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时,同样买了一大堆的东西,把家里给的零用钱花了个精光。不过后来他去了西市摆摊,把买来的东西又低价卖了出去,勉强收回了一些。而且他比谢周要好,买东西时是挑着买的,起码没有买石头和厕纸这种。这时,谢周转头看向他,问道:“我为啥要买这些?”
关千云说道:“你问我啊?”
谢周不说话了,找了块布把东西都包了起来,挂到马鞍上。关千云凑过来,憋着笑说道:“蜡烛和故事书啥的我还能理解,这破石头遍地都是,你到底是怎么被说动的?”
谢周闷声说道:“那个卖石头的小姑娘说自己家穷的厉害,已经三年揭不开锅了。”
关千云惊了:“这你也信?”
谢周说道:“我当然不信,但她眼里噙了泪,都快哭出来了。”
关千云叹息一声,毫不客气地嘲笑道:“那厕纸呢,你买一大把的厕纸干嘛?请全车队的人拉屎?”
谢周沉默了会儿,说道:“我把其他人的东西都买了下来,就剩他的没买,于是那小孩真就哭出来了。”
关千云彻底无话可说了,心想谢周这家伙根本没见过世面。这样也好。他最喜欢和这种心性纯良的人做朋友。起码不用担心被兄弟背刺。“一共花了多少钱?”
他问道。“不到二两。”
谢周一边说着一边摸了摸钱袋,身上的零钱几乎花光了,不过前天赵七给他的银元宝,被他拿到钱庄换成了银票,都在身上带着。但下一刻他就僵住了。“我钱袋呢?”
谢周懵了,本来放钱袋的位置,空空如也。“会不会掉那里面了。”
关千云指了指他挂在马鞍上的包裹。谢周上前翻找了一遍,同样没有。关千云耸了耸肩,说道:“看来被那群孩子摸走了,走吧,我陪你进村找找。”
“看来是了。”
谢周眼神无奈。如果在正常情况下,以他的感知力,别人想偷走他的钱袋简直难如登天。但先前那种情况,他被孩子们闹的有些蒙圈,一时就放松了警惕。想想也是,谁会对孩子抱太多戒心?两人往村里走去。孟君泽问道:“怎么了?”
关千云指着谢周,幸灾乐祸道:“那群小家伙把他的钱袋摸走了。”
“这……”谢周这种感知力恐怖到能发现楼东震的剑修,竟然能被一群孩子把钱袋偷走。孟君泽一时间也有些无语。一众折威旧部闻言纷纷笑了起来,倒不是嘲讽,只是觉得有趣。坐在他身边的老卒站起身,笑着说道:“让我去吧,方便些。”
谢周想了想,不想更多看到那些孩子的眼神,抱拳一礼道:“那就麻烦前辈了。”
老卒摆摆手,喊上几个人往村里去了。不到一炷香时间,老卒几人便从村里返回,把钱袋扔给了谢周。谢周连声道谢。老卒随口说道:“没花多大功夫,进村问了两声,就给要了回来。其实就算不去找,估计过一会儿他们也会送回来的。”
谢周诧异道:“送回来?”
老卒指了指他手中的钱袋,啧啧道:“里面装了三百多两的银票,不吓死个人才怪。”
如果是小钱,丢了也就丢了,丢钱的人宁愿吃个闷亏,不至于挨家挨户的找过去。可数目一旦超过五两,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何况谢周的钱袋里装了三百多两。别说是偷,就算是谢周给他们,孩子们都不一定敢要。这就相当于本想抢个路边小店,结果一不小心闯进了唐家钱庄,那不得把人吓死?“倒是这村子有些问题。”
老卒忽然说道。谢周说道:“啥问题。”
老卒说道:“忒穷,穷得厉害。”
谢周说道:“穷不正常吗?”
老卒摇了摇头。关千云也摇头,解释说道:“一般村子穷很正常,但像这种村子,有田有水,还挨着官道,一般来说不会太穷。”
那会是因为什么?稍一打听,便知道了原因。山贼。这村子名叫小北沟,由于挨着官道,交通便利,除了种庄稼以外还能做些小生意,虽然谈不上富庶,但家家户户也都积了些闲钱,日子过得还算悠然。然而,从几年前开始,不远处的山上突然多出了一窝山贼。这窝山贼号称狂风寨,寨里聚集了几十个打手,在附近一带尤为猖獗。狂风寨第一次是三十多个弟兄一起过来,炫耀了一番武力,宣示北沟村是属于他们的地盘,然后抢走了很多东西。村里的人组织反抗,结果反抗不成,几个领头人反而被打断了腿,至今还在床上躺着。打那以后,狂风寨的山贼们隔三岔五就要来骚扰小北沟村一次,不是那种全寨出动的袭击,只是派几个打手过来,也不抢钱,就抢一些日用品和酒肉回去。毕竟寨子里几十张嘴,每天吃喝得挺多东西的,山贼们一不种地二不做生意,不抢还能咋办?说句不好听的,这就是几十个有手有脚、却成天屁事不干就知道吃喝拉撒的巨婴,仅靠小北沟村肯定是养不起他们的。所以包括小北沟村在内,附近六个村子都是他们的目标。今儿抢这个,明儿抢那个,日子也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