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离任由苏幼虞打量，也没有多说别的，大约是清楚，苏幼虞的观察极为细致，稍微有一点的征兆落入苏幼虞眼中，她就能够很快的察觉出来其中的异常。“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像一个人。”
沉离微微垂眸，“是有人说过。”
“大概三四年前，便有人提起过奴才很像是当时关在天牢里的的一个罪人。”
苏幼虞看着他，“谁说过？”
“很多人都说过，便是夫人也说过。”
苏幼虞听他提起童晚，想起来当年童晚的确是跟斯穹有些联系，甚至童晚假死还都是斯穹的手笔，想要利用童晚，来把控当时还是皇帝的霍昭。只不过眼下霍昭已然不是皇帝，若是眼前的人当真是斯穹，又是别有意图才留在童晚身边，那么他想要做的是什么？再者当年南巡游船之上，真相全部都已经公之于众。斯穹按道理说那么聪明的人，不可能再自己被利用了之后，还要费尽心思的跟他们作对。苏幼虞紧绷的神经在自己沉默思考的这片刻一点点松开。正巧，屋子里童晚出来叫她，“娘娘这会儿来，怎么也不通报一声，我好出来接娘娘。”
“看了你昨日递的帖子，想着今日不下雨了便过来仔细询问一下。”
苏幼虞说着，还是多看了旁边的沉离一眼，“这个是你留在宫里的人？”
童晚并不知道太多的朝廷政事，也不知道南湖游船上斯穹的事情，听到苏幼虞这么问，懵懵的点了点头，“是啊。”
苏幼虞的视线从沉离的身上收了回来，拉着童晚先进了屋子。童晚看着苏幼虞神色凝重，一时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是不是我给你递的书信，让你们感觉到为难了。”
“不是。”
苏幼虞摇头，迟疑了片刻，询问着童晚，“你难道不觉得，在你院子里伺候的那个人，很像是从前西厂掌印斯穹吗？”
童晚听着苏幼虞的话，轻眨了下眼睛，“我，我也觉得的，娘娘还记得斯穹啊。”
苏幼虞抿唇。当年是因为童晚怀孕，所以并没有将斯穹对她的算计，和所做的事情都告诉她，因而在童晚眼中，斯穹多半就是一个在她为难之中帮过她的人。苏幼虞正想着，就看到童晚点头，“我当时远远看见他的时候就觉得像。”
“你该不会是因为觉得他长得像是斯穹，才想要把他留在身边的？”
苏幼虞越听越觉得不太对劲。童晚听着苏幼虞的语气，一时间也不太明白为什么苏幼虞的反应过这么强烈，“是怎么了吗？不合适吗？”
苏幼虞犹豫着攥了攥自己的帕子，“倒也不是什么合适不合适。”
她沉默许久，“他……照顾你的时候，你有觉得什么地方不太妥当吗？”
“那倒是没有，他照顾得都还好，挺细心的，他也很了解我和湘湘的习惯，说到底，这锦翠宫里……还没有人能这样了解我们。”
苏幼虞听着童晚的话头，愈发觉得这样轻易的掌控主子的意愿下人，是有些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