯定也关心不到哪去。”
“按理来说，在卢道长大之后。”
“她就应该提出离婚。”
“而不是藕断丝连，一直拖到现在。”
龙一如果遇到一个整天不顾家。让母亲还受尽痛苦的男人。他巴不得让妈妈早点离婚脱离苦海。母子两人去过属于自己的生活。而不是让根本对自己不管不顾的父亲。指望他能够良心发现。陈悦想想也觉得这才是符合一个人的正常心理思路。换做是他的话，也会希望父母离婚。站在李树梅的角度。她或许早就已经提出离婚有八百多次了。“儿子过世，李素梅肯定她万念俱灰。”
“在这种情况下，她不可能还淡定的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正常投入工作。”
“但就我们刚刚所见的李素梅非常冷静。”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饱受丧子之痛的女人。龙一理解不了他的这种行为。越说陈悦也越觉得有点不对劲。“你的意思是李素梅根本就没提过离婚。”
“她也根本不希望跟卢德彪分开。”
“哪怕对方已经是彻头彻尾的人渣。”
“彼此之间也还没有了孩子的纽带。”
这么说来，陈悦也是大惊。这已经不是用不正常就能形容的了。李素梅所做的。根本就是在跟卢德彪同归于尽。“看来这一趟我是来对了。”
“很多事情都要跟卢德彪摊开说清楚。”
“他们三个人之间的纠葛不弄明白了。”
“我就没办法确定敌人。”
“那我的生意没法继续做下去。”
龙一忽然之间发现一切。都跟他的计划格格不入。越调查下去所发现的内情就越多。这好像已经不仅仅是关乎一场校园丑事。他还牵扯进了别人的家事里。而这些家事又会影响到他的生意。这实在是有些荒谬。但是又确确实实的发生了。“如果这里面的牵涉那么复杂。”
“待会我还真是一句话都不能说了。”
“时间已经过去五分钟了。”
“如果你想赶上超市，关门之前买东西。”
“现在就要加快脚步。”
陈悦转过身，朝废旧工厂那边走去。现在对她来说。夜宵已经不是最让她感兴趣的。她就想看看龙一会怎么斟字酌句的。跟卢德彪之间进行交谈。他跟李素梅陈卓威。三个人之又有着怎样的纠葛？走进废旧工厂，龙一就闻到了浓重的酒味。还夹杂着一丝面包的香气。或许是在面包厂里面待久了。他对面粉的味道十分的敏感。顺着那气味，他绕过了几个车间。在一间废旧的厂房里看到了卢德彪。他头发散乱，身上满是脏污。正一手拿着酒瓶，一手拿着面包。躺在那爬满蟑螂的被褥之上吃喝着。“卢老板有当铺不睡。”
“居然跑来窝在这间工厂里。”
“未免也有些太自降身份了吧。”
“凭着你私运的那些古董。”
“至少可以让你住上一个月五星级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