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相如给我打了电话,他说苗虎掏出三样古董,他们找人鉴定过,有开价一千二百万的,等着卖完以后,大家平分。说实话我还挺意外的,李相如的确比较守规矩,但苗虎完全是个见钱眼开的人,他远比我在楼船见到的貔貅还像貔貅,向来都是只吃不拉,结果主动送我一半。李相如还说,这些东西是他们冒险弄出来的,不能让阿大、阿二知道。至于我们三个,他意思是想搞小圈子,以后再有好活儿,互相帮助。我又不是什么烂好人,少分钱的事儿我自然很高兴,后来一切都由他们两个去操作,按照李相如的原话,是最近良心发现,觉得有点对不起我,所以这次绝对不能把我落下。我心想他总算是他娘的办了点人事儿。把电话关机,安心睡了一大觉。第二天早晨起床,我到卫生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脸的无奈,额头上多出的那枚眼珠子布满着血丝,咱也不知道它是不是也一夜没合眼。我轻轻碰了一下,疼得嘬牙花子。实在是没辙,我就去了一趟泽仙居。大西北的寒风换做一缕春风,整个人也是神清气爽了许多。戴着帽子,我像做贼似的,站在泽仙居门外。大门是开着的,我也没客气,直接跨门而入。在里屋柜台旁边的太师椅坐着休息,左等右等也不来,我习惯性掏出香烟,就听见有人说:“把烟掐了,我们这里不许吸烟。”
我无奈道:“我勒个去,你好歹有个动静,突然冒出来,这是要吓死我啊。”
王嫣穿着一身布衣,走路一点声都没有,活像个幽灵似的,着实把我吓了一跳。王嫣说:“你身上的味道,我不喜欢。”
我特意闻了闻,疑惑道:“没有味儿啊,新换的衣服,再说我昨天可是洗澡了。”
她没理我,转过身点了香薰。当那股味道散发之时,我莫名感觉到身体一阵疲乏,尤其额头更是阵阵发麻,我不由打了个哆嗦。好似许多年前青春期梦境,我浑身酸软,像是睡了一觉。等到再次睁眼,有种说不出的舒爽感,特别放松,身体仿佛充满能量。王嫣说:“这回味道散了。”
我惊讶道:“你刚刚点的是什么?”
“犀角,能除内邪外邪,现在说说吧,你身上的肮脏的味道是在哪沾上的?”
怪不得会有如此效果,古籍记载,“犀角点燃之后洞彻灵冥之性,它直接祛除心中一切的邪气。”
所以在春秋战国时期,吴国、蜀国皆有一支骑兵,他们身穿白犀牛的皮甲,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所以那个年月大肆捕杀,导致几千年前就已经灭绝了。王嫣端坐在正位,凝视着我的双眸,就好像怕我有什么掩盖似的。我将帽子脱下,露出额头上的第三只眼,当然,透过玻璃罩子上的光线反射,那只眼睛是微闭的,如果不仔细看,就好像一道疤痕。王嫣突然站起来,说:“怎么可能..。”
我把翡翠的盒子拿出来,这玩意儿异常坚固,里面的蛇王心缓缓跳动着,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最主要的是祖爷说这玩意儿能救我的命。不是英雄不开店,不是豪杰不跑堂。她的所见所闻虽略逊于吴道仁,可也是世间少有的博学之人。于是我将这几日的遭遇,一五一十和王嫣讲了一遍。王嫣听我讲完,认真道:“你额头上的眼珠是天地间至邪之气所化,就连白犀角也只是让它暂且休息,还有一点..我父亲离奇失踪之前,额头也有同样的眼睛,后来他发狂了。”
“怎么个发狂样子?”
“每个月的十五,他会像个野兽一样,六亲不认,所以我父亲会把自己用铁链锁住,我知道他很痛苦,后来他离开店铺出去寻找解决的办法。”
我勒个去,自己也够多灾多难的。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结果闹了个今天这步田地,多了一只眼睛不说,连自己得癌症的毛病也解决,简直就是守着庄家饿死人啊。王嫣又说:“提醒你,今天就是十五。”
我说:“卧槽,那我是不是应该回家躲着?”
王嫣摇摇头,在抽屉里拿出一个黑绳拴着的骨制品的项链,她递给我说:“这是我父亲曾随身佩戴的,犀牛角能够压制住邪气,至于会压制到什么阶段,他也不知道,你可以先拿去。”
这东西可是地地道道的宝贝,我将项链戴好,当即便感觉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舒爽感,连同额头上的第三只眼,也开始变得细小,如果不仔细看,好似一道疤痕。试探性问她,这个东西多少钱?王嫣说:“我送给你的,不过..你要帮我做一件事。”
“我就说嘛,天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我心里打定主意,跟我要钱是肯定没门,我还得给我爹攒钱生二胎呢。王嫣说:“我父亲失踪已经好多年了,他之前额头上也莫名其妙多了一只眼睛,所以我想请你帮我个忙,找到他,无论生死!”
我一口答应下来,不说别的,她给我的犀牛角不是非洲特产,而是战国时期巴蜀地区的白犀牛,此犀牛的角能驱万邪,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宝贝,尤其到了今天,不管你花多少钱,都未必能买得到。何况我现在也是别无选择,打开蛇王心的方法还没有找到,当务之急真的是能解决一样算一样。和王嫣把事情商量妥当以后,问她什么时候出发?王嫣说,他会把资料给我整理一下,然后统一给我,看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线索。我说:“你要是不着急,我就先回一趟老家,出来这么久,好长时间也没回去了。”
和王嫣谈妥以后,我特意问他吴道仁干什么去了?结果王嫣却说,老吴欠了风流债,现在每天东躲西藏的,生怕被人发现。我寻思着,就他那个德行,还能欠下风流债?是哪个不开眼的老太太能爱上他啊。离开泽仙居,我又去了一趟医院,阿大、阿二轮流照顾,祖爷已经没有亲人了,身边就这两位忠心耿耿的手下。看着阿珍摆弄着我的飞蛰,本来想跟她要,后来一合计还是算了,万一这娘们发狂,我不是废废了吗?我告诉阿大,一旦祖爷醒过来,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联系。留在北京也没什么事,我买了一张票,直奔牡丹江。看着窗外青绿色景色逐渐过渡到冰天雪地,我意识到一件很尴尬的事情,我忘记换衣服了!东北的冬天漫长,四月份仍是嘎嘎冷,我穿着一身春装,来到零下十几度的东北,那最直观的感受,无异于落地自杀。正当我一脸忧愁的时候,忽然有人碰我一下:“咦—?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