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董角落还有一具枯干的尸体,看尸体身上的穿着打扮,正是圆寂后的僧人。三爷那边用猎网罩住一只八尾猫,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没用。在老猎人的手里,他是天下间魑魅魍魉的克星,传说猎人的眼睛能洞悉幽冥,我也不知道三爷是不是有这个本事,但他看东西确实很准。以前听他老人家讲起过,自己一辈子都和大山打交道,是不是人味儿,用鼻子一闻就知道。那只老猫被束缚着,我已经得到了灵宝,就觉得没必要赶尽杀绝。与三爷会和以后,我说:“解决了,要不然就放了吧,它能长出八条尾巴也不容易。”
三爷冷哼一声,说:“你看看那几个姑娘,就知道它该不该死了。”
我记得一起休息的三个姑娘还与我发生争执呢。不过这回却显得异常诡异,那三个姑娘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撕烂了,半身裸着身体,皆已惨死。再看八尾猫目露凶光,冲着我嗷嗷狂叫,那眼神恨不得把我吃了。三爷说老林子里的动物,像人一样,有善也有恶,显然这老猫不是什么善类。看到这儿,我心里明白了。狠狠踢了它一脚,手起刀落斩了八尾猫。三爷用匕首剜下野猫的眼珠子,递给我:“这猫的眼珠子是宝贝,以后可能对你有大用。”
那对儿猫眼珠子落在我的手上,没有一滴血流下。好似两颗玻璃球,拎在手里感觉沉甸甸的。简单打扫战场,解决这些猫妖之后,我们还要检查三位死者。民间有句话说“淫狐凶猫”,指就是这两种动物成精以后,最容易干霍霍人的事儿。狐狸多半会变化“美妇”,而野猫则更多变为“俊男”。民间传说皆是口口相传,是真是假,却要由后人评说。我翻出了三个人的电话,然后拨通给家属,我没有开口,就这么放着。救援人员会通过信号找到这里。最起码不会沦为野兽口中的食物,我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三爷我们两个马不停蹄,离开山中古洞,天亮以后又开始寻找妖胎。那天的罕见的好,不冷不热,走在林子里也不觉得潮湿。抬头看去头顶上的悬崖峭壁,那里竟然有一个人在徒手攀爬,他背着采药的背篓,采岩壁缝隙长出来的灵芝。我们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飞檐走壁。那小子简直是个奇才,身上什么防护的东西都没有,就是一个劲儿地在那儿徒手攀爬。我这边刚竖起大拇指,想喊一声“真牛逼”,就听见“砰”地一声,他竟然掉下来了!“卧槽,快救人!”
我大喊一声。我和三爷一溜烟跑过去,可到那儿一看,那人不见了!要知道悬崖峭壁,少说也得有几十米,他就算没死,也得是个高位截瘫。结果这小子竟然跑了!三爷眉头微皱,在一旁被压断的树枝上摘下黑色毛发。当即怀疑这是遇上天灵了。一个字“追!”
之后三爷在林子里开始了追踪。足足追了有一个小时,我们被一条湍急的河流拦住。结果我们又看到那个人的背影,男子20岁出头,他身上什么也没有,闭着眼就往前冲。我喊道:“别冒险,前面河流太急了,快回来!”
话还没说完,那家伙脚下一出溜,身体顿时被卷走了!他激动道:“救救我..!”
眼看男子要被卷走,三爷将手里的猎网丢出:“小伙子,抓住!”
对方握住猎网,我和三爷一同用力拉拽,将对方在河流里拖了出来。男子浑身浸透,躺在地上喘着粗气说:“谢谢二位出手相救,我真不想死,可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三爷说:“小伙子放宽心,有什么事和我们说说,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对啊哥们,之前采灵芝的人是不是你?”
我问。男子平复了下情绪,眼神看向远方,悲愤道:“我真是太苦了,本想着自杀,结果没死成不说,现在搞得自己是想活不能活,想死又死不掉。”
我安慰道:“别这么想,除了生死其他都是小事,再说了,你想想自己的家人,老婆还有孩子。”
男子噙着泪,泪汪汪道:“我老婆出轨,孩子养了八年,结果不是亲生的,我真他妈的活够了!”
“别别,还有你父母呢,你好好想想父母,总不能白发人送黑发人吧?”
“你不提我父母还好,提他们我更该死啊,我小时候被他们抱养,结果刚抱过来没几年,我养母怀孕了,生出一对双胞胎儿子,从小我就是多余的,爹妈不让我上学,把我当奴隶一样使唤,伺候他们一家老小,好不容易长大逃出魔掌,结果他们竟然去法院告我,说我不赡养老人!”
男子越说越伤心,呜呜痛哭,连我都一时语塞,都不知道该说啥好了。三爷被他哭得心烦,连抽了他两个大哔兜,直接把他干蒙了。三爷说:“姓名!”
他捂着脸:“陈银子。”
“你自杀之后都遇到什么事,捡重要的说,要是再磨磨唧唧的,别怪我抽你!”
三爷一点也不客气,阴沉着脸,让陈银子当场就服了。接着,他将自己的经历告诉我们。当陈银子知道老婆给他戴绿帽子,孩子不是亲生的以后,便想到寻短见。他生性喜欢大自然,不想死在钢筋水泥的丛林中,于是孤身一人来到秦岭山脉。他自高处一跃而下,结果竟然没死。一睁眼发现自己身处一处特别气派的老宅门前,宅子里走出一位老太太,说:“你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可怕的?”
陈银子说:“活着比死了还痛苦,那我不如死了呢。”
老太太说:“实不相瞒,我老太婆正是此山中的山神奶奶,见你平日里积德行善,所以出手相助,你是否想逆天改命,获得荣华富贵!”
陈银子当然想,他也是普通人,渴望着有一天屌丝逆袭。当听说能一夜暴富,那还寻思什么,满口答应下来。老太太说,富贵也是要险中求,从今天开始,渡过九死劫难,若能活下来,就可以享受荣华富贵。陈银子也不知道什么是九死劫难,但是从那以后,他发现没办法控制自己。上山下河,什么危险干什么,可奇怪的是每次都死不掉。长时间地折腾,让他筋疲力竭。试过几次自杀,还是没成功。三爷得知了他的事情,认真道:“这样吧,你带我们去一趟那座大宅看一看。”
陈银子有点恐惧,连连摇头,他说不想回去了,打心眼里畏惧那个老太太。三爷也不惯着他,手里喷子举起,说道:“不带路我就一枪打死你,这荒郊野岭的,你死了也白死!”
别看陈银子一开始想自杀,可真到了死亡面前,他也怂了。支支吾吾几声,最终还是答应带路。终于在他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他口中的山神老宅。到了大宅门前,看着房檐上的嘲风。我知道这回是找对地方了!三爷说:“敲门!”
“我不敢。”
陈银子怯懦道。三爷上去就是一脚,“让你敲门就敲门,这都是哪门子的废话,快点!”
陈银子畏惧三爷的淫威,不敢多言,硬着头皮去敲门。不一会儿,一个老太太把门打开,笑眯眯道:“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陈银子不敢吱声,回头看了我们一眼。结果我端详着老太太的面相,山根已断,不像是活人的面相!