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檀对赵云辞说:“这个方家老三有点意思。”
叶檀又说:“他跑不了,我一定得把他揪出来。”
叶檀还说:“云辞,以后我不会叫任何人伤害你。”
赵云辞有些茫然:“其实我不是很在意,我们没必要揪着这件事。”
他好像反应迟钝,因为忘记了以前的事,任何情绪都变的缓慢,他不恨谁,也不会为了谁难过。叶檀当然不单单是要给赵云辞出气。她只是担心。黄梦涵这个女人,死了也让人不得安生,她不知道黄梦涵到底对赵云辞做了什么,会不会在未来的某一时刻,赵云辞就又变的糊涂了?而且,既然西南的巫医这么厉害,说不定能治好赵云辞呢?叶檀说:“我们一定要揪着这件事。”
赵云辞茫然:“为什么?”
“不为什么。”
赵云辞“…”老鸨子花姐一死,春香楼无奈只能关了。可它背后的掌柜却查不出来,官府的留底是那个花姐,她上面有没有人,有什么人只有她知道。可她已经死了。衙门全力追查方三,可府城太大了,各种大家族,小势力,小头目多的数不胜数,南区空了许久,东区乱的很,西区又涌入许多过来做买卖的外乡人,官府查了半天,最后连方三在不在府城都不确定了。柴三管着东区这一片,最近因为府城风声紧,就连柴三也是夹着尾巴过日子,生怕引起朝廷的注意。小混混对上官府,只有死路一条。陈云深得了柴三的信任,柴三喝着酒,脸色严肃道:“小五,哥哥拿你当兄弟,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这府城怕是待不下去了。”
陈云认真思索了半晌不解的问:“三哥何出此言?”
柴三小声说:“这明王…我看来了就未必要走了。”
他喝了一杯酒又说:“哥在这几十年了,从没见过这么大的官,这可是王爷,来咱们这处理个知府贪墨的案子?怎么看都很奇怪。”
陈云顺着他说:“是挺奇怪!”
柴三看他懵懵懂懂的,说:“哥也认识不少人,有人给我传信,说女皇老了,等太子继位,明王就是眼中钉,他肯定在盛京待不下去,所以咱们这一片,都会是明王的封地了。”
陈云十分惊讶,毕竟这个消息,叶檀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他看着柴三,心想这流氓有点文化啊连这都摸清楚了。“那怎么办?”
陈云皱眉说:“明王一来就灭了三大家族,咱们这点人不够看。”
柴三拍拍他的肩膀,笑的意味深长:“是啊…”陈云表忠心:“三哥,你想干什么我都听你的。”
柴三摇头:“哥年纪不小了,干不动了,底下人这些年也越来越不服我。”
陈云知道他话里有话,也没着急说,只是静静的听着。“哥存了点家当,后半辈子就想买点田,雇几个人凑合过了。”
陈云听明白了。柴三想金盆洗手了。这倒是个好时机。柴三正值壮年,可人都有老的时候,庆阳的老爹,金明都没有好下场,柴三的上任老大被人砍死在巷子里。都不得好死!柴三害怕了,他捞够了钱,尤其这次还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人就格外的死了。“三哥做什么我都支持。”
陈云说:“我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到哪里都能活。”
柴三笑了笑:“你是我过命的兄弟,我信你,也能看出你是个有前途的人…”陈云心里有些激动,面上却是不显:“三哥的意思…”“三哥想把这摊子交给你,就看你敢不敢接。”
柴三说完就静静的看着陈云。陈云一开始是惊讶,后来他就有点激动,显然没想到这个馅饼会落在自己头上。“三哥,不瞒你说,兄弟我是动心的,可是我到底年轻,根基又浅,恐怕不能服众。”
柴三拍拍他的肩膀:“有三哥在呢。”
柴三让陈云接替自己其实也有私心,他这些年混江湖,结仇很多,这些人对他恨之入骨,而且他一走大权旁落,新老大可未必会给他面子,保他周全。陈云不一样,陈云是他结拜兄弟,他若是杀了自己,那底下人估计不服他,对他的名声不好。混江湖的绿林们最看重的就是名声,你名声好了,对兄弟们仁义,人家才会服你。而且,陈云当了头头,间接的对别人也是威慑,别人才不敢动他。陈云思索了片刻,看似在纠结思考,其实内心早就乐开了花,他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能不见血就夺了东区的权,他自然是高兴的。“三哥放心,兄弟以后绝对不会对不起三哥,三哥就是我的再生父母。“陈云豪气的站了起来。这就是答应了。恰好明王设宴,请府城的富户豪绅们,柴三这种人居然也在邀请的名单上。柴三特意去做了一身体面的衣服带了陈云赴宴。他这举动自然引起了手下人不满。都是跟着柴三出生入死走过来的,柴三有了退意,底下也就动了心思,几人早就明争暗斗,想等着柴三退了他们上位。可是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陈五忽然就给截了胡。这次明王设宴明显是想拉拢这些势力,也是个露脸的好机会,柴三底下的几人没想到他们斗的要死要活,柴三最后带走了陈五。几人心里不忿,对陈云恨之入骨。“这个陈五仗着自己对老大有救命之恩就生了不该有的心思,咱们跟老大混的时候,他还穿开裆裤呢。”
“说的没错,咱们斗了这么久,倒是没想到被个外人占了便宜。”
“绝对不能白白便宜了这陈五。”
几个寻常斗的你死我活的小头子们难得的团结一致要一起对付陈云。一个人隐藏在黑暗中,冷冷的看着这一切。等到小头目们商量完了,他才走到其中一个人身边说了什么。那人笑道:“看来方小公子也很讨厌这个陈五?”
方慕抬头,冷声道:“此人与我有仇,而且…”他小声在小头目耳边说了什么,那头目一怔:“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