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悦头也没有抬。把手里的菜单又是翻看了一页。“不是看不起你。”
“只是你这不确定因素实在太多了。”
“只要有一样出错。”
“那我们今天在这里就是坐着干等。”
“浪费时间而已。”
龙一没有质疑过陈悦的能力。但是他不相信这种乱七八糟的猜测。如果她猜错了，是周任去找了李素梅。或者他们约定的时间不是在今天。又或者见面的地点也不是在这咖啡厅呢。他可不想白白浪费时间在这里蹲点。“不是，都已经跟你打赌了吗。”
“你也不用怕吃亏。”
“顶多是消耗你一些时间而已。”
“你面包厂里的事务我都还在稳步进行。”
“也没有什么值得你操心的，不是吗？”
陈悦点了一杯摩卡咖啡。顺便帮龙一也点了一杯冰镇的牛奶。在几次的相处当中。她也已经摸清了龙一的口味。“你怎么知道面包厂的生意在稳步进行？”
“你往办公室打电话是问过什么了吗？”
龙一忽而眼睛里透出了一丝狐疑。就算他往办公室打电话。杨树林应该也不会跟她透露太多生意上的事情才对。除非陈悦假扮成了合作上来套话。杨树林这老实乡下人肯定会中她的圈套。“我没有兴趣刺探你的商业机密。”
“我只是看你有闲情逸致帮我熬牛肉粥。”
“就知道你的生意肯定不忙。”
“不然你随便豆浆油条就把我给打发了。”
陈悦看到龙一那质疑的眼神。也是翻了个白眼，以做回应。“小龙总，你是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我如果要从商早就起步了。”
“自己都对生意没兴趣。”
“怎么可能还有兴趣对你的生意感兴趣。”
龙一挑了挑眉。也知道自己的疑心病又是犯了。他找来服务员，多点了一份甜甜圈。在前面几次西餐厅里。这都是陈悦必点这个东西。“是我不好跟陈大小姐道歉。”
“你也知道这面包厂是我爸爸的。”
“如果出了什么岔子，责任都在他。”
“我也是为他负责而已。”
“如果是我自己的生意。”
“你随便问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道歉诚意必须要拿出来。而且龙一也不介意让陈悦知道关于面包厂的一些商业机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真心实意想让陈悦做他的法律顾问。以后好一起面对后面一些琐碎的事情。这些基本的商业信息告诉她也没有关系。“我对你的生意没有兴趣。”
“最好你也什么都别说。”
“免得到时候你生意真出了什么问题？”
“又反过来对我疑神疑鬼。”
陈悦见他这么警惕。还是先把丑话说在前头吧。免得到时候真有了矛盾，彼此也说不清。“我刚才说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
“能够跟你这么一个漂亮的女孩。”
“在咖啡厅里享受一个美好的早晨。”
“对我来说也是赚了。”
“做生意不止有钱才算是赚。”
龙一曾经邀请过很多漂亮的名流跟他共进晚餐。但那不是为了生意，就是为了打通人脉。根本就没有好好享受过正常的人际交往。每当他的一些兄弟说出自己跟结交了什么红颜知己。他心底都会有那么一点点的羡慕。“少来油嘴滑舌了。”
“照你这么说，你跟苏琳琳不是也有一起在西餐厅里待过吗？”
“我可是把你以前的老底通通都查了。”
陈悦很少会主动去了解一个委托人。但是龙一这个人实在太过特殊。让她忍不住多花了一些心思。说到苏琳琳，龙一也是忽然眸光轻动。不知道怎么的，一些回忆涌上脑海。苏琳琳在西餐厅里强忍泪水。在他面前诉说着那些遭受到的无名委屈。那样子真的是又坚强。又让人觉得十分楚楚可怜。“今天的我们要等的人。”
“可能已经不会来了。”
“就此作罢吧，这一餐就算我的。”
“我们下一次再履行这一场赌约。”
龙一已经看到公司大门。陆陆续续走出一些员工。明显就已经是到了他们下班的时间。像这种公司的上下班时间规定都很严格。他们这些员工不会敢擅自离岗。既然员工都已经走了。那老板肯定也不会在办公室里待着。尤其周任这种已经把生意做得小有成就。还敢偷税漏税的小老板。“没有等到要等的人。”
“那这场赌约应该是我输了。”
“不需要你为这段西餐买单。”
“最近托了你的福，学了很多侦查技巧。”
“还有窥探人心的技巧。”
“我额外接了几个委托的案子。”
“在一个星期内，已经通通都解决了。”
陈悦说话算话也愿赌服输。没有多做犹豫，已经是让服务员过来把账单给结了。并且还额外点了一份西瓜汁。“我在这里再坐一会儿。”
“没准周任这个老板会重返等公司呢。”
“那这一份账单，也还是算你小龙总的。”
陈悦挑了挑眉。她还没有打算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认输。“那你慢慢等，我先走了。”
“工厂的设备半个月没检查了。”
“趁着晚上工人下班。”
“我可以好好的巡检一下。”
“预祝陈大小姐能够马到成功。”
“等到你想等的人。”
龙一看着日落西斜。不知不觉他们在这餐厅里。居然已经坐了这么多个小时。离开之后，龙一在天黑之前赶回了工厂。他回来的时候，工厂还没有关门。杨树林蹲在门口抽烟。看到他，整个人站了起来。想看到救星一样。“龙一，你可算是回来了。”
“我就知道今天晚上你会回来检查设备。”
“你要是不回来，我可就在这傻眼了！”
杨树林一边说着一边跺脚。手里的烟掉到地上了也顾不上去捡。上来就抓着龙一的肩膀。两只眼睛已经是激动得水汪汪。“杨叔，你冷静一点，慢慢说。”
“什么事情值得这样激动。”
龙一看了一眼那还亮着一点微光的工厂。也没有闻到有什么油烟的味道。应该不是机器出了问题。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值得做了二十年工人的杨树林这么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