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山”走了好几天,黄全一直很忐忑,他既想叶小山死在外面,又害怕他死了,到时候这个客栈就剩下他一个人了,万一再来个王栓子五老虎之类的,下一个被杀的就是他了。黄全一大早醒来就将客栈里里外外的打扫了一遍,天地良心,从前黄三郎活着的时候他都没这么尽心尽力的打扫过客栈。如今真是勤劳的不像他了……黄全也说不好自己什么心思,他叹了口气,提着水桶刚要往回走,就看见远处一辆马车跑过来,他放下水桶跑到门口,没多久赵云辞就到了,他满身的泥土,狼狈不堪,眼睛里有红血丝,显然一晚上没有睡好。黄全也不敢问他,赶紧准备了热水给他洗漱。赵云辞将带着泥土和冰碴子的银子堆在地上问他:“这是金子还是银子?”
黄全小时候听黄三郎讲过的故事里就有一个老头将铁斧头掉进了河里,河神问他是掉了铁斧头银斧头还是金斧头,这个故事和眼前的情形很像。黄全小心的看着着赵云辞的脸色,联想到他之前怪异的举动,他心里暗想,难道小山哥是神仙?从他的样貌来看也确实很像神仙了,如果是神仙的话,那他现在是在考验他是不是个诚实的人?可他杀人越货的事都干过,这诚不诚实这么重要的吗?“这……”黄全决定实话实说。“哥,是银子。”
赵云辞听到黄全的话松了口气,不过很快他又皱眉。为什么是银子了?他埋的明明是金子。“你说把金子埋在土里,是不是一段时间后,金子会变成银子?”
黄全的心在狂跳。他问什么?他问什么?他问什么?他为什么这么问,为什么这么问,为什么这么问?难道是在暗示他要将银子埋在土里然后会长出金子来吗?“会吗?”
赵云辞问?黄全“……”会还是不会啊?如果说会的话,那愿望是不是就成真了?可那样就说谎了啊。黄全纠结了半晌,才说:“不会……”赵云辞就想不通了,既然不会,那为什么他的金子会变成银子?总不会是叶檀埋的吧?叶檀不喜欢去地里,也不会无聊的去地里埋银子玩。那肯定是自己埋东西那天脑子出问题了,才会把埋下去的银子误以为是金子。将这事放在一边,赵云辞又想起了魏佑堂,心情又是一阵的不爽,如果能把魏佑堂抓来扔在后山上喂狼就好了。叶檀看着地上这一堆堆土,入冬之后,土地就冻上了,虽然冻的不太厚,也难为他居然都能挖开了。而且,最让叶檀不能接受的是,赵云辞这一次回来居然就是为了挖金子。他居然只是为了挖金子。叶檀越想越生气,看着那袋子金子,想到赵云辞一晚上就挖走了几百两碎银子,就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不过也不算太傻,还知道回来拿银子。胡来那天的话让黄娟心神不宁,一出门,就看见赵金宝正往外走。“你去哪里?”
赵金宝看了她一眼没吭声。“跟你那个死鬼爹一模一样。”
黄娟骂了几句就回了屋子。赵金宝盯着半山腰的屋子看了一会儿,去了叶大壮家,叶大壮在城里叶檀的铺子帮忙,今天才有空回来,他给叶二婶买了不少东西,母子两个正在看,叶老二从屋子里出来看到那些东西冷笑:“我看你们是被叶檀迷了心窍。”
叶二婶道:“托她的福,我们才没被饿死,就算被迷了心窍,我们也愿意。”
叶大壮也说:“爹,你没事要不也出去找点活干,总待在家里像什么样子?”
叶老二脱了鞋就打他:“小兔崽子翅膀硬了是不是,也敢嫌弃你爹了?”
叶大壮可不会傻乎乎的站着让他打,他拔腿就跑,叶老二没追到,自己差点累死,他靠着门外的大树一边休息一边骂叶大壮。“叶叔叔,你也讨厌叶檀吗?”
叶老二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一回头就发现一个又瘦又黑的人站在自己后面,他看了半晌才认出这是以前常来家里玩的赵金宝。赵金宝坐在叶老二身边,虽然还是个半大孩子,脸色却很阴沉,看着就让人觉得不舒服。“叶叔叔,你还没回答我,你也讨厌叶檀吗?”
叶老二不想承认自己被个孩子吓到了,他板着脸道:“讨厌咋了?你个小王八羔子懂个屁,给老子滚。”
赵金宝幽幽的看着他:“叶檀前几天拿到了不少的银子,你知道吗?”
叶老二当然知道,因为这件事他在屋子里骂了叶檀整整三天。这个败家女,这么多银子不知道孝敬下他这个二叔。“你想要吗?”
赵金宝又问。叶老二冷笑:“谁不想要银子呢。”
“我知道怎么弄到那些银子!”
叶老二眯了眯眼睛:“没事回去看看你后爹,少来这儿糊弄人。”
赵金宝明显生气了,不过他还是忍了下来。“我知道怎么弄到这些钱,不过我缺个人帮忙,只要叶叔叔和我一起干,到时候,这银子咱们五五分怎么样?”
赵金宝明明还是一张孩子的脸,可脸上的阴冷和算计倒是完全不像个孩子。叶老二可不打算和他一起干,赵金宝毛都没长齐,他可不信,而且,他见过叶檀杀人的,比鬼都可怕。“我知道你怕叶檀。”
赵金宝说。“谁怕她了?老子才不怕她,老子只是不想惹麻烦。”
叶老二大声说,可赵金宝却是一副看透了他的模样。他说:“你知道胡来吗?他们打算这两天收拾叶檀,我们可以乘机溜进去,拿了银子我们就走,神不知,鬼不觉,谁都不会发现。”
叶老二起先并没有在意,可是听赵金宝这么说,他有点动心了。自从他之前被吓唬病了,后来又闹了饥荒,家里的吃食全靠叶大壮和叶欣之前存的东西,而他这个当老子的,反而成了没用的,他这两年过的别提多窝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